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眷送來的另外七件禮物,分别是東洋鏡,法蘭西香水,張祁銅手爐,江千裏制黑漆嵌鑼钿葵形四色香盒,金絲麒麟軟護甲,古羅馬的琉璃燈盞,象牙雕飾一對。
加上那一對紅珊瑚,擺在院子裏,不得不說,有些閃瞎了衆人的眼。
姜婀拿起東洋鏡,這可是如今泊海而來的珍貴物種。
程諾言見過,他在見皇上用過這玩意,當時他還拿來看了一下,可以看得更遠更清楚。
皇上那個是金的,李眷送姜婀的這個更小巧一些,更精緻一些,古銅色,中間處鑲了一圈紅藍寶石。
“王爺可真是大手筆呀,這玩意可是無價又無市,全晉康可能找不出五個來。快,借給我玩玩,走之前還你。”
趙燕綏上前去拿起那瓶法蘭西香水,看了看那精緻透明的瓶身和裏面如海水碧藍,如精靈眼淚一樣的液體流動,太好看了。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也貴得離譜,她一直想要一瓶這樣的香水,而不是國内的花露。
但很貴,又沒地方買去。
趙燕綏狠狠的看着姜婀,氣不打一處出。
想當初,姜婀還是個什麽都稀罕跟着她和哥哥跑的臭丫頭。又傻又蠻橫,給點好東西就會跟着跑。出點主意就會去照做的人,如今已經今非昔比。
秦大将軍養着他,秦府出入如自家家門。晟乾王寵着,過個散生,跟送聘禮一樣,全是些無價之寶。連三個小霸王也都處處給她捧場。
哪有這樣的!憑什麽?
趙燕綏都氣的想哭。
她想砸了那瓶她得不到的法蘭西香水,可她又怕晟乾王事後收拾她,砸了她的骨頭。
看着這些好東西,姜婀都以爲李眷是不是真的要歸西了,這才這些值錢的玩意都搬給了她
雖然擁有這麽多珍貴貴重的東西作爲生辰禮,可姜婀總覺得有一種壓力。
李眷是真的大方還是命不久矣?雖然這麽想很過分,可她找不出理由李眷要送這麽多貴重的禮給她。
聽說是去了屍山找滄玉,可屍山到底在哪裏?說是很危險,有迷霧障氣,陷阱沼澤,兇猛怪獸,每去一次便是九死一生。
一時間屋子裏的衆人也都無言,這些東西怎麽處理?
姜妩見來送禮的十來個人擺好了禮品後,便都跪着給姜婀說了祝福的話,便趕緊一人給了個封紅。
等人走後,場面就有些安靜,還是程諾白拿出一本文徵明的小楷字帖說:“比起王爺送的禮物來說,我這個就不這麽貴重了,希望對你有幫助。”
姜婀拿過來看,笑道:“還是程大哥知道我字寫得不好,這禮物很貼心呢。”
趙燕綏看看程諾白,又看看姜妩,若不是姜妩,程諾白才不會送這東西給姜三,就她那舞刀弄槍的手,會寫字嗎?
還不是算是給了姜妩,站在程諾白身邊的人應該是她。如今卻還要來看他們兩人恩愛有加的樣子,她氣得肺都快炸了。
她轉身便準備出院子,眼不見心不煩。
但卻在門口處見到了秦鳳西,遠遠從道上走來。身後跟着的是姜家的老管家,唯唯諾諾跟在後面。
秦鳳西仿佛主人一般,明明健步如飛,姿态卻釋意灑脫,如閑庭闊步。
身穿黑色棉衣,不見任何款式,外披一件灰鼠色披風就已經高貴冷峻不凡。
哪怕他沒有任何武器,沒有一群左右相随,隻身一人就已經走出了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出來。
趙燕綏忍不住後退兩步,帶秦鳳西走近還有五六步的樣子便忍不住行禮輕喊一聲:“鳳将軍!”
秦鳳西沒有正眼看她,隻禮貌的點頭嗯了一聲,便路過她往庭院而去。
他看見姜婀身邊正圍着一堆人,桌案上擺滿了禮物,像是一個珍貴的集貨鋪一樣,琳琅滿目。
老管家在門口處就喊到:“馮大将軍到。”
姜婀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立馬丢下手中的金絲軟甲往後看,見真是他,自然的快步上前。
一臉的笑意,想着馬上都快吃飯了,又不免抱怨了一句:“怎麽才來呀?”
可心裏卻是很開心的,昨天走的時候他也沒說什麽,也沒說來,她心裏還是非常想他親自來的。
“去取東西去了,來晚了。”
大家見真是秦鳳西,趕緊上前便要行禮,秦鳳西趕緊道:“今天是小婀的生辰,大家就不必多禮客氣了,既然是在家裏,就按家禮即可。”
說罷還先朝唐氏拱手喊了一聲:“老太太。”
唐氏哪裏受得起秦鳳西喊一聲老太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所措起來。
姜婀卻第一次聽秦鳳西喊她爲小婀,往常都是丫頭,或者是和尋常人一樣稱呼姜三姑娘。
她心裏樂滋滋的。
秦鳳西便被大家圍在中間。
還是程諾白上前請秦鳳西上座。
這種情況,他自然是要上座的,要不然餘下衆人會更拘謹。
他不喜歡參加這些宴請的主要原因就是這,他不喜歡這些虛禮,搞得主家也唯唯諾諾的。
可今天是她生辰,他還是要來的,否則回去就該和他鬧了。
姜婀跟在他身後,他見她今天打扮得格外喜慶,粉粉嫩嫩的,怪可愛的,完全不像那個平日裏揮鞭打架的樣子。
别說,裝裝樣子還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秦鳳西看了看桌案上的那些禮物,淡笑道:“今天禮物可不少,可成了小富婆了?”
“那你沒給我準備禮物嗎?”
唐氏趕緊呵斥姜婀:“怎麽這麽不懂規矩,秦大将軍能入府來者是客,已經是纡尊降貴,蓬荜生輝,哪有追着人問禮物的,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
姜婀一憋嘴,心道,不懂事的是他,過生都不給準備禮物的嗎?
就算他是大将軍也不能空着手就來了呀,還是世家出生,不可能這點禮節不懂吧!畢竟是第一次到姜家,這多失禮呀,她多沒面子呀!
見她面色不愉,他想若真是讓她覺得丢了臉,恐怕今天一天都會不高興,便道:“我先一步進來了,給姜家準備的禮在外頭,驚雷在安置。”
她一聽,便立馬笑了起來,倒不是她多想要那些禮,可他到底是第一次來姜家,他什麽都不送,她在他心中就半分不重要嗎?連基本的禮儀都不用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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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