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的風很是涼爽,他迎面而來,身上沒有汗味,反倒帶着一種皂莢香。
宋子晚搓了搓嘴角,“你練完了?”
“嗯,”韓暮在她面前站定,瞥到她眼底的青灰,“皇上昨晚沒休息好?”
練劍之後,他的聲音似乎也跟着有了些溫度,不再是冰冰涼涼的。
聽他這麽問,宋子晚莫名有些心虛,昨晚确實輾轉反側很久才睡,數到三千六百隻羊才醞釀出一絲睡意。
但一想到自己失眠是因爲面前的人,他才是始作俑者,宋子晚又多了幾分底氣。
口是心非道,“對啊,腳痛。”
她伸出受傷的腳在韓暮面前晃了晃,比昨晚情況好多了,腫消了大半,隻是不太敢用力。
韓暮低頭看了一眼,把手中的劍抛給衛天,然後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蹲下身,把着她的腳踝仔細檢查。
指腹帶着薄繭,粗粝而溫熱,貼在她微涼的皮膚上有些燒。
宋子晚僵着動作,既激動又有些心顫顫的,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絲溫柔?
“現在還很痛?”他用大拇指在四周摁了摁。
“沒、沒有了,”宋子晚結結巴巴的,慢慢抽回腳,“也沒痛多久,就一會兒。”
她别開眼,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韓暮對于她突如其來的嬌羞有些不解,卻不欲深究,起身招呼綠枝過來扶她去用早膳。
綠枝趕緊收了下巴,攙着宋子晚下台階,壓低聲音,“皇上,您不覺得自己臉有些燙嗎?”
她本就白,熱氣稍微往臉上沖就成了粉紅色,這會兒更是鮮豔。
宋子晚擡起手背貼着臉,“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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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暮用完早膳出門辦事,宋子晚就暫時留在了攝政王府。
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呆坐了片刻便覺得無聊,要衛天帶着自己在府中轉轉。
昨天夜裏太黑沒看清楚,現在才是被王府内的陳設給震驚了。
這桌子,這地闆,這燈籠……乍一看不稀奇,但在宋子晚眼裏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衛天啊,修建這府邸得花多少錢啊?”
衛天一愣,老實搖頭,“屬下不知。”
宋子晚也沒想問出答案,慢騰騰地往前走,轉過一座假山,一池清水突然出現在面前,裏面遊動着各色錦鯉。
衛天見她盯着錦鯉,眼神發愣,主動解釋道,“這些錦鯉是主子從北域帶回來的,已經喂了兩年了。”
也不知道宋子晚聽沒聽進去,隻見她拍着綠枝的手臂,視線照舊落在池塘中,“朕覺得可以撈幾條回去。”
她不能來一趟除了傷什麽都不帶走吧?那就太不劃算了!
綠枝有些爲難,看向衛天。
衛天也是被這樣的想法震驚到了,但想到韓暮出門前交代他說,皇上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滿足,就果斷讓人去找籃子。
“錦鯉好吃嗎?”宋子晚突然問道。
綠枝苦笑不得,委婉勸說,“皇上,咱有的是魚吃,這種沒多少肉的就别惦記了吧?”
宋子晚想了想,“也是哈,那就帶回去養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