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到中午,再到傍晚時分,整整一天,張宣寫了将近1萬4000字。
寫完,把筆擱下時,手腕一陣一陣酸痛,但他娘的值了,以前從沒有哪天寫過這麽多字。
“寫完了?”
見他從書房出來,外面客廳等待的杜雙伶第一時間笑語晏晏地迎了過來,微擡頭看着他。
“嗯。”
每次寫完看到雙伶獨自在往等候時,他心裏總是暖暖地。
伸手緊摟了會她,問:“媽媽他們呢?”
杜雙伶輕聲回答:“在樓上幫着做菜,飯菜應該快好了,你是不是很餓?要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茶幾上我買了些點心。”
确實有些餓了,張宣走過去撚起一塊白色米糕放嘴理,含糊問:
“晚餐做的什麽菜?”
杜雙伶軟聲說:“鐵鍋炖鵝,是今早魏子森和思茗送過來的,等你回來才做。”
張宣意外:“上次才送雞和鵝,現在又送?”
杜雙伶嫣笑着輕輕點頭:“知道你愛吃鵝,這次送了兩隻過來。”
張宣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老魏這小子我怎麽就沒發現他還有溜須拍馬的天賦呢?”
“德性.”
杜雙伶片他一眼,帶着笑意數落他:“哪有伱這樣說人家的。”
張宣沒再對盤子裏的米糕下手,拉着她就往三樓趕:“走,點心不吃了,留着肚子吃鵝。”
關門,兩人手牽手到樓道口時,杜雙伶忽然說:“下午陶姐打來電話,說你手機關機聯系不到你,好像有事。
但得知你在寫作時,又不讓我打擾你。”
張宣停下腳步:“什麽事?”
杜雙伶搖搖頭:“好像是錢的事情,我沒多問。”
聽到這話,張宣當即掏出手機打了過去。
電話一聲就通。
“聽雙伶說,你找我有急事?”
一句“雙伶說”,陶歌立馬明白他身邊有人,不方便瞎說胡話,頓時收起了想捉弄他的心思,說起了正事:“現在泰國局勢動蕩,我們根據各項數據彙總,得出結論是:泰铢崩盤就在這幾天。”
張宣在記憶中摳搜一番,要是沒記錯的話,泰铢崩盤的日子好像就在7月初,現在都6月尾巴上了,不就是在這幾天了麽?
看來老鄧還真的是有兩把刷子,對金融局勢判斷很準。
張宣明知故問:“确定?”
陶歌翹起二郎腿:“大差不差,爲了以防萬一,我打算再向你申請5000萬英鎊作爲備用資金。”
張宣對此不太懂,“夠嗎?”
陶歌說:“除掉這5000萬,在瑞士銀行你的存款還有2億英鎊,這是你的老婆本,我不打算動它們。”
知道她是心有顧慮,同時也是爲自己好,不主張孤注一擲。
畢竟很多東西都存在變數,要是泰铢中間出現變故沒按照預期走,那損失就不隻是一點兩點,會直接傷及到他的元氣。
見她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張宣也沒不再多言,隻是說了一句:“不用申請了,5000萬拿去用吧,那邊有消息要及時告訴我。”
涉及到40多億人民币,可以說是一場豪賭,要是他心裏一點緊張都沒有,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不過局勢發展到這地步,已經由不得他了。除了大姐、輝嫂、李香和陳松的命運因自己幹涉發生了很大改變外,他自認爲重生過來還沒煽動過蝴蝶翅膀,所以他相信大勢。
隻要大勢不發生根本性變化,那在這場豪賭中,他注定是赢家之一,注定要賺得盆滿缽滿。
“好。”張宣的回答沒有出乎陶歌意料,不過她還是等到确切回複後才開始調用資金。
挂斷電話前,張宣瞄一眼已經進了三樓房門的雙伶,鬼使神差打趣問:“你牙龈沒上火吧?有沒有口腔潰瘍?”
陶歌半眯着眼睛,很是不善地問:“你怎麽不問問姐有沒有咽喉炎?”
張宣聽樂了,直接挂斷電話。
說實在的,他到現在都還沒從這件事上回過神,他現在仍是不敢置信:這姐們還是自93年冬天剛認識的那個知性編輯嗎?
前後差距太大,但虛榮心卻得到了極大滿足。
陶歌雙腿摩挲一下,回撥。
張宣挂斷。
陶歌繼續回撥。
張宣把電池拆開,關機。
我又不傻,老夫都占了這麽大便宜了,怎麽還會給你找回場子的機會?
文慧和青竹同志的手藝就是好啊,一桌好菜,把他吃撐了。
不過在吃飯期間,他隐隐感覺文慧不對勁,至于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平時吃飯什麽的,兩人的視線偶爾會交叉一兩次,可今天這姑娘一直在埋首小口小口吃着菜,沒往他這邊瞟過一眼。倒是和雙伶和鄒青竹的互動還算比較多,沒有讓人看出明顯的痕迹。
把這個念頭藏在心裏,張宣吃完飯就以安靜思考爲由,自個散步去了。
慢慢悠悠走在林蔭小道上,他發現今天的校園不一樣了,開始彩帶飄飄,紅旗招展。
尤其是各種具備時代特性的宣傳标語挂滿了整個校園。
“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到祖國需要的地方去”、“接受祖國的挑選,獻身祖國偉大事業”等這樣的橫幅标語随處可見。
一句話,畢業離不開學生,學生離不開青春,青春離不開奮發。大四學生每天都好像在置身于奉獻、奉獻宣傳的海洋中,近乎有些狂熱。
真是讓人看得眼花缭亂。
路過小禮堂時,他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
要是以往,他對這類活動肯定嗤之以鼻,多看一眼算他輸。可今天被畢業氛圍感染了的他竟然不知不覺走了進去。
打一眼,嚯,原來是畢業典禮彩排.
找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他在人群中發現了好幾個熟悉的人。比如杜钰和王格格,主持人小十一,以及正朝自己走過來的董子喻。
“你是在陪蘇謹妤?”張宣主動問。
董子喻到他右邊坐下,笑道:“你就不問問我坐在前排是怎麽發現你的嗎?”
張宣下巴往前面呶呶,“還要說,肯定是小十一告訴你的。”
董子喻把一張紙條遞給他:“謹妤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寫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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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