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翰乖乖閉上嘴巴,眉毛卻挑個不停,追着蘇文茜的目光跑。
他向來随心所欲放浪形骸,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蘇文茜都會想辦法給他做一個,現在亦是如此。
隻是薇惜上次才碰到景黛單獨和皇上在一起,宮裏沒透出什麽風聲,昨兒皇上來也沒什麽表示,把不準兩人到底什麽關系。
若皇上當真有把景黛納入後宮的意思,林翰這不是和皇上搶人嗎?
頃刻間,蘇文茜便想了許多,腦子裏九曲十八彎,一時沒有回應。
“娘,你在想什麽呢?”
薛林翰有些急了,平日多難的事情娘都答應地很爽快,怎麽今日猶猶豫豫的?
“兒子,此事事關重大,娘得和你爹商量一番,”蘇文茜摸摸他的腦袋,“你放心,你喜歡的娘盡量都給你争取過來。”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帶着無盡溺愛,薛林翰早就習慣了。
蘇文茜又把洗好的葡萄端到他面前,他揪了幾顆吃,冰冰涼涼的口感倒是讓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薛林翰雖然反應慢些,但也能想到十之二三,“爹還在房間裏,我先進去看看爹吧。”
“嗯,去吧。”
蘇文茜甚是欣慰地點點頭,示意他自己過去。
晚飯後,薛潮歪在軟榻上看書。他将養兩日又喝了幾帖藥,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蘇文茜坐在凳子上,撐着手肘看從書局淘來的話本子,沒忍住笑出聲,引來薛潮詫異和不滿的目光。
她趕忙噤聲。
薛潮看了她兩眼,将書合上,揉了揉眼眶後問道,“有事情要跟我說?”
“沒有事情就不能待在這裏了嗎?”蘇文茜撇撇嘴,“好久都沒跟相爺單獨坐在一起看書了,有些想念那般日子。”
那還是二十年前,她待字閨中的時候呢!
薛潮不爲所動,哂笑到,“你那時不都是裝的嗎?好幾次連書都拿反了,别以爲我不知道。”
自兩人成親後,蘇文茜看的唯一的書就是賬本,話本子都是最近才開始摸的。
蘇文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不是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你,隻好偷偷摸摸的嗎?”
薛潮沒回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蘇文茜被他銳利的目光看得心底發毛,把話本子扔到一邊,“兒子最近看上了一個姑娘,想讓我這個當娘的去提親。”
“嗯,”薛潮這才收回目光,順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呢?”
“那姑娘姓景,出自明威将軍府……”
“噗——”
茶在嘴裏沒逗留兩秒,直接噴了出來,還濺到了蘇文茜的裙擺上。
她甩了甩沾上茶水的衣裙,慢條斯理開口,“相爺,淡定。”
薛潮心知她故意的,瞪了她一眼。拿起帕子擦了嘴,“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一見鍾情。”
“呵,就是見人姑娘長得好看。”
自己兒子什麽德行,他清楚得很。
“有你這麽說的嗎?”蘇文茜嗔怪道,“不過真說起來,那姑娘野是野了些,但相貌品行還是不錯的,又是明威将軍的獨女,也算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