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黃鹂,兩人忽地陷入了沉默。
随着電視劇的情節進入巅峰對決時,按奈不住的陶歌還是有了動靜,黑絲腿緩緩地伸到他懷裏。
張宣這次沒再言語刺激她,也不看她,眼睛盯着電視,雙手慢慢放到了筆直的腿上,慢慢摩挲着
“這麽喜歡我?”
“也不是特别喜歡,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是嗎?”
“當然,姐不撒謊。”
“你身子骨都燙的能融化鐵了。”
“需要下一場雨把火焰澆滅。”
“雨沒有,不過我去幫你把上遊的大壩砸穿,你到水裏降降溫。”
“.”
半小時後,陶歌一臉滿足地靠在沙發上,慵懶地問:“伱明天要走?”
“嗯,”張宣嗯一聲。
陶歌問:“難得來一次新加坡,爲什麽不多待幾天?”
張宣實話實話:“不是特别喜歡這個城市。”
陶歌撩下頭發:“理由是什麽?”
張宣說:“沒有特别的理由,如果要有,講出來怕你說我憤青。”
陶歌點點頭,換個話題:“今晚怎麽對我這麽好?你以前都很抗拒,都是草草敷衍了事。”
張宣歎口氣:“我們現在除了沒有最後一步靈肉交融,其他的都是自欺欺人罷了,這些年我被你蠱惑地不輕。”
陶歌聽得咯咯直笑,甩甩頭發,她伸個懶腰道:“你也不虧,姐現在都成了你的大管家。而且特容易滿足,一次管半年。”
對這一點,他沒法否認,起身去了淋浴間,先洗手,然後刷牙漱口,洗澡洗頭發。
等他出來時,陶歌已經不在沙發上,回了自己房間。
兩人住在一個套房,兩間房一個客廳。
本來張宣一開始想避諱下的,但陶歌壓根不在乎,好像隐隐有故意做給陳思露看的嫌疑,他也就随意了。
畢竟有老鄧和陳思露共用一個套房的先例在,沒有什麽閑言碎語可說叨的。
躺到床上,看看手表,9:02
時間尚早。
他先是給家裏打個電話,沒人接通,打到小賣部後,那老闆告訴說:阮秀琴同志在田娥老師家裏串門,連小賣部老闆娘也在那。
那老闆問:“要不要我幫你叫下你媽?”
張宣感謝道:“謝謝叔,不用了,我改天再打過來。”
挂斷電話,他突然想米見了,想起了兩人在長城上的一幕幕。
沒得說,直接打電話過去。
接通發現那邊寂靜無聲,頓時問:“你在哪?是不是在圖書館?”
米見說:“從自修室出來了,打算回去。”
随後她問:“平時這個點你都不聯系我了的,今天不在羊城?”
張宣如實回答:“我在新加坡。”
“新加坡?”
“是。”
說着,他把來新加坡的緣由解釋了一遍,臨了道:“我幫你帶了點禮物,到時候你不許拒絕。”
米見眼帶淡淡地笑意問:“這些年你送我的禮物不少,我哪次拒絕了。是不是這次的禮物特别貴重?”
張宣開口:“倒也談不上多貴重,主要是代表我的心意,我有點想你了,剛還在回憶上次長城上的畫面,要是下次來京城,還想跟你去爬一次長城,還想跟你看一次升國旗。”
“好。”米見說。
“米見,幫我寫下留言!”就在兩人聊得正高興時,一個女聲突兀地插了進來。
米見跟他解釋:“我進宿舍大樓了,别人找我畢業留言。”
“嗯,我聽到了,你去吧,我挂了。”張宣說。
米見叫住他:“畢業那天記得來看我。”
張宣一愣,随即狂喜,這還是米見今生第一次要求自己做某件事,不容易啊,當即道:“你放心,你不讓我來,我也會死皮賴臉過來的。我借口都替自己想好了,在北大,我是你男朋友嘛,不來說不過去。”
米見抿嘴,笑着把電話挂斷。
“你笑得這麽開心,你男朋友電話?”女生拿着留言本和筆從走廊那邊過來。
米見沒否認,也沒說是,而是摸着厚厚的留言本打趣:“你不會把整棟女生宿舍寝室都挨個走了一遍吧?”
女生手舞足蹈:“那不能啊,我也隻找熟人。”
話落,女生又道:“剛才我們還在議論,要是能讓你男朋友也在這上面留點筆墨才好呢。”
米見接過筆,一邊寫,一邊謙虛地說:“他又不是北大學生。”
女生說:“可他是大作家啊,不比北大學生值錢多了。”
這話沒法反駁,米見寫完就道:“我的留言本還沒開封的,回頭我來找你。”
女生熱情說:“我看也别回頭了吧,我現在就跟你回宿舍。”
米見對這話也見怪不怪了,不知道是自己人緣好的緣故,還是他的身份加成,她周邊的朋友對她都很好。
靠床發呆一會兒,第三個電話他打給了雙伶。
“雙伶,我明天回來。”
“真的嗎?”杜雙伶一臉驚喜,“我還以爲你要過段日子呢,我很想你。”
張宣笑說:“忍一忍,明天就能看到我了。”
“嗯。”杜雙伶輕摁一聲就道:“我明天去買菜,爲你接風洗塵。”
張宣提醒:“記得做你口裏那道拿手的回鍋肉,我嘗嘗。”
杜雙伶咬着下嘴唇,臉紅紅地說:“好,保證味道你愛吃。”
聊了十來分鍾,挂斷電話的杜雙伶急匆匆地上了三樓,拉着鄒青竹就往廚房走。
鄒青竹蒙頭蒙腦,一頭霧水問:“雙伶,這麽晚了你這是幹嗎?”
杜雙伶輕聲解釋:“他明天回來,指明要吃我做的回鍋肉,我現在試做一次,你在一邊幫我看着,哪裏不對就指出來。”
鄒青竹打量她一番,誇張地道:“不是吧,你都已經洗澡了,明天練習不成麽?”
杜雙伶拿出肉:“别明天了,今晚不把這道菜做出來,我會睡不着,至于洗澡等會再洗個就是。”
這時文慧也從淋浴間走了出來。
鄒青竹擠眉弄眼對文慧說:“慧慧,你看看,你聽聽,我都羨慕死張宣了,我咋就沒這麽好的另一半呢。”
文慧會心笑笑:“用心發掘,你那一半應該也不差的。”
鄒青竹頓時氣餒,拍一拍額頭道:“還要用心才能發掘呐?那我發掘還有什麽用?
問題是他家裏把他當寶一樣保護着,壓根兒就沒下過廚房。說出來都丢臉,一次外出旅遊,在郊區連小麥苗都不認識,我還能指望啥?”
杜雙伶:“.”
文慧:“.”
鄒青竹靠着門棱問:“雙伶,你家那位是不是從小就是吃苦過來的?”
杜雙伶笑意盈盈地回答:“相對你們城裏人來講,那肯定是很苦;不過在農村的話,他小時候也被媽、被秀琴阿姨保護的很好,不怎麽做事的。”
聽到這聲真情流露的“媽”,文慧望一眼杜雙伶背影,安靜走過去幫忙打下手,洗辣椒。
鄒青竹不信:“不做事?那他怎麽會炒菜的?而且炒菜水平還不賴啊,雖然比不上我和慧慧,但在男人裏面絕對算廚藝好的了。”
杜雙伶頓了頓,稍後道:“他爸爸去的早,初中就走了,可能廚藝就是那段時間熬出來的吧,畢竟秀琴阿姨身子骨一直比較弱,還要去地裏幹農活。”
鄒青竹也蹲下來幫着剝蒜:“他爸爸怎麽去世的?”
“一場意外。”
杜雙伶說:“大雨天去田裏看水,回來經過一段山路時背後出現了山體滑坡,被大石頭壓倒了”
說到這,杜雙伶沒往下繼續說了,結果不言而喻。
廚房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良久,文慧難得出言說起他的事:“那時候他應該很難過吧?”
提到這事,杜雙伶眼裏滿是心疼:“嗯,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嚎啕大哭,那一個月,他人都瘦了11斤,隻有85斤出頭。”
鄒青竹聽得心酸,趕忙換個話題道:“書上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要是沒有那段刻苦經曆,也許張宣就不會這麽奮發上進,年紀輕輕就名滿世界了呢。”
杜雙伶和文慧認可這觀點,但是沒出聲附和,畢竟按照這個邏輯去理解,那太殘忍了。
鄒青竹想起什麽,用手肘了肘雙伶胳膊:“雙伶,你和他是初中就一見鍾情?”
杜雙伶點頭又搖頭:“我對他是一見鍾情,但他沒有。”
聞言,鄒青竹和文慧同時擡頭看向了她,一臉不解?
杜雙伶回憶一番,說:“我不是他的初戀。”
鄒青竹眼睛瞪圓,“什麽?你不是他初戀?”
文慧同樣吃驚不小。
杜雙伶搖頭:“我當時和少婉同時喜歡上了他,但我遲了一步。”
鄒青竹去過老杜家,同肖少婉照過面,問:“就是你家河對門的那個肖少婉,你發小?”
文慧也在腦海裏浮現出了肖少婉的影子。
杜雙伶十分坦誠:“是她。”
杜雙伶和文慧對視一眼,聰明地沒問張宣和肖少婉後面是怎麽分手的?
文慧低頭把辣椒從水裏瀝出來,總算解開了心裏由來已久的困惑:四年前爲什麽一開始雙伶就防備自己?
還沒見過張宣,雙伶就防着自己?
原來前有肖少婉,後有米見,再後來
思緒到這,文慧心口起伏了下,直接把念頭掐斷。
第四個電話,張宣打給莉莉絲。
不過沒打通,後面打給了謝琪。
問謝琪:“莉莉絲在學校?”
謝琪說:“對,在忙學業,今天表妹還跟我聊到了你,知道你在新加坡忙,就沒打擾你。”
謝琪是知道陶歌和張宣去新加坡幹什麽的,問:“你們那邊的進展怎麽樣?”
張宣告訴她:“現在還看不出來,還在等機會。”
又問她:“你新接手陶歌的工作,怎麽樣?還适應嗎?”
謝琪表示:“還算好,陶歌給我留了一個完整的運營團隊,還算比較輕松。”
他從這話中聽出了兩層意思:一個是謝琪表忠心,有陶歌的人在,可以放心她。
另一個意思就是,謝琪用一句“輕松”表達出了她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張宣笑着說:“那就好,以後英國那邊的事情就主要靠你了,既要忙俱樂部,還要幫忙操心圖書出版事宜,會比較累,辛苦了。”
謝琪說:“現階段雖然辛苦了點,但等表妹畢業了,我就會輕松很多。”
張宣聽得大贊,這謝琪是個妙人啊,這話是無聲中告訴他:她将來會全力輔佐莉莉絲,不會貪戀權利不放。
老男人感慨: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自己不用發力,點到爲止就能獲得想要的效果,你好我好大家好。
幾個電話過去,時間不早了。
想起今天買的四套焚克雅寶四葉草,他找出了備注“杜钰”的号碼。
發短信:老同學,你最近有和你姐聯系沒?
等了許久沒等到回複。
張宣盯着手機看了幾秒,繼續發:我今天在新加坡逛街時,發現一條項鏈特别适合你姐。
幾分鍾過去,還是沒等到回複。
希捷睡了?還是手機沒帶在身邊?
再次看看時間,已經10點多,他忍住了打電話到希捷宿舍的沖動,怕影響别人。
把手機放一邊,張宣望着天花闆發呆。
10分鍾過去了,還沒等到希捷回複後,他慢慢閉上眼睛休息。
必須得休息了,明天還要趕飛機呢。
這一覺,他睡得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困。
因爲他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裏他一直在爬山,爬完一座又一座,一身大汗,腳都累了,可是站在山頂一眼望過去,發現前面群山綿綿,一眼望不到盡頭。
夢醒時分,他緩沉地睜開眼皮,發現外面仍是黑夜。
此時他心裏暗暗在想,這個夢是不是有什麽寓意?
那這個寓意是希捷?
還是指向文慧?
想到文慧,他右手在被窩裏狠狠掐自己一把,自己潛意識竟然已經變成了混蛋。
“咚咚咚”
嗯?有人在敲門?
張宣撇棄雜念,凝神聽去。
“咚咚咚”
真的有人敲門,不是外面客廳的門,而是敲自己卧室的門。
搞什麽?
張宣蹙眉,随即輕輕起床,全身緊繃做好戰鬥準備後,問:“誰?”
“我。”
老男人驟然松了一口氣,把門打開:“大半夜的你敲什麽門?”
門外的陶歌注視他一會:“你剛才在擔心姐的安危?”
張宣翻翻白眼,沒好氣道:“能不擔心嗎?”
陶歌笑了,然後把他按在門闆上,主動親了上去。
一個回長回長的熱吻後,放開他說:“我睡不着,找你聊聊天。”
哎喲!又被那個了,不純潔了.
張宣無力地靠在門闆上,“你就不怕打擾我休息?”
陶歌靠着門框:“國内是她們的地盤,姐沒法找你,國外還不允許我放肆一下?”
懶得跟她争辯,去客廳拿兩罐可樂,丢一罐給她,自己拉開一罐一口喝了大半,張宣坐到沙發上說:
“我要走了,你有什麽東西要我帶給你爸媽的沒?”
陶歌坐他對面,戲虐:“你不怕見我爸媽了?”
張宣眨巴眼:“怕還是怕的。但總躲着你爸媽也不是辦法,格局,格局你懂吧?”
聞言,陶歌笑翻了,笑了好久才揶揄道:“手裏有權還是好啊。”
張宣心有戚戚:“國情如此,我也沒辦法。”
陶歌思考一番,末了搖搖頭:“還是算了,新加坡這小地方沒什麽特産值得帶回去的,下次等我回國,你帶上雙伶去家裏吃頓飯吧。”
張宣點頭:“行,沒問題。”
兩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兩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
嗯,别誤會,是一本正經的聊天,不是那種拉絲種草莓喝山泉水的聊天。
外面天色逐漸亮了。
陶歌看看時間說:“五點十二,趕緊洗漱吧,姐送你去機場。”
張宣起身,去了洗漱間。
這時老鄧也來敲門了,見兩人在洗漱就咧嘴喊:“年輕的張總,你要不再玩幾天?”
張宣說:“機票都買了。”
老鄧扶扶眼鏡:“瞎咧咧,對你這種大老闆來說,機票才幾個錢哦?”
張宣說:“蚊子再小也是肉,要學會當家。再說了,現在有手機,聯系起來也方便,這邊一有風吹草動你打我電話就是。”
說着,他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暑假有時間我會過來的。”
陶歌把毛巾晾好,接口道:“到時候可以帶一個女朋友過來,姐負責幫你接待。”
然後她補充一句:“對了,隻能是雙伶或米見,其她人姐沒時間搭理。”
老鄧問:“米見是誰?”
陶歌反問:“你不知道米見?”
老鄧道:“照你這意思,這米見很不一般?”
陶歌斜張宣一眼,“某人的心頭好,自然不同凡響。”
老鄧問:“有照片沒?”
陶歌笑笑:“你最好别好奇,有照片也不給你,你還是去看你的陳思露好了。”
老鄧毫不在意:“别胡說,我和陳思露就好比那長江和黃河水,界限分明。”
陶歌來一句:“回頭我告訴魯妮,你跟魯妮解釋黃河長江去。”
老鄧秒慫,“别,成年人的事情可别這麽狠,我就過過眼瘾,不犯法。”
檢查一番行李,離開前張宣問陶歌:“劉雅菲要不要留給你?”
陶歌幹淨利落地拒絕了:“不用,我還有一個保镖。
另外出于安全考慮,我已經跟大伯通了氣,準備從即将退伍的特種兵中挑選12人來銀泰科技。”
迎着他的眼神,陶歌補充一句:“12個男人。”
聽到這話,老鄧舉雙手贊成:“我前段時間還在擔心安保問題,還打算找個機會跟你提這事。
在國内還好。國外尤其是現在這種特殊時期,還是有一支專業的安保力量最爲靠譜。”
陶歌想了想說:“還得請一個專業的安全顧問培訓他們一段時間,他們學的技能都是偵查和戰鬥,對怎麽樣去保護目标還是有一定經驗欠缺。”
老鄧大手一揮:“沒問題,這事交給我,隻要有錢,不難找。隻是背景這塊,還要你落實一下。”
陶歌說:“可以,确定人選之前把對方詳細資料給我,我會找人核實。”
張宣搭一句:“最好找個華人。”
老鄧咧嘴笑:“我發現了,你小子還是個憤青。”
張宣走在前面,用沉默講述事實。
新加坡樟宜機場。
張宣回身對兩人說:“我走了,你們也回去吧。”
陶歌伸手撫平他的衣領褶皺,随即轉身飒飒地走了,黑色長筒靴踏踏踏地自帶高傲氣場,一言不發。
老鄧嘿嘿一笑,也跟着走了。
“猥瑣.”張宣瞄一眼老鄧背影,嘀咕一聲,帶着趙蕾和劉雅菲往檢票口走去。
上午8點起飛,下午2點多才到深城。
接車的阮得志一看到張宣,就腆個大肚子跑過來問:“餓不餓?”
“有些餓,本來打算到香江吃點東西的,但想着老舅你已經準備了一桌子飯菜在等着,我就馬不停蹄過來了。”
面對阮得志同志,張宣從不知道客氣爲何物。
新式小樓。
當他跟着老舅緊趕慢趕到達四樓時,發現開門的竟然是小十一。
錯愕,問:“你怎麽在這?”
小十一眼睛一閃,慢慢聲聲道:“在等你啊。”
張宣更懵了:“等我?”
阮得志幫着解釋:“是我叫小十一過來吃飯的,等會她搭你的順風車一起回中大。”
原來如此,張宣換鞋進門就直奔洗漱間,他娘的都快憋死了。
出來時目光尋找一番,張宣問阮得志:“好久沒看到楊老爺子了,去哪了?”
阮得志溫溫笑:“可能是湊巧吧,又加之你來的次數少,每次你過來他就去朋友家玩了。”
中飯很豐盛,滿滿一桌子,海鮮占了一大半,還有一條大黃魚。
張宣問:“老舅,你這生活好啊,動不動大黃魚。”
阮得志聞弦知雅意:“我認識出海的朋友多,都是别個送來的,廚房裏還有兩條,等會你帶回去給雙伶嘗個鮮。”
什麽叫送來的?
就是看你職位高讨好呗
飯到中間,楊迎曼問:“聽說泰國那邊不太平,你這次有收獲大不大?”
張宣擡頭:“舅媽你也關注這個?”
楊迎曼笑說:“我哪裏懂?是蔓菁告訴我的。”
張宣明白了,這是那小東西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她進銀泰資本的事,“有一些收獲。”
阮得志今天心情不錯,多問了一句:“掙了多少?”
張宣回答:“才開始,目前有幾十萬美金進賬。”
幾十萬美金,那就是幾百萬人民币,楊迎曼心跳得厲害,覺得好多錢。
可是一想到對面這外甥身家幾十上百億時,下一秒又覺得不多了。
吃過飯,張宣當着阮得志的面給楊蔓菁打了個電話,告訴她:
“畢業後,你就直接去新加坡找陶歌,你反正有她電話号碼,到時候自己聯系就行了,我這邊會提前打個招呼。”
“哥哥萬歲,哥哥我愛你,哥哥我是你的小舔狗,嗚.還有雙伶嫂子萬歲!”日思夜想的事情有了結果,楊蔓菁在那邊高興地跳了起來,趕忙喊口号以示忠誠。
喊完,發現電話那邊沒聲音後,于是急急補充一句:“米見嫂子也萬歲!”
張宣:“.”
阮得志和楊迎曼一臉懵逼?這是自己的女兒?
小十一潔白的貝齒輕咬下嘴唇,又好笑又好氣,這三姓家奴,說好隻做自己的狗呢?又換主人了。
“哥?哥哥?我的好哥哥?”見電話那邊還沒傳過來聲音,楊蔓菁感覺不對勁了,試探着喊了三聲。
“咳!”
張宣咳嗽一聲,說:“小十一在旁邊,舅.”
話還沒說完,楊蔓菁吓得又大喊:“謹妤嫂子萬歲,萬萬歲,我錯了啊!啊啊啊!汪汪汪”
服了,張宣是徹底不會了!
阮得志聽不下去了,直接拿起公文包出了門,美其名曰上班去,實在是丢不起那人。
楊迎曼整個人都在發麻,郁結的同時,内心還是歡喜居多,自己這女兒還是個會哄人的主,日後有張宣罩着,倒是不爲她的将來擔心了。
不過楊迎曼也是識趣地緊,視線在張宣和小十一身上徘徊幾趟後,跟着出了門。
她打算去秦月明那裏一趟,聽聽好友爲女兒擔心、女兒卻一個勁飛蛾撲火的故事。
張宣把電話交給小十一:“你跟她講吧。”
說着,他把手機塞小十一手裏,下樓去了車裏等。
十來分鍾後,小十一下來了,把手機還給他問:“你媽媽知道米見?”
張宣沒做聲,心裏恨不得把楊蔓菁那隻小奶狗錘死!
真他娘的大嘴巴啊!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十一換個話題:“你從新加坡回來,給我帶禮物了沒?”
張宣目視前方:“沒有。”
小十一問:“杜雙伶和米見呢?”
張宣說:“帶了。”
小十一停了下,“文慧呢?”
張宣說:“我和文慧一清二白。”
小十一學他的語氣:“你是不是和我也一清二白?”
張宣無語。
小十一附耳小聲問:“你和文慧發展到哪一步了?接吻沒有?摸了沒有?抱過沒?”
張宣閉嘴。
見狀,小十一勾勾嘴:“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一寸一寸親吻我肚皮的事情告訴杜雙伶。”
張宣一把推開她的頭:“沒給文慧帶禮物。”
小十一細細觀察他一陣,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錯,你沒撒謊,本小姐心裏平衡了。”
張宣不想跟她談論這事,轉而問:“聽說你放棄了保研資格?”
小十一伸手挽着他胳膊:“我想早點出來工作。”
張宣右手軸了軸,抽出來,看向她,靜待下文。
小十一再次伸手挽着他手臂:“我不想去外省讀研,放棄了推免資格。而本省除了中大其它學校我看不上,可杜雙伶在中大,我覺得呆着沒意思。”
張宣問:“那你打算去哪工作,郵電局?”
小十一眨眨眼:“對啊,蘇進同志現在是深城郵電二把手,有這關系我不進去我不是傻子嘛?”
聞言,張宣感慨道:“你這出生已經賽過98%的人了。”
小十一湊過來哈口氣:“本小姐也是很優秀的,很有料的,你摸過的。”
張宣側頭:“别耍流氓。”
小十一眉語目笑地松開了他,特别淑女地坐好。
問:“你以前從不讓我坐你的車,路上看到了也假裝沒看到。今天怎麽願意了,難道是要畢業了,舍不得我了?”
張宣說:“等到了海珠區,你自己打車回去。”
小十一臉上的笑容一下沒了,定定地望着他。
張宣視而不見,偏頭瞧向了外面。
小十一也不打擾他,從包裏掏出索尼walkman,戴着耳麥聽起了磁帶。
車子一晃到了海珠區,小十一見他似乎忘記了之前的話,手指尖尖撮他一下:“到海珠區了。”
張宣閉上眼睛裝睡。
小十一再次撮他一下:“喂,已經到了海珠區。”
張宣嘴角抽抽,還是沒睜開眼睛。
小十一得意地說:“你要是不睜開眼睛看我,我就親你了啊。”
張宣半睜眼睛:“你怎麽這麽不聰明呢?”
小十一笑着把耳麥戴他頭上,随後朝前面開車的劉雅菲喊:“麻煩停下車。”
張宣暈了:“你還真下?”
小十一伸個懶腰:“當然,本小姐是個有骨氣的人,從不食嗟來之食。”
說完,她打開車門下去了。
張宣視線投到外面,尋找一番,原來是謝藝在一家音像店買磁帶。旁邊還跟着一個男生。
這男生他見過,上次在肯德基送玫瑰花的那位。
難道謝藝接受了這男生的求愛?
不過想想,好像半年過去了,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也沒什麽可說叨的。
至少,自己在感情方面是沒資格說人家的。
這樣一想,張宣低頭瞅了瞅旁邊的索尼walkman,對劉雅菲說:“開車吧。”
到達中大校門時,張宣特意看了看時間,5:30
時間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時電話響了。
杜雙伶問:“親愛的,你到哪裏了?什麽時候到家?”
張宣本想說馬上到家,但眼睛一瞟,發現了校門的杜钰,正和王格格有說有笑從裏面出來。
于是改口說:“快了,很快到家。”
趙蕾也看到了杜钰,聽到後面老闆這麽說之後,很有眼力見地把車子停在了杜钰身前。
現在是飯點,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挺多。這年頭私家車本身就少,這樣打眼的虎頭奔就更少。
車子一停,頓時吸引了許多目光。
突如其來的車子把注意力放在交談上的杜钰吓了一跳,直到看清車裏的人時才緩口氣。
王格格不比杜钰,她隔老遠就看到了奔馳車,也認出了這是誰的車。隻是不敢确認裏面坐的是誰?
因爲有好多次,她發現奔馳車中坐的是杜雙伶和文慧、鄒青竹。
“老同學,你吓我一跳。”見張宣開門下車,杜钰開心地打招呼。
感受到這麽多目光注視自己,張宣對趙蕾打個眼色。
副駕駛的趙蕾立馬會意,讓劉雅菲開車先走,她則下來遠遠跟着老闆。
張宣同王格格笑笑,算打招呼,問杜钰:“你們這是去哪?吃晚餐?”
杜钰說:“對啊,你吃了沒,我請你。”
張宣回答:“我等會回家吃,現在找你有點事。”
杜钰問:“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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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