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終于滾了!在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主動夾起尾巴灰溜溜的滾了!
金兵不滾也不行了,數量達到十五六萬的勤王宋軍已經先後抵達了汴梁城下,其中還包括宋軍的種家軍、姚家軍和折家軍三大精銳,正面決戰雖然沒有把握打敗金兵,守住汴梁卻是絕對綽綽有餘,趙九妹又象吃錯了藥一樣的既不投降也不議和,糧草已經斷絕的金兵如果再不趕緊滾蛋的話,根本不用宋軍動手,餓就得餓死在汴梁城下,所以完顔兄弟别無選擇,隻能是怒氣沖沖的帶着金兵拔營撤退,逃往了曾經讓他們吃過大虧的滑州方向。
喜訊傳入汴梁城内,城裏的文武公卿,達官權貴,還有平民百姓,商賈士卒,當然無一不是激動萬分,歡呼震天,喜極而泣者随處可見,無不慶幸城池終于得保,自己的财産性命終于得全,同時力挽狂瀾親自率軍守住汴梁城的趙九妹,當然也成了汴梁軍民百姓頂禮膜拜的對象,威望如日中天,無論是在官場和民間,還是在軍隊之中,口碑都遠勝他的太上皇老爸和皇帝哥哥。
反倒是趙九妹和馬良等人沒有太多的時間歡呼慶祝,收到了金兵主動撤退的喜訊後,趙九妹隻是興奮狂喜了片刻,就采納了馬良和秦桧不約而同提出的建議,匆匆出城來到宋軍營中,與種師道商議出兵追擊金兵的大事。
經驗老道的種師道辦事就是讓人放心,見面後,趙九妹才剛提起追擊的事,種師道馬上就答道:“請殿下放心,收到了金狗撤退的消息後,老臣已經立即命令軍隊着手準備追擊,糧草軍需和營帳辎重都已經開始了裝車,隻要殿下一聲令下,我們大宋軍隊明天就可以出兵追擊金狗,絕對不會讓金狗順利撤過黃河,就算殲滅不了金狗全軍,也起碼要咬下他們一大塊肉。”
“這就好,這就好。”趙九妹連連點頭,忙又問道:“老将軍,那你認爲,我們這一次打算如何追擊金狗?動用多少兵力?”
“追擊的主力,可以由老臣的舊部,折可存、姚古和宇文虛中四支軍隊擔任。”種師道馬上就答道:“餘下軍隊負責運送糧草,讓我們的主力可以騰出手來全力作戰。至于如何追擊,當然是穩紮穩打,絕不冒險浪戰,然後抓住金狗必須渡河才能逃走的機會,殺金狗于半渡之際,這樣就可以确保我們大宋軍隊必勝。”
趙九妹再次點頭,又問道:“老将軍,那本王還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地方?如果有的話,請盡管開口,本王一定盡力滿足。”
“多謝康王。”種師道道謝,然後說道:“老臣想請殿下把熱成像夜視儀交給老臣帶走,如果老臣沒有猜錯的話,金狗爲了減少渡河損失,極有可能選擇在夜間偷渡黃河,屆時這種夜戰利器肯定還能派上大用。”
趙九妹把目光轉向馬良,馬良立即說道:“老将軍,末将派副手張榮帶熱成像夜視儀去前線協助你作戰,這一點絕對不是末将不信任老将軍,怕老将軍借了不還,是熱成像夜視儀的操作啓動太過複雜,還有普通夜視儀和對講機這些東西出現問題的時候,張榮他們也能幫你們修理調試,肯定能給你幫上大忙。”
“多謝馬将軍。”
種師道趕緊降尊纡貴的向馬良道謝,趙九妹又開口表示會收回一些非重要的位置對講機,交給種師道帶去前線方便聯絡指揮,種師道再次道謝,然後語氣卻突然變得有些吞吐,問道:“殿下,老臣還想請問一句,老臣此番出兵追擊金兵,殿下是打算按照慣例安排文官爲帥,指揮全軍?還是讓老臣聽從樞密院的号令指揮?亦或者……。”
說到這,英雄蓋世的種師道聲音還帶上了幾分軟弱,說道:“亦或者,是讓老臣在前線随機應變,自行決定如何作戰?”
種師道硬着頭皮問出了這句話後,種師中、姚古和折可存等武将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全把目光悄悄集中到了趙九妹的臉上,惟有文官出身的宇文虛中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态,既不敢開口得罪實際上在要權的種師道,更不敢勸說趙九妹違背趙宋祖制,過于放權給地位低下的武将。
宇文虛中沒有這個膽量,馬良卻不知道其中輕重,又早就聽說過趙宋軍隊的弊病,便立即開口向趙九妹說道:“殿下,微臣建議,應該讓種老将軍在前線随機應變,自行決定如何行事,千萬不可另派文官爲帥,更不能讓樞密院号令指揮種老将軍。”
趙九妹破天荒的沒有立即采納馬良的提議,旁邊的秦桧知道厲害,便小心翼翼的對馬良說道:“馬将軍,大宋祖制,軍隊出戰必須得由文官統領,或者是由樞密院号令指揮,殿下如果直接放權給種老将軍,百官恐怕會有話說。”
“這我知道。”
馬良沒有理會秦桧的好意提醒,隻是無比直接的說道:“殿下,爲了我們大宋軍隊,更爲了确保大宋軍隊能夠取勝,微臣還是請你破一次例,準許種老将軍在前線自行其事。因爲現在的戰機太難得了,如果讓一個不懂軍事的文官統兵,或者是讓樞密院在汴梁城裏遙控指揮前線軍隊,難免就有可能贻誤戰機,甚至給金狗反敗爲勝的機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權給種老将軍,讓他在前線可以根據敵情變化随機應變,因地制宜的制訂戰術計劃。”
見馬良堅持,目前正和馬良處于蜜月期的秦桧隻能是閉上臭嘴,趙九妹則萬分爲難,雖然深知馬良的建議有理,但是因爲涉及祖制,還有老趙家基因裏對武将的猜忌,趙九妹遲疑了許久都拿不定這個主意。種師道見了難免大失所望,種師中和折可存等武将眼中的光芒也漸漸黯淡,末了種師道還勉強一笑,打破僵局說道:“殿下不必爲難,要不就繼續按照慣例吧,反正老臣也已經習慣了。”
“殿下。”馬良忽然又開了口,取下自己頭上的五品官帽說道:“殿下,反正金兵已經撤走了,汴梁城也已經保住了,臣下素來無心仕途,請容臣下效仿李留守辭去一切職務,歸隐爲民。”
趙九妹猛然擡頭來看馬良,目光中盡是怒色,臉上肌肉還略略有些抽搐,馬良的神情坦然,與趙九妹四目相對毫無懼色,旁邊的秦桧一看情況不妙,趕緊開口打圓場,笑着說道:“馬将軍,你開什麽玩笑?好不容易才打退金兵,連慶功宴都還沒有開,你怎麽就無緣無故的想要辭官?哈哈,哈哈哈。”
秦桧的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趙九妹依然還在怒視馬良,馬良則幹脆放下官帽轉身就走,趙九妹一見急了,忙喝道:“站住!”
馬良停步,趙九妹則是胸口起伏的猶豫了半晌,然後才說道:“你們都出去一會,本王有幾句話想單獨與馬将軍談。”
衆人答應,趕緊一起離開中軍大帳,隻留馬良和趙九妹二人單獨相信處,趙九妹也這才起身走到馬良的面前,眼中有些噴火的瞪着馬良低聲喝道:“你爲什麽要逼我?你以爲本王真的離不開你?敢拿辭官要挾本王?”
“我不是在逼你,更不是在要挾你!”馬良低聲答道:“我是在讓你做出正确選擇,忠言逆耳這四個字,你總該認識吧?”
“本王當然認識!”趙九妹怒道:“可是以文制武是本朝祖制,本王如果動了這條祖制,如何向父皇和皇兄交代?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
“想辦法,鑽空子,我就不信找不到借口放權給種老将軍!”馬良低聲說道:“我知道以文制武是大宋祖制,但你知道因爲這條祖制,害死了多少我們大宋的忠勇将士嗎?你難道還想重蹈覆轍,給已經死定了的金狗鹹魚翻身的機會?”
“我也知道這條祖制不是太完美。”趙九妹倒也痛快的承認這條狗屁祖制确實坑爹,又低聲說道:“可你知道嗎?在我們大宋的太祖太宗制訂這條祖制之前,有多少武将仗着手裏有兵興風作浪,互相之間打得天昏地暗,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造成了多少生靈塗炭?但是我朝以文制武之後,你可見過一個武将作亂?讓天下百姓少受了多少戰火之苦?我們大宋這條祖制,你能說一點都不對嗎?”
“你可以改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馬良苦口婆心,說道:“就我所知,在大洋的彼端,有過兩個國家分别叫明國和清國,他們都是以文制武,但是并沒有把武将管死管廢,他們的武将也沒有一個擁兵作亂,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找時間給你仔細講講這兩個國家的文武體制,還有兵權控制,肯定對你改善現在大宋軍隊戰鬥力孱弱的情況大有幫助。”
“還有。”馬良又低聲說道:“我勸你放權給種老将軍,更是在幫你!你如果不乘着這個機會,極力拉攏一下這些領兵将領,收買一下軍隊人心,到了你的父皇和你的皇兄回來的時候,你不但得不到什麽真正的嘉獎,甚至還有可能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危言聳聽!胡說八道!那有這麽誇張?”趙九妹怒道。
“一點都不誇張!”馬良低聲說道:“你想一想,你的父皇和皇兄回來以後,看到你這麽深得人心,他們會怎麽想?他們會不會擔心你有可能貪圖他們的實權和皇位,又會不會擔心那一天你效仿你的先祖來一個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如何敢把實權繼續交給你,又如何不會對你生出殺心?燭光斧影的傳說,我想你應該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政治天分極高的趙九妹閉上嘴巴,馬良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康兄弟,我是把你當我的康兄弟,我才對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爲了大宋的将士,也爲了你自己,适當的籠絡一下軍隊人心吧,這麽做或許是無用功,但是在關鍵時刻,或許就能發揮出決定性作用。”
趙九妹繼續沉默,許久才說道:“你去,叫種老将軍他們回來吧。”
馬良答應,出去招呼種師道等人回帳,而衆人回到了趙九妹面前後,趙九妹又遲疑了片刻,然後才微笑着說道:“種老将軍,本王聽了馬将軍的進谏,又仔細思慮了許久,決定還是讓你依照大宋祖制,聽從樞密院的号令指揮。”
種師道等武将聽了暗歎,可是又無可奈何,隻能是老實的行禮領命,趙九妹則又微笑說道:“慢着,還有一點,我們大宋的樞密院知事耿南仲,已經随着皇兄南下去了襄陽巡遊,樞密院暫時無主,本王決定以監國王的身份親自兼起樞密院知事的職務,所以種老将軍,你到了前線後,必須直接聽從本王的号令指揮!”
言罷,趙九妹又補充了一句,“記住,鑒于軍情過于緊急,老将軍你隻能聽本王一個人的号令指揮,就算是樞密院同知許翰給你發号司令,你也不必聽從!沒有本王命令時,軍隊事務和進兵作戰你可以自行作主,但如果收到了本王的親筆手令,你必須得立即執行,不得有半點違抗!否則的話,國法難容!”
聽到這話,一輩子被迫聽從外行文官和宦官指揮的種師道立即恍然大悟,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還忍不住有淚花閃爍,很是鄭重的向趙九妹行禮,聲音有些艱難的說道:“老臣,聽令!”
這時,種師中、姚古和折可存等受夠了文官窩囊氣的宋軍老将也迅速交換了幾個眼色,一起在心裏暗歎道:“康王直接是我們大宋的官家多好?”
與此同時,秦桧也悄悄瞟了馬良一眼,暗道:“居然能勸得康王做出這麽重大的決定,看來這小子的得寵程度還遠在我的想象之上啊。嗯,決定了,官家回來收權之前,一定得抱緊這小子的粗大腿。”
事還沒完,随着趙九妹回到了他的狗窩康王府之後,一路都在盤算的馬良還又請求與趙九妹單獨說話,得到趙九妹的允許後,馬良便低聲對趙九妹說道:“殿下,對于那把椅子,你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聽到這話,趙九妹當然是臉色馬上一變,看了馬良一眼才強笑說道:“那把椅子?我怎麽聽不懂你的意思?”
“康兄弟,别裝糊塗。”馬良又換回了與趙九妹平等結交時的稱呼,低聲說道:“如果你真想坐上那把椅子,我願意全力幫你。還有,以你現在的功績和威望,在軍隊和民間的影響力,乘着這個機會坐上那把椅子,不僅不是毫無希望,相反還希望極大。”
馬良說的是真心話,趙九妹雖然又慫又窩囊還在曆史上殺了大英雄嶽飛,但是他卻怎麽都比宋徽宗和宋欽宗兩個極品廢物強出百倍,所以趙九妹如果真能下定這個決心乘機登基奪位的話,馬良還真願意幫他這個忙,也順便改變一下北宋滅亡的曆史——反正趙宋的曆史已經被自己攪和得一塌糊塗了。
很可惜,馬良雖然對趙九妹坐穩了皇位充滿信心,可是趙九妹本人卻對自己信心嚴重不足,猶豫了許久才遲疑着答道:“這……,讓我仔細想一想,等以後再給你答複。”
知道搞玄武門之變不是兒戲,馬良也沒勉強趙九妹立即下定決心,隻是說道:“好,那你仔細考慮考慮吧,但是得快,如果讓你的父皇或者皇兄順利回來了,你可能就是想動手也沒希望了。”
趙九妹默默點頭,然後低聲說道:“兄長,這些話,是我們兄弟之間的秘密,在外面,還請你千萬不要亂說。”
“放心,我也要我自己的腦袋。”馬良苦笑回答。
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馬良回到了赤旗軍駐地,安排了張榮帶着一些士卒和現代器械北上協助宋軍作戰時,賈虎主動開口說道:“馬大哥,讓我去吧,我對如何排兵布陣和行軍安營特别感興趣,種老将軍他們又是世間名将,機會難得,我想借着這個機會好生學習一下。”
“賈兄弟,這個我不讓你。”張榮馬上就拒絕道:“我也想借着這個機會,好生學習一下如何統兵作戰,還有行軍安營。”
“不用争,一起去。”馬良微笑說道:“想去的都可以去,反正種老将軍又沒有限定我們去的名額。”
張榮和賈虎一聽大喜,趕緊向馬良道謝,然後張榮又說道:“馬大哥,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和我們一樣好生學習一下如何統領正規軍。”
“去不了,康王不許我去,要我留在汴梁繼續給他打下手。”
馬良馬上攤手,把趙九妹搬出來給自己的偷懶找借口,然後又在心裏說道:“我去學那些如何統領正規軍幹什麽?學了有什麽用?九妹答應過把他妹妹嫁給我,隻要把他的漂亮妹妹抱上了床,我就是皇親國戚了,可以天天躺在家裏吃香的喝辣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了,還去找那個罪受做什麽?我傻啊?”
嘀咕完了,馬良還未雨綢缪的盤算起了自己和趙飛燕的第一次,應該是采用什麽姿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