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整個城市被初起的微光。
重新喚起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賣早餐爲生的小攤販們。
紛紛趁着人們還沒有出門的時候。
在黑夜中,架起了自己賴以爲生的攤位。
各種新鮮出爐的早餐。
散發着袅袅香氣。
在還帶有一絲涼氣的空中。
散發着難以抑制的香味。
和那白煙騰起,帶來的陣陣熱氣,
街邊頓時變得喧鬧起來。
小攤販們,因爲常年在同一地方擺攤。
互相彼此之間都比較熟絡。
在這個充滿希望的清晨。
互相對着彼此,早安問好。
滿懷着期待和激動的心情。
等待着新的一天,客人們的到來。
何雨生,昨天晚上并沒有睡得很踏實。
腦子裏不停的想着今天和趙長平見面時的場景。
該以怎樣的表情。
怎樣的情緒。
來面對讓自己心有愧疚的趙老闆。
他對自己沒有做到承諾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這段時間來,午夜夢回之時。
内心的悔恨與責問。
讓他糾結自責。
每當半夜醒來,他都驚出了渾身冷汗。
枕邊每每都被自己不自覺間流下的淚水所打濕。
讓他一直沉浸在不知以何面目來面對趙長平還有河馬大酒店那些員工的懊惱情緒之中。
現在,他的心情現在有些焦慮,又有些期盼。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一切的起因。
都是因爲自己的自私狹隘和短視造成的。
自己必須面對這一切。
走出自家樓梯房的單元門。
通過一片風景優美,山水環繞的社區園林。
小區那雄偉高聳的大門,出現在何雨生的眼底。
踱步走了出去。
在小區門口。
何雨生看到了那擺放着的,一排排香甜誘人的早點攤。
許多相熟的小販們,紛紛熱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希望何雨生能照顧自己的生意。
何雨生也微笑着一一回應。
找了個最熟悉的小販。
在他那兒買了一份油條和豆漿。
拿着這,看起來還算豐盛的早餐。
何雨生站在路邊,叫了一輛顯示空車的出租車。
往錦豐大酒店的方向,一路駛去。
也許是因爲,時間還算比較早。
雖然今天是工作日,但路上還是顯得有些空蕩。
人們紛紛還在夢鄉中,做着最後的掙紮。
而何雨生卻睡不着。
早早地起來,
奔向了那個,自己一直魂牽夢繞的地方。
在路上約摸,行駛了20分鍾左右。
何雨生終于看到了錦豐大酒店,那風格顯眼的歐羅巴式建築穹頂。
他知道今天的目的地到了。
付錢下車後。
整個酒店大門口的進門處。
已經被裝飾得煥然一新。
各種彩燈、綢帶裝飾、橫幅标語等等。
顯然連夜就已經全部弄好。
各種停車處,簽到處,會場組中心的各類标識标牌。
也都整齊地樹立了起來。
比他還早到的工作人員。
早已開始忙忙碌碌。
準備起今天大會的各項布置。
踱步走到簽到區。
何雨生一刻都不想等了。
隻想先行進入到酒店的比賽場地裏。
找一個安靜的角落。
好好地思考一下。
今天到底該怎麽和趙老闆交流和道歉。
走到簽到區,何雨生微微有些奇怪。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但卻不怎麽熟悉的背影。
微微有些發福的身材,頭發花白。
但從背影的整體熟悉感來看。
何雨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此人與自己認識。
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背影的肩膀。
那個背影的主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轉過身來,看到站在自己身後,拍着自己肩膀的何雨生。
歪着頭,似乎想了一會兒。
忽然,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伸出右手。
“雨生呐,你可把我吓一跳啊。”
“好久沒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你看看,你怎麽一臉頹廢的樣子。”
“胡子沒修,頭發也亂糟糟的。”
“要再長一點,你就是告訴我,我也不知不能确定是你啊。”
轉過身來的,背影主人似乎跟何雨生比較相熟。
一開口就是打趣他。
何雨生聽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多日未理的胡茬。
顯得有些羞怯。
自己昨天光惦記着趙老闆的事了。
自己最基本的形象倒是忘了整理。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情緒。
顯得落落大方。
“雨叔,剛剛在背後看到了你。”
“我要不是這麽一副别人認不出來的模樣。”
“也不敢壯着膽子,來跟你打招呼啊。”
前面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何雨生曾經的報社前輩張小雨。
張小雨用手指在半空中點了點何雨生。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你小子...越來約油了。”
“這幾年沒見,你倒是成長了啊。”
何雨生笑了笑沒說話。
也許,這幾年自己确實變了許多。
與人交道更加油滑了。
也更加懂得什麽時候該用什麽措辭圓謊了。
但是,心中的正義,卻沒有消磨一分。
隻要有它在,我何雨生依然是那名充滿理想和熱血的少年。
“雨叔,你怎麽今天也來會場了?”
何雨生随即,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看到張小雨,他有些意外。
不是已經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系麽?
張小雨,開心地笑了笑。
充分地展現了他江湖老油條的技巧。
“難道,隻允許你們大媒體單位來。”
“我們這些小衆自媒體就不能來瞻仰下了?
何雨生連忙點頭賠罪。
這老油條說話,就是不饒人。
”雨叔,您說笑了。“
”我怎麽可能是這個意思呢!“
”隻是有些意外罷了。“
”主編沒跟我說,你也要來啊。“
張小雨笑了笑,沒有繼續窮追猛打。
畢竟在這個程度上,隻是大家朋友間開開玩笑。
要是再将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下去。
那可就是得罪人了。
”我也是昨天看到了組委會,給我發的邀請通知。“
”你師父肯定不知道。“
”我誰都告訴,自己就來了。“
這麽聽張小雨一說。
何雨生有些意外。
不過,也沒深入探究張小雨究竟是來幹嘛的。
畢竟,二人一路同行。
隻要張小雨願意說,自己總會知道。
二人說說笑笑着。
在酒店大門外的簽到處,登記完畢,
一同走了進去,
走到宴會廳門口,
在過道走廊上,找了一個還算安靜的地方。
何雨生把張小雨拉到一個角落裏。
從荷包裏面掏出一盒大前門。
抽出一根地給張小雨。
自己也抽出一根點燃。
張小雨,用力的吸了吸這根劣質的香煙。
嗆得喉嚨有些微微刺痛。
坦然一笑,打趣道
”我說雨生呐。“
”你可是咱報社的後起之秀。“
”一個知名大記者來着。“
“怎麽還抽這種劣質的香煙?”
何雨生有些尴尬,笑了笑。
”雨叔您别見怪。“
”這麽多年,抽這個煙習慣了。“
”再好的煙,我也抽不出什麽味道。“
”還不如就繼續抽這大前門得了。“
“平常用來招待别人的煙放在家裏忘拿了。”
”隻好委屈您了。“
張小雨搖了搖頭
繼續怡然自得地抽着這根劣質的大前門。
”你小子,有這圓滑勁跟你們主編使啊。“
”跟我說有什麽用?“
”咱都是苦過來的人,什麽煙抽不慣?“
說完,用力地最後吸了幾口。
滿足地将已經抽完的煙。
摁在面前高檔垃圾桶上的煙灰缸托盤裏。
指了指宴會廳門口的方向。
“咱們就進去坐着吧”
“等比賽開始!“
“咱爺倆也看看。”
“咱們海嶼市的大廚,都是個什麽水平。”
張小雨說到這,忽然話題一轉。
讓何雨生變得在意了起來。
“話說,你猜今天河馬大酒店能得第幾啊?”
張小雨顯得饒有興緻。
何雨生也随着張小雨的動作。
把抽完的煙,迅速地按在前面的煙灰缸托盤裏。
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我覺得,以我的經驗來看。”
“第一非河馬大酒店莫屬了。“
張小雨哈哈一笑。
”看來,咱們爺倆英雄所見略同啊。“
”我也是這麽認爲的。“
”等趙老闆得了第一名之後。“
”咱們得親自去别人面前,恭喜祝賀啊。“
”畢竟,咱也算是他的客戶。不是?“
”雖然,隻是兩個瞎搗亂的客戶....“
張小雨說着說着,語氣漸漸低沉下來。
聽到張小雨的話語。
何雨生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原本興高采烈的情緒,有些黯然起來。
“雨叔,你說的對。”
“咱們不光要去當面恭喜。”
“另外,我還得向趙老闆當面道歉。“
張小雨看到何雨生這幅表情。
心思這麽一轉。
立馬明白了,何雨生爲何如此低落的原因。
拍了拍,何雨生的左肩。
”雨生,不要氣餒。“
”我相信趙老闆他會原諒我們的。“
”畢竟,他是一名充滿了堅定和執着的理想主義者。“
”是一名要重新定義标準,改變時代的男人。“
”心胸怎麽可能會這麽狹小?“
”放心吧!“
好好安慰了一番何雨生。
張小雨也似乎想了想自己。
繼續道。
“說到道歉。”
“你也得算上我這一份了。”
“我還欠着趙老闆,一個當面道歉呢。”
何雨生看見面前坦坦蕩蕩,站姿筆挺的張小雨。
似乎對道歉這事,又有了一些信心。
心中有些感慨。
‘是啊,我們都欠趙老闆一個當面的.......‘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