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匙直接怼在了張舒嘴邊,他無法,隻能喝下,随後卻苦笑一聲,“你又是何必。”
雖說韓暮已經派人去尋訪名醫了,可他中毒已久,能撐到什麽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撐到名醫來,也不見得能治好,但時候傷心的還是景黛。
景黛一邊給他喂藥一邊說,“我不在乎,誰都不能預料到之後的事情,我隻要當下。你以爲拒絕我就是爲我好?那隻會讓我更傷心罷了。
我欣賞張伯伯敢作敢當,怎麽他的兒子還畏手畏腳的?反正我不管,你當初闖了我的房間抱了我,也沒人敢娶我了,你要死了,大不了我終身不嫁。”
“胡說什麽!”張舒低聲呵斥到,“爲了我,不值得。”
“我樂意!”
景黛充分地發揮了自己胡攪蠻纏的功力,“要是不想讓我守活寡,你就快些好起來。”
張舒無奈地扶着額頭,“你真是……”
“快點喝,還有半碗呢。”
張舒咽下嘴裏的苦笑,終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疼嗎?”
“疼死了!”景黛把手背的小水泡擺在他眼底晃了晃,“怎麽,心裏過意不去了?那你幫我上藥呗。”
“可以。”
衛天叩門的時候,張舒還握着景黛的手,輕輕抹了藥在上面塗敷着,聽到聲音,景黛随口問了句,“何事?”
“景姑娘,我是衛天,王爺吩咐我來給張公公送東西。”
景黛一愣,縮回手,趕忙去打開了門,見衛天披着一身露水,側身讓他進來,“你們有話要說我就先出去了,待會兒再進來。”
她一隻腳剛踏出門檻,張舒就在背後叫住了她,“無礙,直接說吧。”
衛天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将賬本和其他證物一并交給他,“這是在薛潮的房間裏找到的,王爺差我送過來,人證還在路上,需得晚幾天。”
張舒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翻了翻,“這麽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多幾天,替我向王爺道聲謝。”
衛天抱拳,閑話幾句後離開。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隻聽得見翻閱賬本的聲音,景黛站在他旁邊,又想看又不知道該不該看,隻拿一雙好奇的眼睛盯着張舒。
“想看?”
景黛猶豫了兩秒,“我可以嗎?”
張舒嘴角微勾,拍了拍身側的床闆,“想看就坐過來。”
……
薛潮謀反一事在第二天便鬧了滿城風雨,宰相府被封,下獄的下獄,流放的流放,百姓圍着看了好幾天的熱鬧才算結束。
坊間傳言不斷,朝中自然也不消停。
張家的案子被重新翻出來,張舒的身份随即大白于天下,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忙得腳不沾地,總算是在一個月之後厘清了所有的證據,爲張家翻案,張家夫婦由此沉冤得雪。
和案子有牽連的官員人人自危,夜不能寐,生怕某夜一閉眼,再睜眼就下了大獄。
張家翻案一事張舒全程跟進,雖然還是頂着公公的頭銜,可誰都不敢小觑。畢竟現在戶部尚書一職空懸,保不準子承父業。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處理完張家夫婦的事情後,張舒直接卸下手中的所有權力,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一起不見的還有平日在街頭仗義行事的女俠客景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