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麽呢?”
和蔡鑫說完話的段榮書笑着走過來。
看到段榮書,剛才還十分健談的餘建華立馬閉口不言,看了葉辛一眼,然後默默走開了。
等他走遠,段榮書笑容收斂,壓低聲音問葉辛,“他是不是又和你說關于徐社長的事了?”
葉辛坦誠的點頭,無聲注視餘建華走出吉他社的背影。
“别搭理他,他就是一個瘋子,徐社長出事後,他逢人就胡說八道,弄得吉他社雞犬不甯,看在徐社長的面子,蔡學長才沒有把他攆出吉他社,可這家夥不識好歹,一直無中生有,說蔡學長壞話。”
段榮書捏着下巴,“我都開始懷疑,他和徐社長之間傳聞,是不是真的了。”
“什麽傳聞?”
葉辛收回目光。
餘建華已經離開了吉他社。
段榮書環顧一周,确實沒人注意這邊後,這才小心翼翼開口:“本來徐社長出事了,不應該說這些的,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
葉辛點頭。
得到了葉辛的保證,段榮書這才像是放下心,低聲道:“這是咱們吉他社的一樁醜聞,據說,這個餘建華和上任社長徐子麟,他們兩個,是……是……”
段榮書支支吾吾,貌似難以啓齒。
“是什麽?”
面對葉辛的注視,段榮書抿了抿嘴,像是橫下心,一臉難爲情的道:“是……情侶。”
情侶?
饒是葉辛,聽到這話也有點發怔。
難怪段榮書吞吞吐吐。
即使是在他們那個年代,同性戀都沒有被認可,更别提現在了。
“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我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反正徐社長還在的時候,這個餘建華和他關系就相當親密,在徐社長出事後,餘建華更像是發了瘋一般,到處宣揚蔡學長的壞話。”
“你說徐社長死于心梗,和蔡學長有什麽關系?不過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好像也能理解的。”
段榮書歎息,然後拍了拍葉辛的肩膀,“好了,别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把剛才培恩彈的曲子,也教教我呗?大家都是哥們,你總不能厚此薄彼啊。”
幾人在吉他社算是度過了一個較爲愉快的下午。
離開的時候,段榮書被蔡鑫留下,一起吃飯。
本來葉辛幾人也受到了邀請,不過彼此又不熟,對方肯定也隻是出于客套,所以幾人自然不會當真,婉拒了蔡鑫的好意。
一食堂。
在學校的四個食堂中,離吉他社最近。
六人打好飯菜,圍坐一桌。
“段榮書人際關系處的挺不錯的,到處都是朋友。”
劉筠随口道。
“那可不是。”
胡蕊揶揄:“他以前,可是名副其實的交際花。學校裏但凡有點名氣的,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吉他社前社長,你認識嗎?”
葉辛突然出聲,看着胡蕊。
“你是說徐子麟?”
胡蕊點了點頭,“音樂才子,吉他王子,學校裏誰不知道。”
“他是去年死的?”
聞言,陳培恩幾人都擡起了頭。
“對啊。”
胡蕊一邊挑着菜,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聽說好像是心梗,這病一發作基本上兇多吉少,沒等救護車趕到就不行了,真是可惜了,以他的才華,如果不出事,以後肯定能成爲一個音樂大家。段榮書以前和他挺熟的。”
“段榮書和他很熟?”
“對啊。”
胡蕊點頭,“徐子麟以前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少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吉他社的人都巴結他,段榮書自然也不例外,估摸算得上是頭幾号狗腿了。”
劉筠聽着有趣,差點笑了出來。
“胡蕊,你也别那麽說他……”
“我又沒有說錯。”
胡蕊不以爲意,“這都是事實而已,當初他爲了追求夏冰,加入吉他社,結果吉他沒好好練,盡想着巴結徐子麟了,否則他用點心,指不定真把夏冰追到手了。不過他拉關系的确挺有一套,徐子麟當時确實和他關系挺不錯,兩人稱兄道弟的,後來徐子麟出事,他似乎也受到了打擊,吉他社就很少去了。”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胡蕊一闆正經道:“我可不是故意說他壞話,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夏冰,她比我更加清楚。”
“你們想上廁所不?”
董琴突然難爲情的開口。
因爲心理陰影,她憋了快一天,現在喝了幾口湯,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你們一起去。”
陳培恩叮囑道。
差點受害的刑仙茹鄭重點頭。
四女一起放下筷子,去洗手間。
“那個徐子麟,有什麽問題嗎?”
等幾個女孩離座後,陳培恩才開口詢問。
“剛才在吉他社,有個學生和我說,這個徐子麟也爬過梅蘭山。”
“你的意思是。”
陳培恩微微皺眉,“徐子麟并不是死于心梗?”
“應該不是。”
葉辛搖頭,思緒急轉,一條條信息在腦海中不斷翻轉閃爍,可它們就像散落的珠子,雜亂無章,始終缺一條繩,将它們串結在一起。
“你懷疑他也是被女鬼殺害的?”
陳培恩詢問。
葉辛并沒有太多的猶豫。
“十有八九。”
陳培恩眼神沉凝,緩聲道:“……關于二十九号的事,我還沒和她們說,怕她們接受不了。”
“已經有人死了,沒什麽不好接受的,她們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
葉辛漠然道,波瀾不驚的語氣像極了局外人,壓根像是忘記了他自己也是背負詛咒的一份子。
陳培恩緩緩點頭,想想幾個女孩也确實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那等她們回來,我就和她們說。”
雖然可能會壓力倍增,但這就是擺在面前的現實,不得不面對。
而且知道真相後,她們可能會更加小心謹慎,這對她們的安全有好處。
葉辛放下筷子,站起身。
陳培恩一怔。
“你去哪?”
“上廁所。”
“用不用我陪你?”
陳培恩忙問道。
葉辛表情略微僵硬,然後幹脆利落的扔下一句不用,随即轉身離開。
陳培恩搖頭一笑。
這個家夥,也是有情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