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舟卻笑着看了看馮湘遠,然後漫不經心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呀。”
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一點誠意也無,可若是馮湘遠再執意不罷休,難堪的還是她。
李珍給了唐行舟一個埋怨的眼神,又不得不哄了馮湘遠兩句,還承諾說下午陪她去行舟遊湖摘蓮蓬,這事才算是過了。
哄好馮湘遠後,李珍便轉過頭低聲斥責了唐行舟兩句,“胡鬧,你平時我行我素就算了,把我架着烤,你做事能不能多爲孤考慮幾分。”
唐行舟摸了摸鼻子,心想,一個馮氏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姜婀覺得唐行舟沒錯:“太孫殿下,一隻蚊子叮了您,您一巴掌拍死了它,你會給它道歉嗎?”
太孫愣了一下,知道姜婀是姜媚的妹妹,沒有怪罪她無故插嘴。反而回了她:“自然是不會的。”
“爲什麽呢?”
太孫皺了皺眉,然後說:“自然是它該死,吸孤的血,死有餘辜。且一隻蚊子,孤給它道歉,它受得起嗎?”
姜婀笑着說:“殿下英明。”
馮湘遠就是死有餘辜!
李珍一愣,然後想明白了姜婀的意有所指,她居然把馮湘遠比作蚊子。
唐行舟卻哈哈大笑起來,且不顧旁人捏了捏姜婀膠原蛋白滿滿細嫩的臉頰,旁人無物的說:“你這小姑娘也太可愛了吧。”
姜婀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麽大膽,這麽公然就當她是小孩一般捏起了她的臉。
這家夥也十幾歲了,她也算是到說親的年級了。這家夥居然這麽不管不顧,放肆大膽。
唐行舟本是像哥哥一樣捏小妹妹的臉,可這行爲在别人看來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姜婀不滿的拍掉他的手,狠狠的恨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唐行舟卻一點也不生氣,又開懷笑了起來。
唐行舟的那一行爲,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尤其秦守卿,他和姜婀關系這麽好都沒敢捏她的臉,如今唐行舟一來就敢公然捏她的臉。
這讓秦守卿心裏很是不舒服。
于是秦守卿三人便不約而同的堵了唐行舟,在想要不要動手揍這小子一頓。
唐行舟面對三人的挑釁卻沒半分懼意,反而覺得有些好笑,秦守卿也太幼稚了。
此刻,穆琅凝便派人來請,說是午膳準備好了,請大家去用飯,下午可繼續遊玩。
穆琅凝是這次活動的主辦人之一,一早來了後,安排好其他事項,便去了廚房盯着。
畢竟有他國的皇子,又有太孫殿下在,晟乾王也來了,飯食上也不能出錯。
所以,穆琅凝今天一直在廚房忙着,這麽大熱的天,也是辛苦她了。
今天參加聚會的人,都是王孫貴胄,千金之軀,對于吃食上斷不會計較太多。但座位的安排便讓有些人心裏不舒坦了。
飯廳很大,便沒有男女分庭,隻是男女不同桌。
共四桌,男女各兩桌。
男方主座秦鳳西,晟乾王李眷,太孫李珍,陸香橼,秦守卿,程諾言。次桌,程諾白,唐行舟,裴凱,林标,曹自願等其他三家公子。
女方這桌,穆琅凝安排的主桌,她作爲主人自然是坐主桌,而姜婀因爲是住在秦家,平常她們就一桌吃飯。
如今自然一桌。另外安排了顧維祯,馮湘遠和程諾琳。
而姜妩、姜媚、趙燕綏、諸葛瑛瑛等其他幾位小姐坐了次桌。
所有人都對此沒有異議,唯獨馮湘遠,看到姜婀居然坐首桌,且坐在穆琅凝的右側,而她則坐到了程諾林的下手方。
坐程諾琳的上方下方她都不計較了,憑什麽姜婀坐了穆琅凝的下手方。
在座的哪一個姑娘身份不比姜三尊貴?
憑什麽一個武将家的丫頭,本應該比諸葛瑛瑛更差的身份,卻坐到了主桌。
馮湘遠是不依的,她把筷子往桌上一丢,便質問穆琅凝:“穆姑娘你們穆家也是高門大戶,怎麽連基本禮數都出錯,尊卑不分?一個小武官家的丫頭,也妄想坐主桌。是不是安排錯了。”
馮湘遠的聲音不小,這也惹的旁邊的男方也朝這邊望了過來。
馮湘遠就是存心想讓姜家的姑娘難堪,就是跟姜家過不去。
馮湘遠就是來找事的,今天姜婀已經忍她很久,正想發作她,卻被穆琅凝給拉住了。
穆琅凝輕言細語的說:“姜三姑娘在本家什麽身份我不管。如今她住在秦家,在秦府她尚且能與我姑母我表哥同桌坐,共進食。如今在這裏,馮姑娘卻不願同桌。馮家身份再如何尊貴能貴得過鎮國公府?馮姑娘的身份高貴能高得過我姑母?”
何必自取其辱?
馮湘遠萬萬沒想到穆琅凝居然偏幫姜婀,她不是一直聽說穆琅凝和姜婀在秦家關系并不好嗎?
甚至聽說穆琅凝也很讨厭姜婀的,如今居然句句頂她,字字幫姜三。
馮湘遠自始至終都擺出一副祖上燒了高香,大家都得讓着她的排場。
今天除了前期太孫顧及着她的家世,多方忍讓,餘下的衆人,還真沒幾人理睬她。
也隻有馮湘遠自己不懂如何爲家争顔面,隻懂索取,不懂如何維護家族名譽。
她不斷的打着馮家的旗幟,丁點小事也要借馮家的名頭,早就把馮家積累而來的名聲敗壞了。
穆琅凝出生大家,家族的名譽,榮辱與共,休戚相關,不會允許有半分影響家族聲譽和顔面的事發生。
如今姜婀住在秦家,就不允許别人打秦家的臉面。
她私下可以針對姜婀也好,訓斥她也罷,但面對外人,她是能和她同仇敵忾的。
姜婀自己都沒想到穆琅凝居然能幫她說話,且不給馮湘遠留半分顔面。
大家給馮馮湘遠臉面,是顧及着馮家,顧及馮老,可不是怕了她。
馮老是當世大儒,指導衆生,影響各方才子的尊師人物。
馮湘遠的胡鬧,不過是私底下在外面而已。卻不敢在馮老面前張狂,這些事真的被馮老知道了,吃落挂的隻會是馮湘遠,穆琅凝可不怕她,隻不過是借勢的紙老虎罷了。
馮湘遠一副受人欺負的樣子看向了李珍,李珍也覺得乏味,沒有要爲她出頭的意思。
李珍從一開始的禮賢下士的态度,到現在對馮家都有些不滿起來,馮家就教導出這麽一個蠻橫又無腦的姑娘出來?
虧馮家還是受當世萬衆敬仰,出了這麽個不知深淺的姑娘。前世風光,後世敗壞,馮家遲早家風不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