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從長市轉飛機去羊城,這樣舒服些。
但阮秀琴同志更喜歡坐火車,她說這樣可以沿途看風景,一生難得出來幾次,每次都想好好看看外面的變化呢。
張宣明白,這是親媽心态上的一個變化,由城市到農村、再由農村到城市,她從一個書香家的兒女變成了飯都吃不起的窮困寡婦,現在又恢複了之前的生活富足,甚至更上一層樓,她在試着接受新世界。
出發前,阮秀琴誠心邀請艾青這個幾十年的冤家一起到羊城住一段時間。
艾青很是心動,但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有兩:一是大女兒的兩個兒子經常性鬧病,不好帶,得幫着帶;二是她在鎮衛生院還有自己的本質工作,還要好幾年才能退休。
雖說老杜家在前鎮關系網深,再加上兩個女兒都找了好人家,就算不去醫院上班,領導也會隻睜隻眼閉隻眼,但艾青覺得那樣容易招人口實,壞名聲,她骨子裏還是那個要強的女人。
阮秀琴說:“那你暑假過來住一段時間,跟我做個伴。”
艾青想着暑假大女兒那邊的公公婆婆應該回來了,大女婿進修也回國了,自己确實有時間,于是高興答應了下來。
怕婆婆不好玩,爲了消磨時間,杜雙伶貼心地帶了兩副撲克牌上火車,阮秀琴同志不會其他的娛樂消遣活動,就愛這個調調。
張宣同雙伶一邊,阮秀琴和胡蘿蔔一邊,四人說說笑笑,打着撲克升級。
中間他上側所時遇到了一個熟人,鎮上劉屠夫的女兒。
“好久不見。”
迎面碰到,張宣微笑點頭,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對于他主動招呼,女人很意外,也很受寵若驚。
張宣問:“還在樟木頭上班嗎?”
女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我也不會其他的手藝,就會這個。”
張宣聽得唏噓,想了想道:“經濟形勢在變化,國家政策也在變化,你可以試着開一家服裝店什麽的,現在出來打工的人特别多,應該是個不錯的法子。”
見他沒有歧視,女人感激地說:“謝謝,我會認真考慮考慮。”
女人說的是真心話,她年歲逐漸大了,靠青春飯掙得錢一年不如一年,這一行不是久留之地。這兩年她一直在想着找條出路,可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如今有公認的财神爺指了條門路,她瞬間動了心。
俗話說:不要拉良家女子下水,莫勸風塵女人從良。
張宣本不想多事,可是5年下來,雙方在火車上竟然遇到了3次,這是一種緣分,所以他多說了一句。
上午的火車,到晚上11點過才到。
鄒青竹上午就到了,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大家。
杜雙伶進門就抱一抱鄒青竹,笑意盈盈地說:“青竹,辛苦你了。”
“辛苦啥呀,你說的啥呀,我們倆姐妹還說這樣的見外話嘛。”鄒青竹假模假樣責怪一番,轉頭就對阮秀琴說:“阿姨,你坐一路火車累着了吧,先吃飯。”
“诶,好。”
鄒青竹曾兩次在老張家長住過一段時間,同阮秀琴一點都不陌生,一見面關系自然熟稔。
吃過飯,鄒青竹找着機會偷偷問張宣:“過年慧慧給你打了電話嗎?”
張宣撒謊:“沒。”
“啊?沒?”鄒青竹是吃驚,又不吃驚,似乎這樣才更适合文慧的性格。
張宣沒理會她的大驚小怪,反而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鄒青竹學着他的樣子說:“快了快了。”
張宣白他一眼,進房摟着媳婦睡覺。
次日,張宣一大早就去了天河區,先是在商城走了走,開了個高層會議,聽取了上一年的銀泰地産上一年的總結報告,接着又在自己的領地逛了一下午,直到接近下午5點才打電話。
打董子喻辦公室電話。
“喂,你好。”
“你好,我找下董子喻。”
“子喻在開會,你是哪位?”
聽到在開會,張宣哦一聲,說聲謝謝,說等會再打過來,也沒說自己是誰就把電話挂了。
十來分鍾後,董子喻從會議室出來了,同事告訴她:“子喻,剛才有人找你。”
董子喻把會議記錄本放桌上,倒一杯熱茶捧在手心問:“誰啊?”
同事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問他、他也不說,說等會再打過來,是不是追求你的帥哥?”
董子喻喝一口茶,眼神溜到了日曆上,今天是農曆17,應該是他吧?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是張宣在找她。
這般想着,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一番,把包包整理下,然後安然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等電話。
又過了10分鍾,桌上的座機響了,董子喻第一時間沒接,直到響了兩聲後才拿起聽筒。
“喂?”
“是我。”
“嗯。”
“快下班了,出來一起吃個飯。”
“好。”
電話快而短,董子喻全程就說了三個字。
見她拿起包提前下班,一直有留心的同事忍不住問:“子喻,你就下班了?”
董子喻笑着回應:“是啊,家裏有點急事,要是有人找我,你幫我應付下。”
“沒問題,包我身上。”同事表現的很爽快。
等到門關,屋裏的幾個女同事互相瞅了瞅。
A說:“半年多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子喻提前下班。”
B說:“估計不是回家。”
C說:“我總結,我贊成,肯定是跟那個電話男約會去了。”
D說:“你們真八卦,子喻眼光高着呢,這大半年你們又不是沒看到,示好的男人不在少數,但沒一個能博得美人一笑,我看你們也别胡亂猜了,或許是家裏真有事。”
屋裏的同事在背後議論她,董子喻不知道,她走出國土局的大門後,在門口觀望一番,随後走進一家診所,對老醫生說:
“幫我開點感冒藥。”
老醫生架個老花眼鏡打量這位姑娘半晌,問:“感冒嚴不嚴重重?有沒有鼻塞?喉嚨疼不疼?有沒有發燒?”
董子喻平靜地說:“您幫我随便拿點。”
老醫生愣了愣,這回懂了,不再問,轉身給她開了點藥,随後用紙包好,遞過去:“一塊錢。”
“給。”
董子喻收了藥,掏出一塊錢放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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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