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一邊給她系裹胸,一邊回答,“是啊,那兒的日出可美了,奴婢前幾天還去過一次呢!”
“你不是服侍朕起床嗎,怎麽還有時間去?”
“那天皇上您不是正好賴床嘛!”綠枝語調賤兮兮的,“奴婢就和幾個相熟的姐妹去了。”
她稍微用些力,宋子晚突然覺得胸口疼,連忙拍掉她的手,“疼疼疼!你這些天怎麽越裹越緊,說,是不是對朕不滿!”
“奴婢哪敢啊!”綠枝滿臉委屈,松松地系上裹胸帶子,“是皇上您在長身體,又得換寬松些的了。”
宋子晚低頭看了一眼,啊嘿,還真是這樣。
“算了算了,朕自己來!”
想不到她有一天還會因爲這事煩惱。
穿戴規整,宋子晚怕趕不上日出,随手抓了兩個花糕就朝觀雲台趕,東邊的天已經漸漸由青變橙。
鬥大的紅日慢吞吞地擠開雲層,柔和的光線慢慢灑往大地,落在皇宮屋檐上,将整個皇宮映得金碧輝煌,沉寂了一整晚的皇宮開始蘇醒。
宋子晚吃完最後一口花糕,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她以爲是綠枝,頭也沒回地将手指放在嘴邊,“噓。”
對方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果然放輕了腳步,幾乎聽不見。
清晨的風帶着濕潤的露水味吹到她臉上,宋子晚滿足地閉上眼,深吸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轉身,驚得往後一退——
好大個人。
“你什麽時候到的?”
“剛剛,”韓暮笑了笑,“就皇上示意臣别出聲的時候。”
他上前兩步,和宋子晚并排站立,把宋子晚的身量襯得更加嬌小。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宋子晚鼻子動了動,“你換熏香了?”
韓暮垂眸看着突然湊過來的腦袋,像小狗一樣用鼻子在他身上嗅啊嗅,整個人僵得一動不動。
“栀子花味的?”
宋子晚嗅了半天,突然擡頭望着他,眼裏似乎還有昨晚未曾褪去星辰大海。
陽光落在她精緻小巧的耳朵上,照得整隻耳朵仿佛透明。
韓暮手指微曲,輕輕擰着她的耳朵把她往後拽了拽,“站好,别動手動腳的。”
觸感軟軟嬌嬌的,跟預想中的一樣。
“疼疼疼,松手!”宋子晚拍掉他的大手,嘀咕道,“誰動手動腳的了,朕明明動的鼻子。”
韓暮收回手,有些不自覺的縮回寬袖中,望着眼前鱗次栉比的宮殿,“皇上剛才在想什麽?”
宋子晚撇撇嘴,“沒想什麽。”
她也學着韓暮俯瞰整個皇宮,視野開闊,胸懷似乎也打開了,陽光照射下,那些污垢隻能躲進陰暗處。
她似乎有些明白爲什麽韓暮不屑于虛與委蛇,站在這樣的高度,是可以目空一切的。
“皇上前段時間說想體察民情,今日可還想?”旁邊的人突然問道。
宋子晚愣了愣,随即欣喜道,“你要帶朕出宮?”
韓暮看到她眼底的期待,嘴角跟着上揚,“皇上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宋子晚拽着他的衣袖,“走啊,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