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渾不在意地揮揮手:“我什麽.?姐還有名聲嗎?早就沒了。”
聽到這看似灑脫的話,老男人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感動。
這般想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陶歌一巴掌打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問:“你想幹什麽?因爲一句話就想獻媚了?”
張宣直直地望着他。
陶歌收回放在他肚子上的腿,穿鞋下床,酷酷地表示:“姐愛你是真,但不需要你同情,伱要是哪天心甘情願了,再來找我。”
張宣眼疾手快地拉着她問:“怎麽樣才叫心甘情願?标準是什麽?”
陶歌說:“無怨無悔。”
張宣把她逼到牆角落:“你這要求有點高。”
感覺被擠壓了,陶歌用手比劃了下兩人的身高:“姐172都感覺和你一樣高了,你淨身高真的有176?”
張宣蹙眉:“别轉移話題,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對你上點心。”
陶歌很是不滿:“好不容易.才.”
張宣自我辯駁:“你也别覺得委屈。你以前愛的是我的手,不是我這個人,我對你能有感覺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陶歌聽得直笑,壓抑着笑了一陣就問:“是真敢還是強裝?”
張宣眼都不眨:“真!”
陶歌提醒:“這可是文家的地盤,不禮貌。”
張宣撇撇嘴:“孤男寡女都待在床上一個多小時候了,還談什麽禮貌?”
陶歌繼續說:“雙伶、米見和文慧可都在外面,這可是你最愛的三個女人,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你還想鬼混?”
張宣沒做聲,懶得做聲了,直接低頭吻了過去。
眼瞅着豬頭越來越近,這次陶歌倒是沒有再說什麽了,原地等着被吻了個結結實實。
半分鍾後,陶歌雙手主動圈住他脖子,兩人來了一記自認識以來最長最浪漫最默契的吻。
接連三次糾纏,陶歌最後心滿意足地捧着他臉蛋,情意綿綿地道:“謝謝你,有這個吻,姐此生無憾。”
張宣認真說:“是我該謝謝你。”
陶歌一把推開他,整理整理衣服和頭發,邊走邊調侃他:“既然要謝,那就洗幹淨等着吧啊,等時間地點對了,等到姐剛好也想了,會給你電話。”
張宣:“.”
陶歌來到門口,半轉身對他來了一記飛吻,挑挑眉毛用唇語說:“記住,時刻做好準備,随叫随到。”
張宣用一記白眼作爲回禮。
見狀,陶歌大笑着開門離去了。
另一邊,看到張宣進了陶歌卧室後,米見對向杜雙伶,問:“雙伶,你現在困不困?”
杜雙伶搖搖頭。
米見說:“我也不困,去我房間裏聊會,我們兩好久沒在一起像樣地說過話了。”
杜雙伶嫣笑着說好,跟在後面進了卧室。
把卧室門關上,把窗簾拉開,米見望着外面的湖泊,感慨地說:“我們從高一開始相知相識,到現在已經是第8個年頭了,時間過得真是快。”
杜雙伶走到她左邊,同樣遠眺:“我還清晰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真的很漂亮,他看你都看癡了。”
回憶起他第一次見自己的情形,米見靜了好幾秒,随後問:“你觀察他那麽仔細,那時候就很喜歡他了吧。”
有感今天的談話不同往常,杜雙伶沒否認,坦誠中帶點羞澀地說:“那時候都暗戀他很久了。”
米見微微一笑:“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杜雙伶聲音輕如流水,“就像他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你一般,我第一次見他就誤了終生。”
米見問:“那肖少婉,你怎麽會?”
杜雙伶接口:“你是想問我怎麽會讓少婉搶了先?”
米見默認。
杜雙伶說:“其實和你我的情況一樣,高中時期,我看得出來他最喜歡的是你,可他還是讓我搶了先。”
米見側頭:“他很喜歡肖少婉?”
杜雙伶點頭又搖頭:“應該是有好感的,畢竟少婉生的好看,當時初中很多班級的男孩都把她當夢中情人。隻是兩人性格合不來。”
米見想到了孫俊,據說當初孫俊喜歡兩個女生,第一個就是肖少婉,其次才是永健。
米見問:“他和少婉走到一起,你是什麽感覺?”
杜雙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嘴巴張了張,但還是說了心裏話:“我偷偷哭過,還不止一次。”
米見問:“你有想過分開他們的念頭嗎?”
杜雙伶緩緩嗯一聲:“有過,隻是沒下去手。”
随後她又補充了一句:“雖然初中我沒有以“分開他們”的目的下手,但他們分開确實有我的因素。”
米見能理解:“那時候才14歲,還是太年輕了。”
杜雙伶問:“是啊,要是緩幾年,我可能會抱憾終身。”
接着她問:“你呢?”
米見盯着樹上的鳥巢,回答:“我沒哭,但難過了許久。尤其是看到了你和他在紫薇公園的那一幕,那個晚上我翻來覆去沒睡着。”
聞言,杜雙伶心裏有了一絲慰藉,面對如此完美的米見,自己高中時期也沒輸得那麽徹底,“我一直有個疑惑,一直想問你,但都沒機會開口。”
米見眼帶淡淡笑意看着她:“你是想知道,他高中有沒有向我表白過,對嗎?”
杜雙伶定定地同她對視,等待下文。
米見說:“有過兩次。”
杜雙伶問:“那爲什麽要拒絕?”
米見安靜說:“三個原因。一是還沒高考,二是他心裏不純粹,三是我以爲他就是我的了,不會跑掉了。”
話到這,兩女同時陷入了沉默,聽着外面風吹過樹梢的嘩啦啦聲響。
過了會,杜雙伶打破寂靜:“文慧你有料到嗎?”
米見說:“我沒料到他會這麽成功。”
這話說到杜雙伶心坎裏去了,要是他沒有這麽成功,她有一萬個方法對付文慧。
同樣的,也有一萬個方法對付米見,以及其她女人。
米見問:“你恨我麽?”
杜雙伶說:“以前又愛又恨。”
一個聰明的隻提“以前”,一個心有靈犀地不問“現在”。
米見用手指勾了勾臉龐上的細碎發,“除了文慧,還有誰嗎?”
杜雙伶應聲:“我這邊沒有了,你那邊呢?”
米見說了一個名字:“希捷。”
這個名字讓杜雙伶同樣有些心累。憑借那4000塊錢,要不是情敵,她真心被感動到了。
米見說:“他去了陶歌房間。”
杜雙伶接話:“一個半小時了。”
話到這,兩人相視一眼,陶歌今天的一舉一動,陶歌今天的背後深意,聰慧如兩女,自然是能夠完整地洞悉到。隻是兩人礙于自身家庭條件有限,隻得借助陶歌壓制文家。
同樣的,兩女還知道一個、卻永遠不會說出來的道理:可以用陶歌壓制文慧,反過來,也可以用文慧牽制陶歌,這樣才能确保他的偌大家業不會在某一天忽然毀于一旦。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不外乎是也!這定律适合于雙伶和米見,也适合陶歌跟文慧:不慮成功,先憂失敗。
這次她們的男人不像往常那樣裝死,所有的迹象表明:文慧在他心裏的地位和其她女人不同。
他用态度告訴了杜雙伶和米見:這回竭盡全力要保文慧。
對此,兩女可以無視一次,漠視兩次,但沒能再而三。
所以,一句話一個眼神,兩女彼此交換了想法。
見話題預熱的差不多了,見該交流的都交流了,米見終于說起了今天的正事。
隻見米見情深意切地說:“雙伶,我懷孕了。”
雖然早就有所猜測,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杜雙伶聽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差點沒站穩,身子輕微晃了晃,她兀自鎮定地說:“嗯,我知道,恭喜你!你要做媽媽了!”
米見轉身,面對面看向她,“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杜雙伶點了點頭:“記得。”
米見鄭重地問:“那你信我嗎?”
杜雙伶再次點頭,強裝堅挺:“信!”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作爲同學、朋友、閨蜜甚至還是情敵這麽多年,杜雙伶是懂米見的。
同樣,米見也是懂杜雙伶的。
仿佛看穿了杜雙伶外皮下的恐懼和害怕,米見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她,抱了個滿懷。
這一抱,原本還算堅韌的杜雙伶頓時破防了,眼淚靜悄悄地溢出了眼眶。
不過杜雙伶到底是杜雙伶,笑面虎稱号不是蓋的,眼淚隻是一瞬就被收了回去,要不是面上有淚痕,都以爲這是幻覺。
空氣凝固有半分鍾,杜雙伶離開米見懷抱,笑意盈盈地挽着她胳膊:“給孩子取名字了沒?”
米見笑着搖頭,“還沒,等回國後再取。”
杜雙伶大度地提醒:“那你要告訴阿姨,這可是張家第一個孩子。”
米見收了笑容,認真道:“我會的。”
過了幾秒,杜雙伶眼睛亮亮地說:“不論孩子是男是女,我要當他幹媽。”
米見說好。
話到這,兩人該說的都說完了。
随着孩子的到來,兩女這輩子的愛與仇已經化解了一半。
愛與仇能化一半的原因隻有四個字: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張宣是不會讓局勢惡化下去的。
事已至此,有了孩子的米見是不可能再離開張宣的,米見家裏人做不到,外人更做不到,内憂外患已無效,流言蠻語無效。
事已至此,搭上了所有的愛和老杜家所有臉面的杜雙伶,更沒有勇氣離開,也從未想過離開,這男人本來就是他的。
事已至此,知道雙伶快要撐不住的米見善解人意地說:“雙伶,這月以來我總是有些犯困,我想睡一會。”
“嗯。”
杜雙伶扶着米見躺到床上,替她蓋好被褥,輕聲漫語地說:“那你眯一會,我出去了。”
“好。”米見應聲。
杜雙伶立在床頭靜靜地看了米見好一陣,某個時刻,毅然轉身離開。
等到她拉開門要消失之前,米見忽然又叫住了對方:“雙伶.”
杜雙伶停在門口,沒轉身。
米見十分歉意地說:“謝謝你!”
杜雙伶邁開步子,走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在門口無措地呆了半晌後,杜雙伶回了自己卧室,門一關,她就撲到床上痛哭了起來。
雙肩一聳一聳,無聲無息地痛哭了起來!
米見好像能看穿隔壁卧室的動靜,眼神四散在天花闆上,她在惋惜地想:此次柏林之行過後,兩人這輩子還會像今天這樣聊天嗎?還有機會嗎?
陶歌出來了,想了想,進了米見卧室。
爾後張宣跟着出來了,他探頭同米見相視兩秒後,轉身去敲杜雙伶卧室的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
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正在埋頭洗淚的杜雙伶身子僵了僵,随即起床去了卧室淋浴間,雙手捧起冷水在臉上撲了撲,接着用毛巾擦拭幹淨。
“呀!你和陶姐的事談好了?”
打開房門的一刹那,杜雙伶臉上笑靥如花,語氣聽起來似乎也很好,充滿了愉悅因子。
“嗯,談好了,我來看看你。”
說罷,張宣深情地瞅着自家女人,有些事他雖然混蛋,并不代表真的不知道。
尤其是這個跟自己同床共枕了兩輩子的女人。
她剛才哭過.隻一眼,老男人就有了這樣的判斷。
但他沒提“哭”的事情,因爲他知道自家笑面虎不希望他提,這是她最後的臉面和倔強。
他沒提“米見懷孕的事情”,事已至此,已經不需要提了。他都能想清楚前因後果,比自己更聰明的自家媳婦怎麽能想不通呢?
他沒提“陶歌”,他需要陶歌幫他鎮住家業。他曉得,自己不提,笑面虎肯定也能理解。
他也沒提“文慧”,這些天已經用各種方式“提”的夠多了,都是聰明人,凡事講究過猶不及。
他無比眷戀地抱着她,沉靜地說:“還有兩年你就研究生畢業了。”
杜雙伶笑語晏晏地問:“是啊,畢業時你要送我禮物嗎?”
張宣吻她一口:“送你一個家怎麽樣?”
杜雙伶明眉閃了閃,湧出了兩顆閃閃發光的珍珠,說:“好。”
随後她問:“不是說好畢業後還自由自在地玩兩年嘛”
張宣說:“不沖突,有家一樣可以玩”
杜雙伶踮起腳尖,抿笑着親了他的睫毛一下:“我喜歡你這長睫毛,很迷人。”
張宣說:“那你得祈禱咱們以後孩子的睫毛像我。”
杜雙伶笑說,“随緣吧,我的也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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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