直到馬車穿過宮門,綠枝終究是忍不下去了,趁着風撩起簾子的時候說道,“皇上,奴婢聽說起風時笑,嘴會歪。”
“啊?”宋子晚沒反應過來。
綠枝闆着臉,“奴婢的意思是您别笑了。”
看起來好傻哦。
後半句話沒敢說出來,她怕被打。
“哦。”
宋子晚擡手搓了搓臉,終于收起上揚的嘴角,打簾瞧着外面的天色,“今日宜遊湖。”
不見太陽,隻有徐徐清風,她甚至都能想起湖面波光粼粼的樣子,到時候捧着一盞清茶,看來來往往船隻,多悠閑啊。
“奴婢也想試試這般悠閑的生活,”綠枝叽叽喳喳的,“之前聽人說洞蓮湖景色不錯,湖上經常有清倌彈唱,絲竹聲不絕于耳。”
“那便去吧。”
宋子晚也懶得自己拿主意了,直接吩咐宏祿駕車往洞蓮湖而去。
果然如綠枝所說,湖面上船隻及多,各個裝飾精美,笛聲琴聲琵琶聲,相得益彰。
三人租了隻半大的畫舫,有專人負責掌控方向,宋子晚負責欣賞美景就好。
推開軒窗,宋子晚有模有樣地端起茶,剛抿一口,就看到對面,趙卓等人扛着個麻袋,鬼鬼祟祟地從畫舫後方的小窗口處爬了進去。
他們的畫舫在湖心,宋子晚的尚在岸邊,隔得遠,看得不太真切,隻能隐隐感覺那麻袋口處露出了一小截頭發狀的東西。
“綠枝?”
“啊?”綠枝正認真吃着點心,聽到她叫自己,趕忙擡起頭,嘴裏含含糊糊道,“皇上何事需要吩咐奴婢?”
宋子晚眯了眯眼,仍舊看不清,隻是覺得好奇,“你過來看看,那個麻袋裏裝的是什麽。”
綠枝拍拍手走了過來,湊在軒窗前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個……有點太爲難奴婢了,但看着有點像個人。”
人?!
宋子晚眨眨眼,搞什麽啊?
她找來船上的丫鬟,指着對面的畫舫問道,“那隻是誰租的?”
每天往來畫舫衆多,按理說她也記不住,但那隻太花裏胡哨,與别的不同,讓人過目難忘,丫鬟看了眼便認出來,“那是相府公子租的,比公子您也就先到半個時辰。”
宋子晚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你去告訴船工朝那隻畫舫開,離得近些。”
“公子,那艘畫舫上的都是貴客,我們不敢輕易靠過去的,”丫鬟遊戲爲難,指着它周圍道,“您看,其餘的畫舫都離得遠遠的呢!”
宋子晚還看向窗外,頭都沒扭回來,“你們隻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什麽後果我自己承擔,必定不會牽扯到你們。”
說完,見她還是一臉爲難的樣子,宋子晚遂叫綠枝加了些銀子,她才不情不願地前去傳話。
兩隻畫舫慢慢靠近,宋子晚帶上綠枝悄悄立在船尾,趁衆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躍上對方的甲闆。
“皇上,我們這是要幹嘛?”
“噓!”宋子晚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帶她貓着腰往裏走。
她前兩日去宰相府薛薇惜還說人被關在府中,今日怎麽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