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眷獵得多,卻一隻都沒要,隻讓他們随意挑選,明天都可以帶走。
雖然李眷這麽說,可真沒多少人好意思挑李眷打得獵。
第二天下山的時候,程諾言等人都隻象征的選了一張,他們平日裏也都不缺這些,就是圖個好玩。
姜婀也隻拿了李眷獵的兩條銀狐皮和秦鳳西獵的一銀狐一火狐皮,其它的她雖沒要,卻一點都不客氣的吩咐人都給搬到了姜妩的馬車上,讓姜妩帶回姜家。
姜妩見了,不好意思道:“夠了吧,太失禮了。”
姜婀還沒說話,李眷便道:“都拿去吧,本王這山上多的是,想要的時候可以去獵。”
等送走了他們,李眷便往回而去,感覺冷的厲害,胸口冷氣郁結,又咳了幾聲,而這咳得就沒有刻意壓抑了。
耽擱不得,真得去屍山了,沒有蒼玉壓抑屍毒,他就是每天待在這寒冷無比的地方防止毒氣蔓延,也壓制不住。
誰知走在身後的玉案小聲嘟嚷道:“就是一破落戶窮鬼,什麽好東西都想往自家裏搬,就沒見過她這樣的小姐。”
青案玉案一直都看不慣姜婀,覺得她少了世家小姐的氣度,總是愛貪小便宜。
雖然兩人都讨厭姜婀,可這話卻不能在李眷的面前說。
青案不敢接這話,想拉住玉案叫她也别說,卻被李眷聽後手臂一震,他動用了内力。
猶如一臂揮來,玉案瞬間被振飛了出去,一下摔到雪地上。
動用了内力的李眷也沒好多少,又咳了起來。
玉案隻感覺身子一輕便飛了出去,然後覺得胸腔一股腥天沖口而出,一口鮮血落到雪地上,鮮紅驚人。
青案見了趕緊跪到玉案身邊求饒:“求主子保重身體,息怒饒恕。”
玉案雖心有不甘,卻半分不敢違逆,雖周身如散架般疼,也匍匐爬起來跪下,不敢再言。
“本王的東西想給誰,還輪不到你們置喙。”他有些氣悶,又咳了起來。
“主子……”
青案想起身扶他,他卻擡手道:“跪半個時辰。”
然後獨自攏了攏大氅徑直往屋子裏而去,他走得緩慢,背微彎曲,看起來蕭條而孤寂。長長的一條路上滿是積雪,隻有一排孤寂的腳印,一步又一步。
腳步後面沒有跟随,久久後,被大雪覆蓋。
玉案青案在雪地裏跪得直直的,青案問:“你沒事吧。”
玉案看着那蕭寂孤獨的背影眼淚迷蒙,不一會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青案以爲她痛,想去扶她。
“爲什麽,爲什麽,我們姐妹打小就陪在他身邊,卻抵不過隻見幾面的小丫頭片子?如今連說都不能說了,就因爲我們是奴婢嗎?”
青案也說不出爲什麽,看見玉案的結果,她的心也冰涼一片。
可他們生來就是奴婢,一心一意侍奉李眷是他們的本職。
不該有半分非分之想的。
素有潔癖的李眷卻曾經讓他們幫姜婀收拾地上的殘留。不喜打獵身體不好的李眷昨天卻打了一堆獵物。
或許就是因爲她的真吧,在她的眼裏,病的一塌糊塗的李眷從來不是異類。她甚至還口出狂言,毫不忌諱的說出想要繼承他的遺産的話來。這是任何一個其他女子都說不出也不敢說出的話。她的眼裏也從來沒有憐憫的神色。
就連他們兩看到李眷發病難受的也常常露出會露出憐憫同情惋惜的神态,這或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玉案卻哭得傷心,憑什麽,就算不是他們兩陪主子終老,至少也該是更好的女子。
她何德何能?
主子還不給她任何壓力,甚至不表現半分,權當局外人。
李眷想得到什麽不行?爲何做得如此隐忍,人前半點不顯。
姜婀把皮子拿回去後,便命人把皮子送到了莫隐娘那裏,請她做一件精緻的披風,這可是秦鳳西和李眷兩人同時打來的皮子,世上獨一無二。
然後等火狐皮制作好後,便也特地讓人送去京城。
她已經在想,姜媚把這個火狐皮做在衣服領子上,或者披肩領子,配上她那白皙得如珍珠般的皮膚,該有多驚豔了。
此時姜媚已經在太子府待了大半個月。她每天都擦琴,整理琴,除了偶爾回去後被土豆他們看不慣以外,也沒發生什麽大事。
太子爺休沐在家的時候,每天早膳後都會寫一篇字。
莫言在旁邊伺候着,扁豆端了茶來,由于這大半個月扁豆的飲食富裕了,吃得飽穿得暖,漸漸也長了些肉,看起來再不像才見時的幹癟了,皮膚也漸漸略微白皙了一點。
扁豆最近心情也很好,自從在太子爺身邊伺候過後,别說是以前欺負過她的土豆等人。
就是一般的大丫鬟在她跟前也都畢恭畢敬的,整個東宮,需要她卑躬屈膝的人就沒幾個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以前她沒見過太子殿下,覺得太子爺高不可攀,如今不說處處對她關照,但能做到平易近人,從不發脾氣,她覺得無比的幸福。
她剛放下茶,見太子爺端坐寫字,也沒離開,反而還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是宮人大忌,若是重要機密被無關宮人看了也是要殺頭的。
扁豆不是不知道規矩,相反她知道得很,她就是想恃寵而驕,仗着太子放縱她。
所以連莫言給的眼神她都權當沒看見。
隻見太子爺的手白皙清瘦,雖然握筆,卻可以看出手指很纖長。
尤其指甲修剪得當,動作如行雲,出字如流水。
最後還是太子見她一直抱着托盤不走,便問:“你會寫字?”
她眼睛晶亮,笑着點頭。
李矚想着泾陽口中說的她才藝非凡,或許還真會寫也不一定,或許她也不如他所看到的那樣粗鄙。
因爲桌案很大,他便取了一頁花簾紙和一支筆給她,示意她寫兩個來看看。
莫言見了臉色微變輕道:“郎君不可。”
李矚擡手阻止,示意她寫。
扁豆一高興,朝莫言挑釁一擡眸,随手放下托盤,因爲動作不夠輕緩而碰了邊上的硯台,墨汁輕蕩。她心下一驚,剛剛得意忘形了,差點犯了大錯,若是将太子的硯台掃到地上碎了她怕是不丢命也要打上一頓闆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