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大宋通直郎借給事中李邺!”
聽到金兵使者的自報身份,張榮和許多赤旗軍将士當然一下子就傻了眼睛,然後張榮自然少不得脫口問道:“你是我們大宋的官員?”
“難道還有假嗎?”李邺趾高氣昂的亮出一個銀飾的魚符袋,極不耐煩的說道:“你們的事本官都知道了,想報效朝廷求免前罪,本官給你們這個機會,馬上叫馬良來見我!”
張榮聽得糊塗,便又問道:“既然你是朝廷官員,那你怎麽從金狗那邊過來?”
“這個與你無關。”李邺滿臉懶得和張榮廢話的表情,一個勁的催促道:“快,叫馬良立即來拜見本官,本官有重要大事要和他商量。”
張榮遲疑了一下,還是派人返回營地去向馬良禀報情況,馬良聽說金兵的使者竟然是個宋廷官員當然也無比驚奇,便吩咐道:“去把他帶過來吧,盯緊金狗的水手,敢亂來馬上幹掉!”
士卒很快把馬良的答複帶回碼頭,聽說馬良不但沒來拜見迎候自己,相反還叫自己去見他,李邺當然是勃然大怒,而怒氣沖沖的随着張榮等人來到馬良面前,看到馬良還是大模大樣的坐在石頭上不肯起身行禮,李邺難免更是勃然大怒,徑直喝道:“大膽!見到本官,爲何不拜?”
“連你的身份都還沒有确認,我爲什麽要拜你?”
馬良冷笑,旁邊的赤旗軍将士也紛紛大笑,李邺聽了氣得臉皮發紫,趕緊又亮出自己的魚符袋,喝道:“朝廷恩賜的魚符在此,還能有假?”
“那你解釋一下,既然你是朝廷命官,那你爲什麽會從金狗那邊過來?”馬良冷笑問道。
“嘴巴放幹淨點,要叫大金!”
李邺呵斥了一句,然後才解釋道:“本官是奉了官家之命,攜帶黃金萬兩北上金營求和,順便告之大金我們官家即将内禅,所以暫時逗留在了大金軍隊之中。”
“有這事?”曆史稀爛的馬良聽了詫異。
“本官騙你何用?”李邺反問,又不無得意的說道:“似這般朝廷大事,你們不知道毫不奇怪,本官當然不會怪你們。”
見李邺的口氣甚大不似作僞,又确實有證明官員身份的魚符,馬良難免有些将信将疑,便說道:“好吧,我暫時相信你是朝廷命官,不過你既然是官家派去和金狗聯絡的使者,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本官是奉了大金二太子完顔宗望之命,來和你協商一件朝廷大事。”
李邺回答這話時滿臉驕傲,就好象十分得意一樣,馬良雖然鄙夷他的模樣,卻也好奇問道:“協商什麽朝廷大事?”
“剛才在黃河戰場上,你們是不是抓到了大金軍隊的統兵将領?”李邺喝問,見馬良點頭後,李邺又趕緊問道:“那你可知道你們抓的是何人?”
“不知道。”馬良如實回答,說道:“剛才我也審問了他,但是甯可挨打也不開口。”
“挨打?”李邺大吃一驚,脫口說道:“你們敢打他?你們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何等尊貴?他是大金太祖的親兒子!大金國的七王子,完顔宗朝!大金朝廷的金枝玉葉!你們也敢打他?!”
馬良終于大吃一驚了,迅速和張榮、賈虎對視了一眼後,馬良趕緊問道:“他是完顔阿骨打的七兒子?金狗的七王子?”
“注意稱呼,是大金的七王子!”李邺有些惱怒的再次糾正馬良的稱呼錯誤,又說道:“如果不是他,大金二太子怎麽會讓本官親自出馬來和你商量大事?”
馬良這一聽當然是大喜過望,趕緊命令士卒把完顔宗朝押來,結果看到完顔宗朝滿臉傷痕還五花大綁的押來,李邺頓時大吃一驚,趕緊連滾帶爬的沖到完顔宗朝面前作揖鞠躬,連聲說道:“外臣李邺,見過大金七王子?七王子你可安好?傷得重不重?”
谄媚了一通後,李邺又勃然大怒的沖押解完顔宗朝的赤旗軍士卒咆哮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對待大金國的七王子?還不快給七王子松綁?爲他治傷?”
不用說,赤旗軍将士當然沒有搭理李邺,馬良則被李邺在金人面前奴顔婢膝的模樣激怒,怒道:“姓李的,你丢臉夠了沒有?快說,金狗派你來和老子商量什麽事?再不說就給老子滾蛋!”
“你——!”
李邺也被馬良的語氣激怒,可是看了看旁邊盡是神情不善的赤旗軍将士後,李邺還是強壓下了心頭怒火,還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說道:“馬壯士,本官在這裏向你道喜了,你爲官家和朝廷立功的機會來了。”
“什麽機會?說仔細點!”馬良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不是抓到了大金國的七王子了嗎?”李邺指了指五花大綁的完顔宗朝,笑嘻嘻的說道:“大金國的二太子已經答應了,隻要馬壯士你把七王子交給本官帶回去,他就馬上答應官家的求和,與本官協商割地賠款的事宜,然後本官隻要和二太子把事情談成,大金軍隊就會主動撤退了。”
“馬壯士,你的事情本官也聽說過。”李邺又趕緊補充道:“你之前率衆在梁山和大澤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還殺了朝廷命官李彥,犯下了不少重罪,一直都被朝廷通緝。現在你隻要幫着本官把和談達成,讓大金軍隊自行退兵,官家一定歡喜不勝,到時候不但肯定可以赦免你的一切罪名,還會給你封官賜爵,封妻蔭子啊!”
還是那句話,不管再是如何的作惡多端和喪盡天良,馬良都不敢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漢奸,所以聽到這話過後,馬良不但沒有半點心動,相反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還以爲是商量什麽大事?原來是這樣啊,金狗就這麽異想天開,居然想用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我把他們的七狗子放回去?”
“馬壯士,這不是輕飄飄的幾句話,這是朝廷大事!”
李邺趕緊指出道:“宋金乃手足之國,隻因遼人張覺之事才生出嫌隙,官家和大宋朝廷都想盡快與金人和解,之前金人不肯答應,現在大金的二太子好不容易松口同意和談,你如果執意阻撓,破壞官家的和談大事,那就是罪加一等,官家和朝廷都絕對不會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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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