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婀卻坐到諸葛瑛瑛旁邊有心想結交,和她交流了起來。
兩人都是會武的,有話題可說。
可聊着聊着畫風好像就變了。
姜婀指引她看一直沉默守在李珍後面的林标。
李珍的三陪讀之一。
殿前大将軍林宏的第五子,也是武癡一個,讀書隻讀兵書,除了吃飯睡覺,大多時候都是在練武。
是一個心無旁骛難得的人才,聖上有心讓他跟着太孫曆練,成爲太孫的左膀右臂。
這個人一直少言寡語,不管大家說笑還是闊談,他從不參言,隻盡職盡責的守着太孫,存在感很低。
姜婀覺得這個人和諸葛瑛瑛有相似之處,可以認識一下。
諸葛瑛瑛也不矯情,很中肯的一巴掌拍姜婀的肩膀說:“倒是個不錯的樁,能經得起我打,正想找他打一架。”
姜婀覺得頓時肩膀發麻,有種骨頭錯位的錯覺。
天生神力,果然不同凡響,這還是遇到她,萬一是那些嬌滴滴的姑娘,還不讓諸葛瑛瑛一巴掌給打趴下。
她忍痛趕緊勸住:“現在去打太孫的人不合适吧,咱們得分時候和場合。”
諸葛瑛瑛也認同的點頭,然後看着姜婀說:“聽說你的武功也不差,要不然咱兩現在出去打一架?看他們在這裏畫來畫去沒意思。”
打打殺殺才有意思?
姜婀倒不是怕她,兩人打,姜婀未必輸,隻是諸葛瑛瑛的力氣确實太大了,還是算了吧,她沒那麽喜歡切磋。
說風就是雨,這就要起身拉姜婀出去,又被姜婀勸住。不分場合除了喊打架,别無其他,難怪少有人和她相交。
馮湘遠見李珍也執筆準備作畫,便從李珍的内侍(太監,隻皇室中人可用)手上接過活,自己給李珍磨墨鋪紙。
姜媚看着馮湘遠忙前忙後的無限殷勤,倒真的有些舉案齊眉的意思。
太孫此刻卻沒有顧身邊的馮湘遠,而是朝她望過來,她沒想到李珍會這樣直直的看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燙卻很從容的朝他微笑的一颔首,然後和身邊的姜妩說起話來。
李珍被姜媚這禮貌的一颔首,一淺笑謎了眼,直到馮湘遠喊了他兩聲才緩過神來。
“殿下,您看,墨汁都滴到紙上了呢。”
面對馮湘遠的嬌嗔,李珍不爲所動,心神恍惚。
往日再多美女他也是見過的,卻遠不及姜媚剛剛那不經意間的低頭一抹淺笑迷人。
他忍不住再次望向姜媚,隻見她也略微擡頭看向他,兩眼相交,李珍頓時覺得全身溫度驟升,渾身燥熱,他的心頭如烈火烹油,燒得他心頭一顫,心尖癢癢的,難以自持。
也燒紅了姜媚的雙頰,煞是好看。
馮湘遠看着兩人眼神互動,頓覺火冒三丈,卻又不敢發作。
隻一手拉住了李珍的衣袖撒嬌說:“殿下,聽說您畫人像惟妙惟俏,極爲傳神,不若殿下給我畫幅小像吧。”
馮湘遠的行爲已經逾矩,哪有姑娘家拉着男子袖子的道理。
還追着讓男人給她畫小像,很是掉價。
李珍小心抽出衣袖,他不想畫人像,他本想應景的畫一副荷花了事。
就算要畫,他也想畫姜媚。
李珍心頭一顫,這一想法令他立馬意識到,他好像有幾分喜歡上了這個美麗嬌媚的女子。
見馮湘遠糾纏不休,他略有不耐道:“馮姑娘,孤不善人物,行舟人物倒是能畫出其精髓,不若請他給你畫一幅如何?”
雖是詢問,可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他拒絕給她畫小像。
他便就着剛剛滴的那一滴墨開始以潑墨寫意而畫。
唐行舟本也不樂意畫馮湘遠,真正的文人墨客總有些講究,特别是畫人物,注重氣韻和筆情墨趣,意境隽永,蓋不及妙,妙不及神,神不及逸。
除了畫匠,誰畫人物不是天人合一,佳境之間有感而作,神韻必出,才叫畫像。
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畫一個不想畫的人,畫得出皮,畫不出神,畫得出神畫不出韻。
唐行舟原本已經在畫漁舟晚韻圖,本想拒絕。
卻不想馮湘遠先一步不滿的說:“要說畫人物丹青晟乾王當屬第一人。湘遠想讓殿下給我畫,不論好壞我都喜歡的。唐公子在畫像上造詣不如晟乾王,湘遠不想要。”
說得好像她能請動晟乾王給她畫像一樣,還挑三揀四。
這話,已經很明确的貶低了唐行舟,雖然捧了李珍,可到底好像也有不如晟乾王的意思。
這便惹得李珍和唐行舟皆不快。
李珍到不好說什麽,唐行舟卻忽然癫狂的豁然一笑,将畫了一半的漁舟圖随手一扯,随風飄到了池子裏。眼見着那半幅構圖雖簡,用筆卻精,縱橫有序的半幅好畫頃刻間就那麽被湖水浸濕,到底可惜了。
唐行舟卻無半分惋惜,随手又鋪了一張紙,眼神精煉的看着馮湘遠片刻。
剛剛唐行舟的肆意狷狂已經吓到了馮湘遠,又見他眼冒兇光的一直盯着她看,更是吓得不輕,往李珍身後一躲,小心翼翼的看着唐行舟。
看了片刻,唐行舟便收回目光,手持細筆開始勾畫輪廓,不過片刻,便大緻勾畫出了所有輪廓。
這時,大家都看向了唐行舟,看出他要開始畫人物,卻不知道他畫誰。
因他還沒有畫五官,等衣飾着色的時候,大家都紛紛以爲是畫的姜媚。
因爲姜媚今天穿得衣服就是這個色,況且在場就屬姜媚最美,畫美人這是雅事。
姜婀好奇也拉着姜媚圍了過去。
可是當面部五官畫上後,旁邊再畫了半邊身形,大家恍然大悟,竟然是馮湘遠剛剛害怕的往太孫身後一躲,眼神閃爍,行爲局促害怕的場景。
這畫得也太傳神,太像了吧。
五官一出,再不會有人看錯,是了,馮湘遠也喜歡這種豔麗的桃紅色。
畫得太傳神了,馮湘遠初一看,欣喜不已,覺得那活脫脫的就是自己呀。
誰說唐行舟畫得不像不好的?
可再仔細一看,那眉眼的閃爍,害怕躲閃的神情卻又惟妙惟肖。
女子誰不希望自己的畫像是唯美的,漂亮的,高雅的。
大庭廣衆之下,就有不少人捂着嘴笑了起來。
原本就不如姜媚美的五官,此刻看上去卻更加難看了猥瑣了幾分。
馮湘遠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她剛剛貶低了唐行舟,此刻他便以此畫來譏諷她。
大家也豁然明白了過來,按理說,一般男子自然是有風度的,斷不會和馮湘遠一個小女子的三言兩語而計較什麽。
可唐行舟何人也?
他自己的太尉爺爺都有常被他氣到吹胡子瞪眼還拿他沒法。
何況是你馮湘遠,一個不相幹的女子。
裴凱前面就說過,唐行舟行事不羁,有違中庸之道,如此看來的确如此。
唐行舟可不會慣着你。
馮湘遠被氣得哭,指着他問什麽意思。
唐行舟卻毫無所謂的随手撕了那畫,無所謂的道:“沒什麽意思,就是随便畫着玩罷了。”
不得不說,這有才就是任性,随便畫着玩都如此解氣。
爲什麽姜婀覺得今天一個個的脾氣都如此對她的胃口。
一個諸葛瑛瑛,怒怼馮湘遠。一個唐行舟,用才華諷刺戲弄人,姜婀就喜歡這種有仇報仇,不受世俗禮教約束的性子。
馮湘遠畢竟是大儒之後,又是女孩子,這樣被戲弄,到底臉面挂不住。
李珍便讓唐行舟跟馮湘遠道歉。
1949年,老舍在美國紐約大學講學并創作,深受留美的中國學生敬仰。
有個中國留學生向他提問:“您的作品,一揮而就,一字不改。魯迅作品,改了又改,最少十次。公與魯迅,孰優?”
老舍說:“魯迅作品一字不能動,我的作品可以改得一字不留。”
我也想學兩位大文壇,深深膜拜他們。我不能做到魯迅先生的一字不改,也不能做到老舍的一字不留。我會一直不斷的修改,修改很多遍。所以大家看到不完美的地方,我都會花時間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謝謝大家能給修改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