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麗娟和吳廷心有靈犀,走到餐廳角落的位置。
孔麗娟嘴裏的這個“他”,指的顯然是剛離開不久的朱公子了。
“409死者的朋友。”
吳廷臉上沒有笑意,終于洩露出禍不單行應有的陰郁。
“他們會不會發現什麽了?”
“不可能!”
吳廷斬釘截鐵,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嚴厲的盯着孔麗娟。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絕不會有人知道,你不要自亂陣腳。”
孔麗娟沉默,點了點頭。
或許意識到自己的态度太過惡劣,吳廷呼出口氣,語氣放緩。
“老太太這次應該是挺不過來了,他說的對,對老太太來說,這或許是一種解脫,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頓了頓,吳廷接着道:“我給你放個長假,去外地或者國外散散心吧。”
孔麗娟擡起頭,微微皺眉:“你要趕我走?”
“怎麽可能。”
吳廷與之對視,眼神真誠,“我隻是覺得,你确實應該放松一下了。”
孔麗娟攥了攥手,哪裏不明白對方是故意想調開自己,看了眼那個警察。
“酒店發生的這些命案,真是鬼做的?”
“胡扯!”
吳廷立即斥責道:“你難道也相信這麽荒誕無稽的言論?這世界哪有什麽鬼神?”
孔麗娟沉默了下,看着那張絕對談不上帥氣但卻讓她很安心的臉龐,沉默片刻,緩聲道:“如果……真有呢?”
吳廷語氣一滞,直直的盯着她。
“……即使真有,那也和你沒有關系。”
過了半晌,吳廷開口,“收拾一下,出去旅遊吧。”
“我不走。”
孔麗娟語氣堅決:“我就留在這,哪都不去。”
停頓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吳廷笑了,不過笑容充滿苦澀和無奈。
“我是酒店的老闆,這種時候,怎麽可能離開?”
“那你爲什麽讓我走?”
孔麗娟的口吻根本不像一個簡單的下屬員工,不由分說的注視自己名義上的老闆。
“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分擔。”
“胡鬧!”
因爲擔心被其他人察覺,吳廷隻能強壓着怒氣,沉聲道:“你能分擔什麽?你留在這裏,一點作用都沒有,我是你的老闆,這是命令!”
“你可以開除我,但是我還是可以用客人的身份住在這裏,這是我的自由。”
似乎是不想與吳廷繼續争執,撂下這句話,孔麗娟便轉身離開了,沒再繼續逗留,直接走出了餐廳。
看着她的背影,吳廷的臉色變幻不定,一個人在原地待了一會,随後也離開了餐廳。
“看,我就說他們倆個鐵定不簡單!”
即使二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還是難逃朱公子的法眼。
一直偷偷觀察他們的朱朝陽見吳廷孔麗娟相繼離開,更加加深了心中的懷疑。
“吳廷臉色那麽差,肯定是吵架了,一個員工,敢忤逆自己的老闆?還甩手走人?他倆肯定有事。”
“你懷疑他們倆人有私情?”
張美璐問。
“還真别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朱朝陽若有所思的望着餐廳門口,開放想象力。
“指不定就是吳廷出軌,被自己老婆發現,然後和這個情人一起,合夥害死了自己的老婆。”
柳夏子懷疑這公子哥是不是狗血劇看多了,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這個姓孔的女人長得又不算好看,吳老闆爲什麽要出軌?”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以吳廷的财力,如果真有心,找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簡直輕輕松松,爲什麽非得冒着風險找自己酒店的員工,而且還是一個不怎麽漂亮的“老女人”。
那姓孔的少說也應該三十歲了。
“這你就不懂了。”
朱朝陽貌似個中老手,不慌不忙的剖析道:“男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像吳廷這種中年男人,其實好不好看,已經并不是第一指标,他們這樣的男人,追求的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刺激。
這個孔姐樣貌雖然确實差了些,但她的身份,就能滿足吳廷心理上的需求,在自己老婆和嶽母的眼皮底下偷情,這種滋味,啧啧,誰能抗拒?”
“變态!”
張美璐啐罵。
“我隻是說出了實話,不信你問問李哥,中年男人是不是都是這種想法?”
李守則沒想到這公子哥居然把鍋甩給了自己,他輕咳一聲,沒背這鍋。
“咳咳……我不知道。”
朱朝陽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來,你們如果不信,我再給你們分析分析,吳廷雖然現在出人頭地了,但别忘了,他本質上是鳳凰男出身,他應該入贅進來的。像他這種的入贅男,在家裏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尊嚴,指不定還飽受妻子的白眼,所以他更加有理由出軌,特别在妻子眼皮底下,這樣他才能享受到報複的快感。”
這家夥說的是頭頭是道煞有其事,整得比江婉還像個心理專家。
“照你這麽說,全天下就沒有好男人了?”
張美璐質問。
“咳,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朱公子苦口婆心的剖析男人劣根性的時候,與此同時,吳廷獨自一人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在六樓。
此時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廳,六樓空無一人。
他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辦公室很簡潔,一張桌子,一排皮沙發,桌子後豎着一個書櫃,旁邊還有一個小卧室,可以用來臨時休息。
“砰。”
吳廷把辦公室門關上,先是走進卧室洗了洗手,然後重新走了出來,來到書櫃前,擡起手,不知道在哪摸索了一下,然後隻見書櫃居然從中間分開,向兩旁緩慢移動,逐漸露出一個幽暗陰森的空間。
吳廷走了進去。
這裏狹**仄,密不透風,空氣裏似乎有淡淡煙霧飄蕩,兩盞昏黃的燭燈中間擺放一個類似木盒的物件。
那赫然是一個神龛!
對怪力亂神嗤之以鼻的吳廷此時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佝偻着身子,從神龛下抽出幾根香點燃,然後插了上去,繼而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無比虔誠,像是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