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是吃錯藥了?
沈崇随手翻了翻,見沈清河從外面走進來,順手把東西交出去,“你的功課最近都是攝政王親自批的。”
狡猾如他,也不知道韓暮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沈清河倒是一臉淡定地接下,仔細檢查了上面用朱紅圈出的地方,笑道,“爹,不必緊張,說不定攝政王就是看中兒子的能力,想把我招入麾下呢?”
他的聲音跟名字一樣,清清淡淡,潤物細無聲,聽得人不自主平靜下來。
沈崇搖搖頭,“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朝中三方勢力誰也壓不住誰,宋子晚手上實權并不多,他不站隊原因有二,一是局勢不明朗,二是他從未看清誰才是真正爲大周着想的人。
總覺得各有心思。
“我今天出門碰到了皇上。”沈清河突然說道。
“我一早就知道了,”沈崇扭頭看向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沈清河略微垂眸,指尖在散着墨香的字上刮來刮去,“以前隻聽說皇上權力被架空,出入不自由,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薛林翰茶館一事暗中保護皇上的就是攝政王的人,攝政王若是不關心皇上,大可等皇上出了事再問罪薛相,哪裏會讓薛相這麽輕易就爲薛林翰和自己逃脫了罪責?”
在家禁足一個月,不痛不癢,算不得懲罰。
沈崇并非想不到,隻是他身在局中,有時候考慮得太多反而迷糊了,倒不如他這個局外人看得清楚。
“再者,皇上也并非愚笨之人。”
沈清河看人一向準,皇上雖然活潑了些,不似慣常印象中的威嚴,但心思通透,甚至還有些……可愛。
他想起宋子晚拿着自己帕子擦完汗後不知所措的樣子,嘴角輕揚,沈崇連喚兩聲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
“好啦,這些也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拍了拍沈清河的肩膀,“明日還要上課,早些回去休息。”
夜重新歸于寂靜。
宋子晚昨夜看書看得太久,直接睡在禦書房,第二日也不用早朝,綠枝便沒催促,讓她睡了個飽。
睜眼已過巳時,宋子晚隻覺渾身酸痛,尤其是手臂,仿佛是新安裝的還沒适應過來。
她艱難地坐起身掀開簾子,對着綠枝招招手,綠枝立馬颠颠兒上前,“皇上,早膳已經熱過兩遍,您洗漱完就能直接吃。”
“唔…”宋子晚靠着她邊往前走邊打哈欠,“先給朕穿戴吧。”
昨日玩得盡興,今日疼得酸爽,世事皆有因果,說得一點沒錯。
“綠枝,”她用鼻音哼哼着,“朕手臂疼。”
宋子晚話音剛落,一雙手就覆上她的雙臂,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力道适中。
她合着眼,滿意地點點頭,贊揚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低沉的聲音便自頭頂傾瀉,“好些了嗎?”
宋子晚一個激靈,趕緊坐直身體往後看,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裏面星光乍現。
“你怎麽在這兒?”
韓暮掰正她的坐姿,寬厚的手掌還在幫她揉摁着,輕笑,“臣惹皇上不開心了,自然該來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