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被戳了額頭,也不生氣,人不爲财天誅地滅,在宮裏各處都得打點,實在不是她貪财,而是現實逼她不得不扣扣搜搜。
當然,若是銀子能自動入賬那就更好了。
宋子晚蓋着被子捂得慌,索性将被子蹬到一邊,翻身正對着綠枝,盯得綠枝心裏毛毛的。
“皇上,雖然奴婢知道自己姿色不錯咯咯硌,但您這樣盯着奴婢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她往後縮半步,一臉警惕。
宋子晚白眼一翻,“腦仁不大想法還挺多,朕問你,你看過的那些話本子裏情愛部分可多?”
“那必須的!”綠枝拍着胸脯,自信道,“奴婢别的不敢說,這部分内容絕對是行家,什麽富家女愛上窮小子,王府三位千金搶夫婿或是正妻智鬥小妾……都讓奴婢愛不釋手。”
她壓低聲音,“皇上可要看,奴婢收藏的都是孤本。”
“……不用,”宋子晚伸手把她的腦袋推遠了些,“朕就是想知道那種兩人牽了手,對方卻沒什麽言語表示的,算怎麽回事?”
“啊,攝政王居然拉您手!”
綠枝恍然大悟,“就說您從回來之後就怪怪的,原來如此,皇上,不是奴婢說您,這進展也太快了,要矜持矜持……唔!”
宋子晚捂住她的嘴,“你太吵了,辦正事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腦子這麽靈光呢?就牽了怎麽着吧!”
她面色微紅,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看向綠枝,“别轉移話題,快說!”
綠枝柳眉蹙起,憋了半天才道,“依照奴婢看的書,攝政王十有八九是太緊張忘了,當然也有可能他就是一時新鮮。”
宋子晚仔細回想了一番當時的狀況,他牽自己手的動作好像不是很自然,說話也比平時僵硬。
她果斷做出判斷,“那便是忘了。”
“皇上,奴婢有幾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那便不要問。”
綠枝糾結片刻,“奴婢覺得還是當問。攝政王知道您是女兒身嗎?”
宋子晚頓時一僵,草,她把這事忘了。
綠枝繼續靈魂發問,“攝政王既然不知道您是女兒身,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喜歡男子?”
“朕覺得不是。”聲音有些弱,底氣不足。
綠枝再接再厲,“那既然他喜歡男子,若是之後發現您是女兒身該怎麽辦?”
宋子晚隻覺得她的問題像三把刀,刀刀往自己心口紮,“綠枝,你可真是朕的愛情鎮定劑。”
啧,煩。
她隻顧沉浸在氛圍裏,都忘了這茬了。
激蕩的心情瞬間落下,跟氣球被紮破似的,蔫嗒蔫嗒地抱着被子滾進床裏側,悶聲悶氣道,“朕累了,幫朕把燈滅了。”
心裏裝着事,宋子晚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醒來時有些沒精神,打着呵欠走出房間。
張舒立在院子裏,身披朝露,脊背筆直,“皇上,諸位大臣都收整完畢,随時可以下山。”
“薛相呢?”她還惦念着昨晚看到的情形。
張舒不甚理解,“薛相亦收拾好在外等候,可需要奴才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