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外。元神出竅的李衛和幻化成少女皮相的白山君。
另一邊白山君再一次化回猛虎,卻是嘿嘿道:“道長,我剛剛演的怎麽樣?”
“還算不錯.”
李衛看着一旁的靈光寶盒,微微笑道。
“謝了,靈光寶盒。”
靈光寶盒發出一陣陣的微光,似乎略顯得瑟。
神女有寶,曰靈光寶盒,可裝回憶。
這狹小的出租屋裏,有林欣和女兒相處的二十三年的回憶,滿滿當當的,都在這裏。
回憶被李衛裝入盒中,然後放入夢中,由白山君扮演女兒。
“大仙,我還是想問這麽做有意義嗎?”白山君疑惑道:“她的女兒已經死去很久了,别說魂魄了,執念都不曾留在世上,這般作爲,所做所爲,還有意義嗎?”
“當然是有意義的她走的時候,帶走了林欣的希望,現在,貧道隻是将這份希望的其中小小一部分還給林欣罷了。”
李衛轉身離去,輕輕歎氣道。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不是這點希望能夠撫平的了的,隻希望能夠打消林欣也随女兒而去的念頭。
想來那個逝去的女孩兒,也是這麽想的吧。
李衛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土坡前。
這土坡是埋葬女孩兒的地方,以肉眼可見,能看到上面還有絲絲殘留的怨意。
因爲不堪網絡暴力和污言穢語而抑郁症自殺的女孩兒,對這個世界也并非是沒有一點恨意的。
“網絡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白山君在一旁看着土坡疑惑道,剛剛看靈光寶盒的回憶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網絡嗎”李衛思慮了片刻後說道:“他将人與人連接起來,最大限度上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聽起來不壞。”
“他能用最快的速度連接人與人之間的善意還有惡意。”
李衛淡淡的說道:“所以,你覺得,以人間之世來看,到底是連接的惡意更多呢,還是善意更多呢?況且這個地方,大家還戴着面具。”
白山君無言以對,似乎沒有答案,又似乎答案就在每個人的心中。
那些網暴了女孩兒的網民們,他們在看到女孩兒自殺的時候,應當還在想着‘又不是我一個人在罵,關我什麽事兒!’亦或者在想這‘我好愧疚,早知就不罵了’——然後在三個月後忘記這件事兒,又加入到了罵戰和另一場網絡暴力和口胡之中。
網絡就是這樣的東西。
李衛沒有多言,看向了墳頭土包,有淡淡的怨氣殘留,卻是不多。
不足以形成鬼怪怨靈之屬。
“這屍體的味道總感覺不太對。”白山君的魂體趴在墳包上聞聞。
白山君,在道觀浸染修行,已是修行在身的虎妖,身上也帶着些神通,看向土包眯着雙眼,似乎是能透着土包,看到裏面的屍骨。
他确實‘聞’到了什麽端倪異常,立刻就說道。
“大仙!這屍體.沒有皮子。”
“她死後不久,皮子就被人給剝下來了!”
如果說有什麽業障的話,那麽上一次林欣思念女兒的場景,就是淩虛子的業障。
馬強偉是警察,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别,受害人,加害人,受害人家屬,人生百态皆能見。
警察、醫生,是最能見人生百态的職業。
面對林欣的訴求,他雖然也有些破防,卻也沒有像淩虛子那麽糾結。
淩虛子卻不是,雖然也處理一些靈異事件,也看人生百态,但過去的時光之中,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在山上修行。
見的,還不夠多。
林欣的表現就像是烈火灼心一樣,讓淩虛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尋到,去找到那罪魁禍首,給林欣一個交代。
明明女兒已經死去了,卻還要被肆意玩弄情感,這不可原諒。
“師兄,道門清心,你這樣對破案不利,對自身修行也不利。”淩空子看出了師兄的情緒變化,出言提醒道:“我們下山斬妖除魔是爲修行,不是爲了滋生心魔的。”
淩虛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冰水就灌了下去。
“我知曉的.隻是有些氣不順而已。”
“我去個洗手間洗把臉。”
這裏沒有獨立的洗手間,附近的屋子六七戶人家就共用一個洗手間。
淩虛子去到外面的洗手間,想要洗把臉,剛洗把臉的時候,卻看見盯梢的角落裏,有一個殘疾一條腿的老人家。
這老人穿着樸素的布衣,花白的頭發和胡子顯得十分的慈祥,手中還牽着一頭小羊。
“後生仔,幫我牽一下羊好不好啊?我也想洗個手。”老人笑眯眯和善的說道:“老頭子我腿腳不方便。”
老人将牽羊的繩子遞給了淩虛子。
淩虛子也沒覺得有什麽,幫忙牽羊也不算什麽大忙,搖頭道。
“沒關系的老人家,舉手之勞。”
“謝謝啊,現在像你這麽熱心腸的人不多了。”
淩虛子牽着這小羊的時候,卻感覺一絲絲異樣。
心中覺得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按道理說,這裏距離農貿市場那麽近,一個牽羊的老者,絕對不是什麽怪異的組合。
甚至于說,實在是太常見了。
但淩虛子卻心生異常古怪。
這殘廢老人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像是藥水
屍.水的臭味。
這農貿市場雞鴨鵝禽糞便的味道原本是能掩蓋住了這一股味道的,但現在距離那麽近,淩虛子卻是聞出了異常。
“謝謝你啊,後生人。”
老人打斷了淩虛子的思緒。
淩虛子反應過來,這老人一瘸一拐的牽着小羊走遠了。
此時,淩虛子沉吟半響後,便不動聲色的跟上了這牽着小羊的老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