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轉轉。”
目送她出門,安然輕笑道:“她比我想象中要漂亮。”
葉辛沒有說話,隻是彎腰替對方壓了壓被角。
“出身如此富貴,我還以爲她挺難相處的,看來是我多想了。”
安然從門口收回目光。
要是柳大小姐在這,聽到這樣的評價,不知道會不會更加臉紅,不過葉辛倒是沒有反駁。
他從來不會去議論任何人,更加不會去向安然抱怨他的生活,比起安然承受的一切,他的那些經曆,根本不值一提。
“怎麽今天把她給帶過來了?”
安然問。
“老闆被困在外地,之前的保姆也辭職離開了,現在她身邊隻有我一個人,社會秩序已經開始失控,如果讓她一個人呆着,可能會發生危險。”
葉辛一五一十的回答。
“這應該隻是原因之一吧。”
安然笑吟吟的看着他,那雙眸子仿佛能窺破人心。
“小辛,我了解你,就和你了解我一樣,你應該明白,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葉辛沉默。
的确。
他今天之所以帶上柳夏子,除了因爲對方的胡攪蠻纏外,其實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因爲職責,在老闆柳景生回來前,他必須保護柳夏子的安全,可同時,他也放心不下療養院的安然。
于是他考慮能不能把安然帶回柳家,這樣一來就能二者兼顧,一舉兩得,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顯然得征得柳夏子這個屋主的同意。
可現在他還沒來得及和柳夏子提及,就被安然一眼給看穿心思。
從小到大似乎都是如此,在安然面前,他好像很難有什麽秘密。
“柳小姐雖然人不錯,你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很可能不會反對,可人家畢竟是老闆,她父親願意支付你那麽高額的薪水,已經算是對我們恩重如山了,我們哪能還去給人家添麻煩。”
安然從來隻會替别人考慮,卻從來不會去考慮自己。
雖然她語氣輕柔,但就像她所說的那樣,葉辛同樣清楚她的性格,話說到這份上,就代表她決心已定了。
“安然姐,現在警務系統好像已經開始超負荷運轉,我們剛才來的路上碰到搶劫,柳小姐打電話報警結果打不通,假如這裏出現任何差池,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葉辛放棄了來之前的想法,眼神之認真,比在遊戲裏還尤有勝之。
“知道啦知道啦。”
安然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了?”
葉辛沉默。
“看來在柳家工作,你性格倒是改變了一些,我一直還在擔心,你這麽冷冰冰的,會找不到女朋友呢。”
安然感歎,眸子裏透着戲谑,哪裏像是一個半身不遂的殘疾人?
對于這樣的話題,葉辛自然是裝聾作啞,可安然并不打算放過他。
“對了,那位柳小姐多大了?”
“前兩天剛滿十八。”
“成年了啊。”
安然呢喃,眼神着實有點意味深長,
葉辛熟視無睹。
“小辛,她和你年齡挺合适的,而且外貌也很般配,你就沒考慮過……”
“安然姐,她是我老闆。”
葉辛輕聲提醒。
“老闆又怎麽樣?”
安然不以爲然,“老闆就不能和員工談戀愛了?而且現在世界都這樣了,哪裏還有那麽多階級之分門戶之見,小辛,你這些屬于封建思想,應該革新了。”
葉辛沒接茬。
安然越說越來興緻,眼眸盈光,“要不我交你一些追女孩的辦法?保準有效。”
不得不承認。
還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這兩姐弟好像都不是什麽正常人,都世界大亂了,人類命運未蔔,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傳授戀愛秘籍。
柳大小姐确實通情達理,或者說很有眼力勁,出去後就沒再進來,給葉辛二人騰出了充足的二人空間。
還是半個鍾頭後,葉辛出來找她,看到走廊上沒人,沿着病房找了一圈,才在一間病房裏發現了貌似在看熱鬧的柳夏子。
“葉辛,快進來!”
發現門口的葉辛,柳夏子急忙對他招了招手。
光明療養院是一家比較高級的休養中心,病人都是一人一間病房。
此時這個病房裏很熱鬧,幾個醫生護士圍在床邊,手忙腳亂,其中一個白大褂正拿着除顫器在進行心肺複蘇。
葉辛走進去。
“這個人好像去世了……”
柳夏子小聲的道。
葉辛看向病床,上面躺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此時面色白皙,雙目緊閉,随着除顫器的電擊,身體一陣陣抽搐着。
主持心肺複蘇的醫生滿頭大汗,半分鍾後,遺憾的搖了搖頭。
“怎麽會?她一直是我負責的,身體一直很好的啊,前段時間甚至還能拄拐杖走幾步路了,怎麽會突然……”
護士驚疑不已。
“這種熱鬧你也看?”
葉辛拉着柳夏子走了出去。
“我剛才看見這些護士急急忙忙的,所以才跟過去的。”
柳夏子似乎有點委屈。
“回去吧。”
葉辛道。
“這麽快?”
柳夏子确實很講禮貌,立即道:“那我去和安小姐說一聲。”
“不用。”
葉辛幾乎是拽着她,徑直從安然病房前經過。
假如讓她進去,安然再把剛才那些諸如郎才女貌的說辭說一遍,那他以後和這位大小姐,恐怕就有點不太好相處了。
“你抓疼我了。”
二直到進入電梯,葉辛才松手。
柳夏子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揉了揉手腕,突然像是想到什麽,“剛才那個大嬸,不會是因爲遊戲失敗,才……”
“不可能。”
葉辛幾乎是脫口而答。
“爲什麽不可能?”
柳夏子好奇扭頭。
聞言,葉辛突然停頓了下,輕輕皺起眉,眼神微微閃動,片刻後,緩聲道:“……老幼病殘不能參加遊戲,這是規則。”
柳夏子恍然,揉着手腕。
“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