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不得不在旁邊悄悄提醒,“皇上,無意識賣萌最爲可恥。”
宋子晚此刻可聽不得這個,看也沒看她,伸手直接把她湊過來的臉給推開,“你擋住朕看美人了。”
炙熱的視線急急從上方遞來,韓暮想忽略都不成,擡頭對着她笑,斟滿一杯酒,朝她舉杯後喝下。
宋子晚笑眯了眼,杵了杵立在一旁當木頭的綠枝,“朕記得攝政王愛吃鮮蝦,你把這個端給他。”
“哦。”綠枝不情不願地端起來,走之前還是沒忍住,“皇上,您對攝政王的偏愛太明顯啦,收一收,被别人瞧見不好。”
“好。”
宋子晚滿口應下,視線卻還黏在對方身上。
綠枝很快去而複返,手裏端着另外一個碟子,“攝政王說這是給您的,府中廚子做的。”
蕪湖~
“你去替朕謝謝他。”
綠枝:“……”
倒也不必如此,您幹脆把座位搬過去得了。
随後,綠枝充當了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宋子晚和韓暮之前來回傳話,忙得腳不沾地。
蘇文茜眼尖,最喜搜集這類八卦。她碰了碰薛潮的胳膊,小聲道,“相爺您瞧,皇上和攝政王的關系果然不好,宴會上都笑裏藏刀,可憐那個傳話的小丫鬟了,生無可戀。”
薛潮早就注意到了,此刻聽完蘇文茜的話,蹙着眉頭,“你真覺得兩人是笑裏藏刀?”
“這還能有假?我眼光好着呢,不會看錯的。”
薛潮點點頭沒再說話,看向起身準備演奏的薛薇惜,臉上笑意浮現,“好好彈,不必緊張。”
薛薇惜福了福身子,蓮步輕移,坐在早就準備好的琴前,素手輕輕一撩撥,動聽的旋律頃刻流出。
她這次選曲花了心思,不拘泥于閨房,而着眼塞外大漠,是一首不折不扣的行軍曲。
甫一開始,先聲奪人,頓時就起了氣勢,讓大殿吃喝的人不自覺緊繃起來。
宋子晚端坐首位,第一次認真打量殿中央彈琴的女子,美嬌卻帶着一身反骨,在中秋夜宴選擇與旁人大相徑庭的曲子,有點意思。
曲中氣勢有了,但到底沒見過塞外風光,沒到過大漠沙場,重于技巧,卻總有些失了精魂,以至于宋子晚聽了一半便有些興緻缺缺,更遑論征戰十年的韓暮。
曲上半阙和下半阙之間稍有間隔,這時曲靈兒突然起身道,“皇上,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
宋子晚眉毛一揚,好戲終于要開始了?
“說。”
曲靈兒看向對面,對宋子晚拱手道,“我一直聽說景姑娘擅長武藝,想必與薛小姐的琴聲相得益彰,不知可否在下半阙的時候請景姑娘舞劍相伴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盡數集中在景黛身上,景仁遠更是蹙起眉頭。
他的女兒從不喜歡這種場合,更遑論表演了,今日都是他強硬命令才将人帶來的。
這個曲靈兒真會找事!
景仁遠當然不能同小輩計較,于是扭頭去瞪曲從甫。
女不教,父之過;小的惹事,就找老的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