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強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姜曉岑。
在水門村裏,一個矮小胖,面生橫肉的男人,正拿着一根子,在鞭笞着她。
“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别打了.”
“我打你,打的就是你這臭婊子,他md,你什麽意思,你跟那個郵遞員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在勾引他,你們是不是有一腿?”
“快告訴我,紙條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此時,正在矮胖男人鞭笞着姜曉岑的時候,年輕的水明走了進來,他讀過一些書,念出了紙條上的字。
水明搭着矮胖男人的肩膀,一隻手拿着紙條,眯着眼說道。
“你家婆娘,在紙條上寫救命呢,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那郵遞員,也是咱們村的人”
一聽到上面寫的是救命,矮胖男人瞬間就怒了。
“救命!?草,老子對你那麽好,你喊救命?你帶把子的生不出一個,生了三個賠錢貨,老子沒賣掉你就算好了,你還想逃跑?”
越來越多的鞭笞打在了她的身上。
漸漸的,姜曉岑的意識開始模糊,男人氣喘籲籲的鞭打後才發現,女人已經快要斷氣了了。
她看起來快死了,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鼻頭鮮血直流,看上去是救不回來。
他頓時慌了,卻不是在慌人命無救,而是慌自己花了大價錢買的媳婦兒,就這麽被自己打死了。
“明子哥,怎麽辦啊,這傳宗接代的被我失手弄死了。”
水明看着矮胖男人略微怪罪的說道。
“你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呢,算了算了,我再給你勻一個吧,下一次不弄女大學生了,弄個農村裏的,聽話,怎麽樣?”
“謝謝啊明子哥,可我沒那麽多錢.”
“咱們誰跟誰啊,你把你那三個女兒抵一點來,然後我再給你打個八折,怎麽樣?”
“謝謝啊明子哥!”
“咱們誰跟誰,都是一個村的,外面的人想買媳婦想拿女兒抵我還不幹呢。”
“那就這麽定了吧,長得可以醜點,可千萬不要那麽烈性了,女人啊,性格溫順點好。”
“成。”
二十六歲,還在花樣年華的女孩兒,接到了下鄉支教的任務。
她最大的夢想,是教出好多好多的學生,讓她們能從閉塞的山村裏走出來。
走出閉塞的地方,最好的依靠,是教育,帶着滿腔熱血和夢想,她走了進去。
然而她的夢想,止步于此了。
她在支教的路上,被人誘騙,綁到了另一個更閉塞,更深山的山村裏。
她被賣了,賣給了山裏的單身漢當媳婦。
姜曉岑想跑,她試過無數次,試過假意奉承,試過剛烈反抗。
一天她看到了山外的郵遞員,她以爲,這是山外的人,可以将她的求救信帶出去。
她死了。
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王海強屬于姜曉岑的夢結束了,她後來又夢到了幾個女人。
她們前半生的經曆各不相同,但死的模樣卻是一模一樣,都是被販賣到山村裏,然後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
她們的屍體被豬處理,然後埋在了同一個地方。
後來,這裏來了一個和尚,修了個石佛在此,還放下了自己的念珠,和尚說。
‘阿彌陀佛,願我佛能渡爾怨煞之氣,待到七七四十九年後,你們就能安心離去了,冤冤相報何時能了,你們魂魄與此隻能再平添業障罷了。’
石佛下的屍骨們聽不懂和尚的話。
她們隻記得一件事。
複仇。
王海強猛的醒了過來,被最後的複仇二字刺的腦袋生疼。
“靠,頭好疼我日,被綁起來了。”
王海強才發現自己被繩子了起來,被關在了陰森的地窖裏。
陰森的地窖寒冷無比,寒氣透入讓他身心皆涼。
“我我記得我是被水明的老婆尻暈的。”
“叔叔.你是誰呀。”
王海強猛的發現,旁邊竟然還有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兒。
女孩兒渾身髒兮兮的,能看的出眼神的靈動,但手卻是被鎖鏈鎖住了
“叔叔告訴你是誰的時候,你們能先告訴叔叔你們是誰嗎?這是禮貌。”
“我是水招娣,這裏是我家,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
看着小姑娘純真的眼神和周圍的環境王海強隻覺得心痛,然後看着不遠處自己随身帶的工具袋子,說道。
“招娣妹妹,我在跟你爸爸媽媽在玩捉迷藏,但是叔叔輸了被關了起來,這是輸掉的懲罰,不過你爸爸媽媽好像忘了我在這裏呢,你能不能把那一袋東西丢過來呀。”
“好呀叔叔!”
水招娣将工具袋丢了過來。
王海強趕緊打開工具袋子,開始拿工具給自己解綁。
咔嚓——那繩子應聲斷裂。
“謝了,小姑娘。”王海強站了起來,俯身出門,出門前還回頭說道:“我會救你出來的。”
“這裏就是小招娣的家,怎麽叫救呢?”水招娣一臉懵懂茫然的看着王海強。
那純真的眼神看着王海強,讓王海強心痛無比,但現在隻能偷摸的溜出去再說。
對于自己做的奇怪夢境,王海強相當的在意,特别是自己在靠近後山的時候被人尻暈關了起來。
寶相莊嚴的佛像之下,究竟埋藏了什麽。
這寶相莊嚴的佛像和這一片陰森的土地樹木交相輝映。
讓王海強全身都感覺毛毛的。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在下無意冒犯,隻是爲了查案而已,瑞祥禦免,瑞祥禦免。”
從地窖中帶着鏟子,又來到了後山,他先是拿掉了上面的念珠,又一把推掉了石佛。
不知道爲什麽,王海強覺得這石佛外表看起來堅硬,但推掉的時候好像輕松無比。
堅石之外,卻是泥胎之心.
一摧既潰,泥散了一地都是。
當推掉這一石佛的時候,他感覺脊背發涼。
王海強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裏面鑽出來了一樣。
那是一種錯覺。
是什麽東西沖了出來?
然而很快,翻土翻出來的東西讓他的血壓蹭蹭的往上漲。
那是一塊塊的屍骨,密密麻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