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小幅度歪動腦袋,壓下眉毛望着他。
不是他做的,他怎麽連人家何時去見閻王爺都知道?
“三年前,馮廣因功績卓越被召回京,路上因爲酒性大發強迫了一個姑娘,”韓暮細細給她解釋,“後來姑娘不堪受辱自盡。
他利用自己的職權和人脈把這件事壓了下去,但姑娘的家人卻不願善罷甘休。這位姑娘的叔伯都是江湖中人,武藝高強,爲了能夠一擊即中,苦心策劃了很久。
剛開始的兩年,馮廣戒備心重,又不怎麽單獨出府,所以對方沒找到機會,而昨日他去了春風樓。”
“也就是說馮廣并非死在府中,”宋子晚接着他的話頭說了下去,“下人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
韓暮點點頭,“馮廣确實有能力,但心氣大,易驕易躁,不堪重用。”
對方也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昨夜才能伏擊成功。
宋子晚回想了一番昨日朝堂上的情形,支持馮廣任禁軍統領的人還是挺多的,大概他自己也認爲把握大,所以高興過了頭這才去春風樓?
遇到好事就把持不住自己要去風流,這是什麽怪毛病。
她擡手撐着下巴,視線飄了一會兒又流轉回韓暮臉上,對方似乎說累了,端着茶杯輕呷。
“你是什麽知道這件事的?”
“兩天前,”韓暮語氣淡淡的,近乎冷漠,“也就比旁人早一些而已。”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行事規矩,馮廣自己犯下的罪早晚要還,沒什麽惋惜的。
宋子晚瞬間明白過來,“所以你早就知道馮廣活不過兩日,就算朕真的提他爲禁軍統領,他也等不到下诏的那天。”
怪不得昨天她望向他的時候,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好雞賊啊!
這男人消息網廣又精于算計,果然不是她這等凡人可以算計得過的,隻是可惜昨日她爲了厘清馮廣的事迹,眼睛都看疼了。
宋子晚腹诽一番就把此事放下了,事情真相已明了,就看刑部什麽時候能查清楚,順便還能知道刑部那些人的能力和韓暮的勢力相比如何。
“朕累了。”她歎了口氣,整個人趴在書案上,半合着眼。
韓暮見不得她這副沒骨頭似的的樣子,拎着衣領把人提起來坐直,“皇上今日可有練功?”
宋子晚擡頭,小臉皺巴成一團,對着他心虛地笑了笑,打着商量,“今天日頭這麽大,要不就算吧?”
“呵呵,”韓暮皮笑肉不笑,“不行。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臣身爲皇上的師父,怎能助長皇上的惰性?”
“攝政王~~”
韓暮挪開視線,暗暗握緊了拳頭,不去看那張可憐巴巴的臉,也不去理會心裏逐漸軟榻的一角,“撒嬌也沒用。”
他直接吩咐綠枝伺候宋子晚換衣裳,隻給了一柱香的時間。
宋子晚見拗不過,沖着他哼了聲,氣呼呼地由着綠枝給自己打扮。
練武場。
韓暮随手挑了把長劍,對宋子晚道,“就從最基本的招式學起吧,臣先給皇上演示一番,皇上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