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是一愣,綠枝以爲刺客來襲,上次的陰影還在心中揮之不去,見到人破窗而來,頓時跟貓被踩了尾巴似的——
“刺、唔!”
“噓,我不是刺客。”
景黛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确保她不出聲後才放開。
綠枝瞪圓了眼,趕緊跑過去把窗關上,“景姑娘,你怎麽不走正門,沒被人看見吧?”
“沒有,”景黛占了她的矮凳,在宋子晚跟前坐下,“走正門還得層層禀報盤查,太麻煩了。再說我一個姑娘家,大半夜的跑到皇上的寝宮會被人說閑話的。”
綠枝無以反駁,隻是嘴角微微抽搐。
您現在這般偷摸進來,不是更容易被人說閑話嗎?
無人在意綠枝腦袋瓜裏的想法,宋子晚對着景黛讨好一笑,然後飛快起身,把自己藏在木屜裏當宵夜的零食給搬了出來。
“來,朕請你吃東西!”
她自知理虧,所以需先發制人。
景黛是個嘴硬心軟的主,瞧着她跟獻寶似的把零食搬出來,再大的火氣也被澆滅了,但是該問還得問。
“皇上,您是故意接近我的吧?”
她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宋子晚就說請自己吃飯。
“當然不是!”宋子晚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朕那日出去玩,偶然間看到你,心生歡喜,所以才邀請你去盛芳樓的。”
算年齡,她比景黛還小一歲,裝慫扮可憐毫無壓力。
景黛被她澄澈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小孩子,“算了算了,本姑娘大度,就不跟皇上計較了。”
她拿起一根香蕉,剝開咬了一口,算是和解。
宋子晚自然領悟了她的用意,坐在床上盤着腿,“你和曲靈兒有仇?”
“沒有,我也不知道她爲何針對我,”景黛仔細回想一番,沒發現什麽不妥,“我和她交集甚少,她今日估計就是想爲薛薇惜解圍吧。”
畢竟在場的隻有她最合适。
綠枝在旁邊越聽越糊塗,“什麽解圍?薛小姐不是彈得挺好嗎?”
景黛:“……”
宋子晚單手扶額,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貼身婢女,“外行人看熱鬧,内行人聽門道。她今日選曲确實别出心裁,技巧高超,但唯獨少了靈魂。”
囿于閨房,終究描繪不出大漠沙場。
“景姑娘這一舞算是替她補了缺陷,若非如此,隻怕今夜後薛薇惜很長時間都不敢彈琴了。”
“皇上實乃行家,”景黛笑嘻嘻地抓了幾顆堅果,吃得毫不客氣,“你也别老稱呼我景姑娘了,直接喚我名字就好。”
她身上永遠帶着一股江湖兒女的豪氣,哪怕知道宋子晚是皇上後也沒有拘謹,照常說話。
“對啦皇上,你準備賞賜我點啥?”
大殿上宋子晚隻說賞,卻沒說賞什麽,她覺得新奇,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宋子晚被問得有些尴尬,“說實話,朕也還沒想好呢,當時就是随口一說。”
當時被韓暮的美色迷了心智,下意識跟着附和。
景黛:“……”
還真被沈清河說中了,她就不該抱有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