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運動完的小臉紅撲撲的,汗珠順着鬓角流下,挂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因爲心裏不舒服,此刻眉頭尚未舒展,緊緊攏成一團,小嘴微撅,即使察覺到韓暮的目光,也沒有偏過頭來。
帶着些賭氣的成分。
她在韓暮眼中濃縮成小小的一團,就連使小性子也沒有吵鬧,而是自己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
韓暮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不複剛才嚴肅,輕輕一笑,擡步朝她走去。
及至她身後半米處才停下。
“皇上怎麽了?”
聲音極低極輕,如清泉淌過石頭,潤潤的,十分悅耳。
宋子晚手指無意識摩挲着杯沿,捏着杯身的手也用力了些,“攝政王這個聲音太犯規了。”
輕易撫平了她心底的煩躁。
韓暮又往前挪動一小步,“怎麽犯規了?”
“你……”
宋子晚惱羞成怒,狗男人,非要她說得這麽明白才懂?
她猛得扭過身去,差點一頭撞進男人懷裏,連忙往後撤了一小步,還沒站穩,一隻手臂就已經扶住了她的腰。
宋子晚一驚,吓得左顧右盼,急急打掉他的手,“你幹什麽,這麽多人呢!”
周圍不知道埋着多少家的眼線,傳出去可怎麽了得?
幸而在她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低着腦袋,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常,宋子晚稍稍放下心來。
“别怕,”韓暮手在她腰間逗留了一會兒,從後腰到側腰摸了個遍才垂下,“附近都是臣府中的人。”
他和宋子晚現在的關系還不能公之于衆,所以一直都很小心,像練武場這種地方,怎麽可能容許别家的探子存在?
垂眸看着眼前人緊張的模樣,他揚起嘴角,“怎麽,皇上不信?”
“朕沒說不信,”宋子晚咬了咬下唇,“攝政王也别太嚣張了,朕好歹是一國之君,給點面子行不行。”
每一步都被吃得死死的,雖然她很鹹魚,但偶爾還是有翻身的夢想的。
“行,”韓暮擡手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皇上既然不想練那便不練了,想出宮玩玩嗎?”
聽到“出宮”二字,宋子晚眼睛一亮,“可以嗎?”
“皇上乃一國之君,當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笑了笑,心知算是把人哄好了,“臣讓衛天去安排。”
宋子晚雀躍直接表現在臉上,“那你去嗎?”
“臣就不去了,臣在宮裏等皇上回來。”
“後宮?”
韓暮眉毛一挑,“皇上這麽想把臣安置在後宮?”
“那可不,朕之前還想把後宮全都填滿呢,”她見對方臉色不對,連忙改口,“不過現在朕可以獨寵你一人。”
“口是心非。”
韓暮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順勢牽住她的手往外走,“皇上先回未央宮換衣服吧,馬車一會兒就備好,晚膳之前記得回來。”
他事無巨細地囑咐,像不放心獨自外出的小孩一般,宋子晚也樂得聽他絮絮叨叨,直到上馬車嘴角都還沒收起。
綠枝與她同乘,很是無奈地搓了搓額頭,簡直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