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宮女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現在禦花園?
這宮裏委屈的事多了去了,要是個人都往禦花園跑,那禦花園就不是皇上賞花的地方,直接成避難所了。
“公公的意思是有人把手都伸到咱們司禮監來了?”興彥壓低聲音,警惕地看向四周,突然覺得沒一個好人。
張舒看着池塘中的錦鯉聚攏又散開,慢條斯理道,“司禮監人事平日不都是你在調動嗎?你問我?”
“公公明鑒啊,奴才是絕對不敢幹這事的!”興彥頓時慌了。
“放心,我沒懷疑你,你沒那個腦子。”
興彥深以爲然,“沒錯……诶,不對啊,這話不是這麽說的,公公……”
張舒直接大步邁進了正廳。
宮裏各方勢力盤錯,不扒開一層皮,誰知道是人是鬼?司禮監亦如此。
是夜,張舒沐浴完,換了身白衣,帶着興彥出了門。
黑幕沉沉,整個皇宮似乎都比平日安靜了幾分,草叢偶爾傳出的昆蟲鳴叫不僅不能靜心,反倒有種催命的意味。
張舒負手走在前面,踩着石子路,仿佛是出來散步的。
隻是在路過冷宮外的一處巷子口突然加快步伐,擋住一名低頭疾步的女子。
對方垂着頭,根本看不清臉。即使被攔住去路,也沒有擡頭的意思,反倒是立即轉了腳尖,朝相反方向走。
張舒眯眼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朝她出手,五指爲爪去扣她的肩膀,卻抓了個空。
“張公公好快的動作。”
對方轉過身來,還是那張嬌美無辜的臉龐,隻是眼底的冷意破壞了她柔弱的五官。
她早上以最快的動作離開禦花園,又在冷宮躲了一天,準備晚上趁着守備松懈時摸黑出宮,沒想到剛踏出冷宮的大門,就被攔住了。
張舒理了理袖口,沒有客套話,開門見山,“你是誰的人?”
“張公公這麽聰明,不妨猜猜。”
她故作輕松地說着,手中卻暗暗捏緊了藥粉,想在拖延時間中趁其不備撒出去。
藥粉是特制的,進了眼睛,必瞎無疑。
孰料張舒根本不想應她的話,直接上手扣她的脖子,在她沒來得及将手中藥粉揮灑出來時卸了她的肩膀。
一聲慘叫驚到了隐藏于木枝伸出的麻雀,四下起飛。
慘叫聲存在片刻後瞬間安靜下來,張舒眉頭緊擰,接過興彥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到了屍體上。
“丢到枯井裏去。”
興彥早就習慣了這種收尾工作,幹起來極爲順手便捷,很快就處理好了。
颠颠兒地跟在張舒後面彙報他今日整理出的消息。
“公公,司禮監修建花枝的宮女裏确實有一名叫林音音的女子,隻是她半年前就死了,在小樹林最茂密的一顆樹根下發現的。”
張舒眉頭還沒舒展開,總覺得鼻尖還有血腥味,“什麽時候發現的?”
“就前兩天,”發現的人當時都吐了,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才緩過來,“屍體腐爛嚴重,花了些時間才把确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