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的眼神在鄭嬌嬌的身上打量了片刻。
何氏主動道:“姑娘,這是我們家三兒媳婦,沒見過什麽世面,帶來跟姑娘見見禮。”
何氏一說一個笑,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姜媚雖不明白,他們來意,卻也沒得上趕着招嫌去戳穿。
她這媳婦,看着可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嘴一撅,很是不服氣的樣子呢。
何氏不說來意,姜媚也沒有提,三人隻閑聊着。
隻是,鄭嬌嬌的眼睛可不老實,四處打量了起來。
從進來,她就在打量,一直以爲姜媚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如外面所說,不過是個花瓶美人。
這一看,便驚豔住了,以前她見過當初盛寵的皇後,那也真算是尤物了,通常的姑娘,長得好看的,會被皇後的氣質所壓迫。
氣質好的,會輸了皇後的五官長相。
她鄭嬌嬌自持算得上美人中的美人,。所以,才讓她能拿捏住她相公。
可是,今日一見姜媚,她就有一種沖動,想把頭上的那些金銀首飾全都取下來。因爲在姜媚面前,她簡直俗不可耐,像個小醜一般。
她就開始懊惱,真該聽母親的,打扮樸素一點。
隻是,她若真如母親說的那般,打扮得樸素一些,隻怕在姜媚面前,更是沒有一分顔色。
她當初還想,求到太子殿下那裏如何如何的,如今,如醍醐灌頂,冰涼透骨。
鄭嬌嬌有些不服氣的攪動着自己手上的手絹,看四周的布置。
原以爲真是丫鬟的住所,卻是發現屋子很寬敞,明間做了客廳,就是他們現在坐的地方。
布置都是按照尋常的客廳類似,沒什麽多大獨特之處。
隻是,桌椅竟然全是小葉紫檀木的,是因爲他相公當時隻得了個小葉紫檀的雕塑品,就喜歡得不得了,說這麽大的紫檀木,千金難求。
一般紫檀木都會做成了佛珠或手串,像他相公手裏拿長幾十厘米,寬三四十的紫檀木确實難找。
主要是小葉紫檀它生長緩慢,一顆能做這樣擺件的,起碼就得上百年的樹,所以說難有。
到,姜媚的屋子裏,竟然連桌椅都是小葉紫檀的,
鄭嬌嬌的确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人,否則,她怎麽會認得,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整套桌椅皆是小葉紫檀的。
還有其他的擺件也都不是凡品,甚至那一件四扇的雕花屏風,都是海外舶來物。
鄭嬌嬌看到這些,手中的帕子攪得更緊了,感覺自己的自尊心一下無形中就被姜媚捏得粉碎。
姜媚也是驚訝,她一向深居簡出,因爲身份尴尬的關系,她都沒怎麽和外界接觸過。
這一來,就是太原王氏和荥陽鄭氏,這些大家族她以前倒是聽過,羨慕過,也仰望過。
那時候她們家不過是小武将家,别說是和這些人平起平坐,連陪同都是奢望。
今天,王氏之妻和鄭氏之女,竟然都生生給她行了禮。
她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見自己婆母隻是和姜媚閑聊,鄭嬌嬌有些不耐煩了,插嘴道:“姜姑娘,我們此來是想求你幫忙的。”
看到鄭嬌嬌倔強中又帶着些不願低頭求人的意味,她面上不顯,心中卻想,終于到了正題了。
她依舊喝了一口茶,不理鄭嬌嬌,隻對何氏道:“夫人此來當真不是因爲你我有緣,而是有事相求?”
這話,說得何氏進退兩難。
她老爺說了,什麽都不用說,隻來試探,看他們能不能見到姜媚。
隻把朝廷大事,當做閨閣會友來看。如果他們能進得太子府,不管是太子還是姜媚那裏,這就說明他們王家還有轉圜之地,并非秋後的螞蚱。
聽姜媚如此問,何氏有些尴尬,這些時日裏,他們能求的都求了,不是吃閉門羹,就是被告知實在沒辦法。
今天能進得太子府,雖說是姜媚的院子,可也說明,太子爺并沒有将他們趕盡殺絕。
如此想來,何氏本也想把所求說出來,想到老爺的交代,到嘴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隻笑着說:“沒有的事,是我家嬌嬌,從小就喜歡打扮,聽說您對此很有見解,特地帶着嬌嬌來學一下。”
學梳妝打扮嗎?
姜媚也不揭穿,肯定不是爲了此事,但很欣賞何氏的沉得住氣。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是太子爺的決斷問題,這些人才想了她的路子。
雖然,她和太子爺心意相通,但她到底是不會因爲李矚的任何決斷而參合進去。
如果何氏真的跟她提了朝堂上的事,她倒真不會待見。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接見外面的官員夫人,并且鄭嬌嬌看着也并不讨喜。可是,她卻喜歡何氏,因爲何氏很溫和,說話也有禮有度,讓她不自覺想起那個處處爲她打算的母親來。
在他們說話這會,剛剛被姜媚指派出去的小辛也回來了,她朝大家行了一個禮,才在姜媚的耳邊悄悄說起了聽來的消息。
小辛平日裏最是活潑,所以,這種事情,姜媚都交給了她。
何氏聽見小辛說了什麽王大人,什麽牽連的,太子爺說什麽的,但沒聽清楚。
何氏心下一緊張,再看姜媚,面上雖有驚訝之色,但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
小辛退下後,他們三人又說了一會話,姜媚見何氏遲遲沒開口,便讓小鴛送客了。
“王夫人,少奶奶,我們姜主兒前段時間受了傷,身子還沒好透,不宜久坐。”
何氏聞弦知雅意,立刻拉着鄭嬌嬌起身,道告辭,有機會再來叨擾。
姜媚也起身朝着小鴛道:“我看少夫人長得嬌俏可人,我那裏還有兩個脂粉,顔色我覺得和少夫人很相配,你去拿了來給少夫人吧。”
何氏本來聽見姜媚要送客,心下本惶恐不安,卻又見姜媚說要送東西給自己媳婦,不知怎麽的,心下一下就安定了幾分。
再次感激道:“今天能見到您,何氏已經覺得很高興了,還能得您的賞賜,真是不好意思。”
姜媚指着桌上何氏帶來的禮物說:“您瞧給我帶的這許多禮物,我這隻送兩盒脂粉,還真的不合适呢。”
他們今天的借口就是過來探讨梳妝打扮的,姜媚送兩盒脂粉也不過是應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