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在他坐下後,悄悄把剛寫成的書冊塞進袖口,然後若無其事地伸手摸了塊西瓜吃。
宋子晚憋着笑,不似剛才懶散,坐直身體。
她見沈崇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于是問道,“今天休沐,沈大人還去了大理寺?”
“是,”說起正事,他立馬嚴肅起來,“去年劉路的案子又發現了新的疑點,所以臣趕過去看了看。”
劉路就是大理寺最近查閱卷宗,發現的冤案,時隔一年,重新查探有些費力,已經半個月沒什麽進展,就這兩日出了眉目。
宋子晚點點頭,“朕記得劉路之前還是戶部的一個管事,官職不大,但人緣挺好,人也正直。”
“是,這些卷宗上都有詳細記載。”
宋子晚屈指在石桌上扣了扣,随後用指尖輕輕摩挲着果盤,“朕記得他還有妻小,如今安排在何處?”
“在京城二十裏外的一個小村子裏,臣派人去看過,一切安好。”沈崇面露惋惜,“那孩子七歲了,看着怪可憐的。”
“這件事當時誰主審?”
“刑部。”
宋子晚手指一頓,昨日她才收到刑部尚書呂良要告老還鄉的折子,今天案件就有發展。
有意思。
“那這事沈大人得費心了,若是線索斷了,不妨從刑部查起。”
暗暗地查。
沈崇也聽到些風聲,對于此話沒有驚訝,“臣定當盡心竭力。”
兩人說完正事,沈崇起身招呼管家去廚房準備午膳,留沈清河一人在涼亭裏陪聊。
宋子晚在沈府留了頓午膳,飯飽茶足,帶着綠枝樂樂呵呵地回了宮裏。
她讓人找來劉路和呂良相關的記載,仔細閱讀後,挑出覺得有問題的幾分差人秘密送去沈府。
伏案太久,眼睛有些酸澀,宋子晚推開門,讓綠枝把軟榻搬到外面,舒舒服服地躺了會兒,看天邊雲卷雲舒,偶爾還有麻雀從低空飛過。
宋子晚突然想到了什麽,舔舔嘴唇,“綠枝,宮裏有養信鴿嗎?”
“有的,”綠枝在旁邊添熏香,聞言警惕到,“皇上,信鴿是用來傳信的,可不能吃。”
“朕當然知道!”宋子晚翻身坐起,朝她招招手,“你去幫朕找一隻來,朕要寫信。”
綠枝将信将疑,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等她将信鴿捧回來的時候,軟榻已經空了。
“皇上?”
“嗯。”
應答聲從禦書房裏傳出來,綠枝走進去,見她正趴在桌上,用朱紅在信紙上描着什麽。
綠枝好奇地探頭去看,“皇上,您在幹什麽?”
“畫畫。”
她先勾勒出花蕊,然後是花瓣,歪歪扭扭,線條粗犷,哆哆嗦嗦。
一看就是新手。
“這畫的是個煎蛋?”
宋子晚咬牙,“這是朵桃花!”
她隻是畫得稍微抽象了些。
綠枝噤聲,對宋子晚豎起大拇指,逗鴿子去了。
等宋子晚畫好,把信紙卷上綁在信鴿腿上。
“這信鴿好肥。”
她戳了戳它的肚子,軟軟的,還有彈性,“能飛得到嗎?”
“放心吧皇上,奴婢去的時候特意交代要把信鴿喂得飽飽的,一個來回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