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來了。
坐桑塔納來的,車子是陶顯的專屬車,司機也是陶顯的專屬司機。
陶歌把行李箱交給張宣,就問:“姐有點餓了,家裏飯菜好了沒?”
張宣熱情道:“放心吧,知道你要來,早做好準備了。”
陶歌問:“文慧做的菜?”
張宣說:“當然,你指名道姓要吃,我肯定要滿足你願望。”
陶歌一臉期待:“你還别說,上次回京城後,我還特意找了幾家淮揚菜館吃,味道是不錯。
但沒有文慧給我的那個感覺。”
張宣想了想說:“聽說是家傳的手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味道确實好。”
“雙伶呢,雙伶怎麽沒來接我?”
“虧你還是職場摸爬打滾這麽多年的人,雙伶來了就不像話了。
難道還真把文慧和鄒青竹留在廚房當丫鬟使啊?”
陶歌意外地看了看他,啧啧地出聲:“你有才華,書寫得好,姐知道。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爲人處世的能力也這麽有手段啊,真是不錯。”
張宣一副爲難樣子地說:“你知道就好,爲了滿足你的口欲,我可是舍了老臉的,不然以文慧那大家閨秀的樣子,怎麽輕易下廚。”
陶歌笑了,哪裏還不知道他心裏打得什麽小九九。
陶歌是真餓了。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飯,那松鼠鳜魚一大半進了她的肚子。
臨了臨了,陶歌伸個懶腰誇贊文慧:“手藝真好,好吃,謝謝你,我吃的很滿足。”
文慧溫婉笑笑,端起茶幾上的熱茶,小口喝了起來。
書房。
望着鋪滿左、中、右三個抽屜的稿子。
陶歌問:“新書叫什麽?”
張宣回答:“發條女孩。”
陶歌随意拿起其中一本稿子,翻了翻:“這本書一共有多少萬字?”
張宣說:“30萬字左右。”
陶歌聽了沒做聲。放下手中的本子,然後找到定稿的第一本,坐在椅子上開始看了起來。
這次不同以往的嚴肅、期待、忐忑和緊張,陶歌翹起二郎腿,把書擱在膝蓋上,顯得很放松。
見狀,張宣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雖說這娘們和自己以姐弟相稱,其實内心還是蠻倨傲的。
她顯然不是很看好科幻小說。
想通過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告訴自己,希望自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傳統嚴肅文學上。
不過對這種情況,張宣也是心裏有數,能理解。
畢竟三體沒轟動世界之前,科幻小說在國内的地位是非常有待提高的。
甚至過分一點講,在一些固守傳統的知識分子眼裏,這類小說和武俠沒甚大區别。
可能因爲金庸老先生的緣故,科幻小說的地位還遠遠不如武俠。
所以對陶歌這随性态度,張宣沒有什麽不滿。
他現在隻有一個願景:就是希望“發條女孩”能爲自己争一口氣,希望這麽好的小說别因爲自己的特殊身份砸在自己手裏,别讓它蒙塵。
眼不見爲淨,呆了半晌的張宣幹脆出了書房,脫掉衣服開始練習拳擊。
這玩意兒隔段時間不練,就心裏癢癢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半小時後,一身大汗的他洗個澡,去樓下跟老鄧吃小竈、吹牛去了。
盯着魯妮的肚子瞧了會,張宣突然問老鄧:“老鄧,導員是不是懷孕了?”
老鄧斯斯文文道:“那肯定是你出現錯覺了。”
張宣想也沒想就說:“那可不一定,可能導員懷孕了,你都不知情。”
老鄧扶扶眼睛,把張宣跟前的花生米搶過來,“張小子,你什麽意思?你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張宣怔了下,随即反應過來,毫不客氣地說:“我家雙伶這麽好看,你覺得我吃慣了精糧細米,還會去碰糠咽菜嗎?
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老鄧氣得,小心翼翼地打望一眼廚房裏的魯妮,降低聲音說:“你說魯妮是糠咽菜?”
張宣也跟着回望一眼魯倪,煞有介事道:“老鄧,你别眼瞎,最多是加了點碎米的糠咽菜。”
老鄧拿眼瞪他,随後把桌上的泥鳅收起來了,把涼拌豬耳朵收起來了,花生米也不給。
末了,老鄧指着大門,溫和地說:“張小子,請你給我滾。”
張宣眨巴眼,坐着不動。
老鄧把他拉起來,推着他走,“這裏不歡迎你,我早就看你這張臉不順眼了,以後别來了。”
張宣試圖解釋:“老鄧,你就放”
砰!
門關了,老鄧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聽到門口的動靜,魯妮從廚房出來,拿着鏟子問:“怎麽了,你怎麽把人趕走了?”
老鄧笑呵呵說:“這小子現在經常損我,我剛才抓着點把柄,借機把他趕走了。
讓他知道知道,以後就算是我老闆了,我想叼他,還是一樣叼他。”
魯妮無語:“你怎麽像個孩子似的。”
老鄧摸摸耳鬓,“可不是,自從跟了你以後,我感覺心态都年輕了,不過這種感覺不錯。”
魯妮笑笑,又進了廚房。
老鄧靠着門棱,眼神掃過魯妮肚子,情不自禁問:“魯妮,你是不是懷孕了?”
魯妮勾勾嘴:“不容易啊,老鄧。你個榆木腦袋總算開竅了,我還一直在等你問我,你沒看我最近的衣服都是寬松裝嗎。”
“你真懷孕了?”老鄧大驚。
“當然,你自己幹的好事,你不知道?”
“我什麽時候幹的?”
哐當一聲響,勺子砸在了地上。
一連兩天..
陶歌終于把“發條女孩”看完了。
書本放下。
閉上眼睛、靠着椅背小憩會,陶歌最後隻問了一句話:
“你覺得這書能爲你掙到美元英鎊?”
坐在對面的張宣,一臉慎重地表示:“當然。我是作家,請相信我的判斷能力。”
四目相視,你看我,我瞧你,僵持中,陶歌率先開口:“好,姐信你,這書交給我。”
聞言,張宣松了一口氣:“謝謝。”
“喊姐。”
“.”
陶歌搖着二郎腿說:“國外出版不比國内,我還要給你找專業人士翻譯,還有許多門道要我親自去英國弄,叫聲姐過分了?”
眼神遊過她的黑絲長腿,張宣起身說:“走,我帶你逛逛校園。”
陶歌沒理他,走出書房門就對沙發上的杜雙伶喊:“雙伶,走,陪姐散步去。”
“好。”杜雙伶嫣笑着起身,把電視關掉就走了過來。
張宣很是識趣,直接去了沙發上,打算給老家打個電話。
家裏有電話就是方便,響兩聲就通了。
那邊有嬰兒哭聲,張宣想起什麽,問:“老媽,大姐第二胎什麽時候生?”
阮秀琴一邊哄寶寶,一邊說:“快了,估計下個月就要生了。”
嬰兒哭聲很大很急,原本想唠唠家常的張宣,選擇長話短說:
“老媽,我收到二姐的信了?”
“什麽?”
“我說我收到二姐的信了。”
阮秀琴急急問:“什麽時候收到的?她在信上說了什麽?她身體怎麽樣?她有錢花嗎?她過得好嗎?她在哪?她有沒有說想要回來?”
聽到老媽一口氣問了9個問題,張宣此刻有股沖動,很想把那所謂的二姐暴打一頓。
看老媽爲你擔心的!
深呼吸口氣,張宣平和地把張蘭的信原封不動地念了一遍。
“沒了?”阮秀琴才開始聽,就發現滿崽念完了。
“沒了,就一句話。她說她和那個男同學過的挺好,不用你們記挂,也不用你們去找。”張宣詳解一遍。
阮秀琴沉默了,随後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
見不得這情況,熟悉阮秀琴同志是個什麽性子的張宣,繼續安慰一番就把電話挂了。
心想,等哪一天見到了張蘭,一定要好好問候問候她。
隻是
好像自己的口才罵不過,得請外援。
雙伶?不行。
米見?更加不行。
莉莉絲?論耍嘴皮子,肯定也耍不赢。
不過莉莉絲會搏擊,罵不過可以動手打。
反正都是女的,找個沒人在場的機會修理一番似乎也不錯。
嗯,就這麽決定了,哪天要是心血來潮,就讓莉莉絲幫自己出這口惡氣。
真的太過分了!
寫封信,大姐提都不提一句,還把老媽弄哭了。
晚上,客廳。
陶歌從随行包裏掏出兩張彙票,遞給張宣:
“這是你8月份、9月份的稿稅,一張是900萬,一張是447萬,總計1347萬,收好。”
張宣接過彙票檢查一遍,随手把它交給了眼睛亮亮的杜雙伶。
陶歌說:“來之前,我代你去了趟李老家。”
張宣關心問:“李老還能挺多久。”
陶歌搖搖頭,一臉落寞:“估計就這幾天的事情了,已經不進食了。”
張宣沉默了,許久後,他起身從書房取出一疊稿子,交給陶歌。
問:“你大概什麽時候回去?”
陶歌翻了翻稿子,随後收進包裏:“明天下午4四點多的飛機票。
明天中午,你們倆帶上文慧和青竹,跟我去吃飯。”
張宣試探着問:“去哪?”
陶歌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别跟我裝,你不是期待已久了麽?”
張宣高興問:“天河路228号?”
陶歌點頭:“我老頭子說,明天抽空去看看。”
張宣嘿嘿直樂,“那我去準備準備。”
陶歌看笑了,“不用,我老頭子是對你的策劃案感興趣,但還不到時候。
明天隻是去看看你那個西塔樓的效果圖,不要大張旗鼓。”
張宣秒懂,随即狗腿式地給兩人倒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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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