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交換了各自的有效看法。
秦鳳西簡單明了提出幾個點:“王瑞的死或爲他所殺,但死因未必是他所說的那樣。第二,除開那些才訓練的疆民兵,守軍中也參雜了大量疆民。第三,今天上茶的婢女應該是西疆人。第四,今天盯梢的那些人,應該就在軍營裏。”
“鳳大将軍不愧是晉康的大将軍王,隻今天短短一瞥,立見端詳。我也從他的談話中發現他前後不一。一線生他明顯是知道的,卻故作不知,且還被我帶偏,心生疑窦,說明此人不輕易信人。我故意說母蠱死,他就不受控制,就是想找出下蠱之人。”
“看來咱們都覺得他不可信,爲今之計,先按兵不動。以他的疑心,你若此刻沒病,咱們兩該被懷疑了。”
“病倒是随時有。”說罷李眷便躺下了,瞬間了無生氣。
不消片刻,陳監軍帶着一個瘦骨嶙峋的老者前來,右邊眼睛還是瞎了的。
“鳳大将軍,王爺怎麽樣了?我帶來了巫醫。”陳監軍滿臉焦急,李眷可不敢死在他這裏,他身份特殊,面上的焦急神色不似作假。
秦鳳西略微凝色,隻退開來說:“可讓巫醫診治,不過晟乾王的安危可大可小,還請慎重。”
陳監軍一聽,心裏把秦鳳西罵了個遍,來就來,還帶個病秧子來。若是其他病秧子也就罷了,這可是晟乾王,他哪裏敢讓他有任何閃失?
若是李眷今天死在了這裏,他的祭日也在今天。
陳監軍趕緊讓巫醫看。
秦鳳西攔了一下問:“陳監軍可有把握?若是不治而亡,陳監軍或許罪不大,若是治了而亡,陳監軍和這位巫醫估計就要陪葬了。”
他哪敢說有把握?都知道李眷其病,誰敢說有把握?
不說陳監軍退卻,巫醫也開始顫巍巍的發抖。
本來他就是被陳監軍給硬生生抓來的,他不敢違抗。
如今看這樣子,床上躺着的那個面色蒼白,沒什麽生氣的人是個身份不得了得人。
他有些不敢。
巫醫被陳監軍推了一把,火氣大的道:“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去看看什麽時情況。”
巫醫被推上前。
秦鳳西退後。默默看着陳監軍。
看到陳監軍的緊張神色,不似作假,他的确很擔心李眷的安慰。
如此,秦鳳西又略微放心一些。
他退後坐到了旁邊,倒不擔心李眷安慰。
第一,李眷不懼毒,第二,他武功高強,并且也隻是裝病,隻不過裝得比較得心應手罷了。
巫醫看診了一番,本想搖頭,後又懼陳監軍的威嚴,把搖頭轉換成了點頭,然後硬着頭皮在床邊一陣招魂。
看着滿屋的人在哪裏蹦蹦跳跳,嘴裏污七糟八的念叨。
秦鳳西内心搖頭,也是李眷沒事,若真有事,就憑這巫醫在這裏蹦蹦跳跳,估計也就歸西了。
秦鳳西起身提出先回房間了,說有陳監軍在,比較放心。
陳監軍相送,面露難色道:“這,王爺如此樣子,所有閃失,卑職人微言輕,怕是不好交差。”
這是想讓他擔着?
秦鳳西一笑到底,安慰道:“陳監軍切莫緊張,皇上和襄王可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陳監軍且安心陪着王爺,我還有些要事要處理一下。等事情辦好了再來看望王爺。”
說罷就先離開了。
見秦鳳西已走,陳監軍的一臉苦笑漸漸收攏,蹙眉看着李眷,麻煩二字寫滿了臉。
他出門吩咐:“沒用的東西,叫你們盯個人也被發現,還不趕緊再去盯住?”
幾人不敢吱聲違逆,趕緊隐在了黑暗之中。
而回到屋子裏的秦鳳西,坐在椅子上,細想。
他大膽的猜測,兩疆或許沒事,有事的就是陳監軍。
如果是陳監軍一人已經掌控了兩疆的話,西疆的監軍很可能就是枉死。
但不管怎麽樣,時刻報備信息回京是他必須要做的,想了一下之後,寫下兩封信,遞給暗衛。
“這一封信等會用飛鴿傳書寄出。第二封,由你先出城,然後再飛鴿傳書。”
暗衛不問緣由,隻堅定的去辦事。
飛鴿剛上空不久,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信鴿被射落了下來。
信被送到了陳監軍的手上。
陳監軍一臉果不其然又自負的神态接過信。
展開來看:兩疆已亂,陳監軍有疾,恐生變,務必請兄長多進言增派軍隊協助。
陳監軍嘴角一裂,幾分譏諷。
威名赫赫的鳳大将軍,遇事也不過是找家族庇護之人。
秦鳳西呀秦鳳西,你若不是秦家的七爺,若不是頂着鎮國公的名頭,你能獨掌冀州城?不過是得了家族的餘蔭罷了。
這次你既不自量力前來兩疆,那就讓你豎着進來,橫着離開。
看罷他把信遞給手下,不削道:“去,把找家人求助的信寄出去。要不然娃娃要哭着找爹娘了,哈哈。”
陳監軍心裏覺得幾絲暢快。
世家子弟!
兩天後,秦鳳中收到了飛鴿傳書。
接到的時候,他一看就問:“你們拆開過?”
侍從搖頭:“奴才們不曾打開,取下來就是如此。”
秦鳳中便了然,信被人拆開過。
看過内容後,秦鳳中随手就撕了說:“關注着,應該還有信,再送來。”
老七已經開始防範上了,看來兩疆水果然有點深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侍從就送來了第二封信,秦鳳中接過後,才放心。
這封信是原件,沒有被人動過。秦家折信和封信有特有的方式,如果信被動過,他們一眼便可斷定。
信上寫着:調查陳監軍所有過往,兩疆或已落入他手。我先拖着,待查後續。
秦鳳中看罷,收起信,随後在大廳去請了自己媳婦。
惠文郡主一聽自己公公要見自己,先有些微驚,除開大場合,秦鳳中向來很少見内眷。
惠文郡主稍加收拾,見沒有不妥之處便領了兩個丫頭去了正院。
惠文郡主禮數周到穩妥的行禮喊了:“給爹請安。”
“無需多禮了,坐。”
惠文郡主性格文靜不多話,秦鳳中也不繞彎子,叫人備下了些禮物。
隻道:“你去一趟東宮,去見見姜二姑娘吧。畢竟是姜三姑娘的姐姐,獨自在京城。”
惠文心中訝異,面上不顯,看了看那些禮物,起身說:“那媳婦今天下午就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