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痞氣,後面還跟着兩個家丁,就差腦門寫我是家中纨绔這幾個字。
那纨绔上來就氣焰很是嚣張财大氣粗的說:“來一套上好的壽衣和一批上等的白稠,還有一應相關物品都給備上,再請一隊會治喪的隊伍,上東河街79号李府去治喪,要快。老家夥快不行了。就等着他咽了氣我好繼承家産。”
姜婀見這家夥沒有半點家中老人要去世的愁苦和悲痛,還口出惡語,心道不收拾你收拾誰。
鍾掌櫃被姜婀坑了幾次,這次已經很注意姜婀的言行了,全程跟着她,一直盯着她謹防她又壞事。
這公子哥一看就是有錢的主,财大氣粗又不是很懂的樣子,鍾掌控還在想多賣點東西彌補一下前面幾單的損失。
他隻需要着手準備東西,派一隊治喪人員去李府即可。
豈料姜婀抱了一身壽衣走到了那李公子的身邊問:“公子,您瞧這身壽衣可還中意?”
那李公子正悠閑的喝茶,他哪懂什麽好壞,但見姜婀長得靈秀,不曾見過哪家的夥計長得這麽俊秀,一時興起,不免想和姜婀調侃兩句。
“小姑娘人人長得漂亮,拿的壽衣怎麽樣我還得摸摸才知道。”
便伸手摸了摸姜婀手中的壽衣,假意摸壽衣,卻摸了到了姜婀的手道:“不及小娘子的手滑呀。”
姜婀心裏冷笑。
縮回手道:“那您覺得這衣服好還是不好呀?”
鍾掌櫃再次拿着一張手帕不停的擦汗,這丫頭又要幹什麽。
這李公子可不好惹,好色好賭,又常年養着幾個打手,一般沒幾個人敢招惹她,這怎麽還主動送上門去讓人調戲了。
李公子還道這丫頭有點意思,也不見害羞,以爲是小丫頭也對上了眼,繼續道:“嗯,你說好不好?不如跟了我,爺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然後就想來拉姜婀,被姜婀一下躲開,然後壽衣丢他身上說:“好不好你穿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李公子還以爲姜婀跟他鬧着玩,見姜婀雙手交叉站着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看你人模狗樣的,這身衣服倒挺适合你。”
李公子一下愣住。
還是他身邊那打手上前在他耳邊說:“少爺,這娘們詛咒您呢,叫您穿壽衣,死人才穿壽衣呢。”
那纨绔一聽,這還了得,一巴掌甩在那打手臉上吼道:“那你他媽還在等什麽,抓住這臭丫頭,看爺不好好收拾她。”
姓李的帶的兩個打手趕緊沖上來,本以爲隻是個尋常丫頭,誰知是個練家子,兩人被姜婀三兩下給打得趴下就嗚呼哀哉的痛呼慘叫的起不來了。
那姓李的一看姜婀居然這麽厲害便想跑,姜婀趕緊追上去,一腳踢向他屁股上。
那姓李的朝着棺材撲過去,一下将棺材撲倒在地。
他摔了個結實,他還想跑,姜婀走過去,提就就是一摔,又破碎兩個棺材。
最後是打得那姓李的連滾帶爬的領着兩個家丁跑了。
鍾掌櫃和黃虎見人走了,趕緊從桌子下爬出來,看見堂中一片狼藉,鍾掌櫃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鍾掌櫃這一身橫肉在地上坐着哭起來到底是有點滑稽。
晚上鍾掌櫃就套了馬車親自領着姜婀往秦府去了。
無言堂上,秦鳳西看着一臉愁苦的鍾掌櫃,再看一臉無辜的姜婀。
鍾掌櫃向秦鳳西作揖道:“七爺,您還是放小的一馬吧,這姑娘小店實在是供奉不起,求七爺把人給留身邊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就靠小的這帶你工錢生活,請七爺體諒。”他其實是想說這種禍害他們店供奉不起吧。
秦鳳西也不爲難鍾掌櫃,讓子期送鍾掌櫃離開。
屋子裏就剩他和姜婀,他也不罵她,知道這丫頭存心不想在那裏待。也不爲難她隻說:“時候不早了,母親讓竈上給你留飯,回去吃了飯洗洗歇息吧。”
姜婀便聽話的出去了。
子期回來,秦鳳西問:“怎麽回事?”
子期如實回答說:“姜姑娘今兒攪黃了鍾掌櫃四筆生意,接待客人總是嬉皮笑臉的,還給别人說棺椁買一送一。當場就把人給氣走了。最離譜的是還叫顧客試壽衣。這好好的活人誰穿壽衣呀,人家不樂意了,還動手打了人家。店鋪被姜姑娘給砸了。”
秦鳳西扶額,可能被氣笑,棺椁買一送一,叫顧客試壽衣,真虧她想得出來,還啊人家店給砸了,果然鍾掌櫃還是說的太客氣,沒吵沒鬧的隻是将禍害給送了回來。
子期見秦鳳西這樣都不生氣,便小聲的嘟嚷着說:“好好一姑娘家,不老實在家待着,非出去抛頭露面,還讓人調戲,成何體統。”
秦鳳西耳朵尖聽見了,看了子期一眼。
子期不敢隐瞞說:“鍾掌櫃說雖是姜姑娘故意搗亂,卻是姓李的色膽包天,不尊君子之道,摸了姜姑娘的手,姜姑娘才打人的。”
見秦鳳西半天不說話,子期也不敢再多說,隻在旁邊候着聽吩咐。
過了一會秦鳳西道:“去賬房支銀子,把損失給鍾掌櫃送去。”
子期領命退出去,臨了又聽秦鳳西道:“手砍了吧。”
子期一愣,道是,然後辦事去了。
子期下去後,秦鳳西想了一下,接下來他還有些事忙,不能讓她在家裏待着來煩他,否則又要給他添亂。
于是叫玉章進來吩咐說:“你明天早上領着姜姑娘去六哥的鋪子。”
玉章不明所以,去哪?
秦鳳西想了一下說:“她喜歡買一送一,好事成雙,那就去喜鋪吧。”
所以第二天姜婀又被安排到了喜鋪。
這個金喜鵲喜鋪看起來規模就比那喪鋪大多了,一個雙層的樓閣。前庭後院都有,說是冀州城裏有名的喜鋪。想不到秦六爺這麽有商業頭腦,紅白喜事都做,找個時間的去結識一下。
金喜鵲的掌櫃居然是一個三十一二左右的好看姐姐,叫奴仙。
奴仙跟莫隐娘歲數差不多,隻是莫隐娘是婦人打扮,更溫婉柔和一點。而奴仙并沒有梳髻,裝扮上更妖娆一點,雖是妖娆妩媚,但并不俗氣,身上也沒太多的脂粉氣,典型的禦姐一個。
莫隐娘的金縷閣,奴仙的金喜鵲,都是兩個厲害的女人呢,誰說女人不能有大成就。
玉章辦事比子期就牢靠多了,先是帶姜婀認識了奴仙,還特地跟奴仙交代了幾句,然後才離開。
姜婀本就不是個拘束的人,又喜歡奴仙的模樣,自來熟的就和奴仙聊得來了。
奴仙得了指令,知道姜婀并不是來這打工的,無非是七爺想支開她清靜幾天。
奴仙是聰明人,一個值得七爺花心思安排得人,自然也就不會真把她當一般下人對待。親熱的拉着她說:“姜三姑娘到我這也别拘束,也别當自己來做事的,你隻管玩,且到處管看看,玩幾天,隻當在我這裏來做客了來了。”
“那怎麽行,姐姐有事隻管吩咐我就是,我雖不是内行,但幫姐姐處理些瑣碎的能力還是成的。”姜婀如是說。
姜婀心裏知道秦鳳西的打算,就是想耳根清淨,所以又把她打發出來了。面對同樣是女子,又是這麽美麗大方親切的奴仙,她又怎麽好把對鍾掌櫃那套哪來對付奴仙。
既然如此,就安心在這裏待幾天好了,反正穆琅凝那邊也在辦着,也不需要她做什麽。
奴仙見姜婀也不鬧騰,便對她道:“那也行,我這兩天正在籌備遊府和上河縣令老爺的婚事。姜三姑娘這兩天便跟着我,我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請姑娘到時候提點一下我。”
奴仙這樣說完全是客氣話,能把金喜鵲打理成如今的模樣,一應規矩,辦事章程都是有規矩的,婚事上也隻需按照各家的要求辦就成了,這些事情又哪裏有姜婀插手的份。
姜婀自然是滿嘴答應說:“奴仙姐姐隻管吩咐就是,還有,姐姐要是再一直這樣叫我姜三姑娘我都覺得我們挺生分的,那我還是叫您掌櫃的好啦。”
奴仙也不是拘泥的人,立馬改口喊了妹妹。
說起了這樁婚事,男方是冀州城老字号遊氏油業的大公子。
遊氏在冀州城商号也算是名氣不小,與魯氏油業分庭抗衡,兩者幾乎占領了冀州城上上下下三府十六縣所有的油業。
兩者之間的區别在于,遊氏的油更貴一些,精純一些,價錢高昂,所以量小取優,受一些大戶人家們喜愛。
而魯氏油更實惠便宜一些,受大衆平民們喜愛,但是量卻大,所以兩者幾十年裏也算是對頭。
遊氏也算是冀州城裏的富商,如今遊氏的嫡長公子遊子蒿要娶上河縣的千金,也算是大婚事一樁。按理說遊氏算是高攀了縣令千金,是高娶,所以遊府上下對這件事也是極其重視。
遊氏不管再富有,士農工商,地位低下,就如國仗,縱然是皇商,如果不是出了一個皇後,也是地位低下的。如今遊氏能娶到縣令家的千金,也算是與官攀了親。
所以遊氏一應都挑好的,也講排場,處處不能委屈了縣令千金。
因此奴仙也特别重視這樁生意,其餘小一些的婚事都交給了下面的管事,自己親自盯這樁婚事。
富商娶官家千金,的确應該很隆重。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