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市附近沒有大山。
米見建議騎自行車往西邊郊區走4裏路左右,那邊有座山,邵市市中心的人平時節假日經常去那遊玩。
張宣問:“那裏安全沒?”
米見說:“我曾和爸媽去過三次,山底下是一個很大的村莊,平日裏人來人往的比較熱鬧。
山腰有一個地方也有幾十戶人家,我們隻走大路,不走小路,應該安全。”
聽她這麽說,張宣一下子放心了許多。
要去爬山,兩人買了水,買了些餅幹糖果,還買了幾瓶罐頭,用來充饑。
把零食和水放進背包,張宣問:“要不要帶把傘?”
米見說:“好,我從家裏帶兩把出來。”
張宣嘀咕:“一把就夠。”
聞言,米見淺淺地笑了笑,不看他,不接話。
上次買了一輛自行車,如今擱在輝嫂家裏吃灰。
有想過去騎回來,但路不短,來回有些耗費時機和精力。
算了,懶得麻煩了,也是有錢鬧的,張宣大手一揮,又買了一輛新的自行車。
米見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糾結,就說:“這輛自行車,到時候放我家吧,以後想用了也方便。”
張宣意味莫名,很想說一句“我就怕你媽看到這自行車吃不下飯”,但口中卻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好。”
邵市師專門口。
張宣背個包,騎着自行車在門口等。
米見回家騎自行車去了。
看到女兒回來騎自行車,劉怡從屋裏走出來問:“見寶,你這是要去哪?”
米見說:“媽,我去爬山。”
劉怡明知故問:“和誰?”
米見回頭笑說:“張宣。”
果然是那混小子,劉怡心跳了一下:“就你們倆?”
米見目光在親媽臉上掃過,“還有陳日升和肖繼紅。”
說完,米見就騎車走了。
劉怡站在坪裏一直望,一直望,直到女兒背影消失不見,才返回屋裏。
經過沙發旁邊時,劉怡頓了頓,猶豫小會後,拿起茶幾上的電話往陳日升家裏撥了過去。
電話三聲就通了,還沒開口,劉怡就聽出了電話那頭在放電視。
放的還是西遊記。
因爲她聽到了一句熟悉的台詞“俺老孫去也”.
陳日升看一眼來電顯示,率先說話:“米見?”
劉怡說:“陳日升啊,是我。”
陳日升問:“阿姨,你找我什麽事?”
劉怡問:“米見在你那玩嗎?”
陳日升一愣,瞬間就想到張宣那家夥肯定來邵市了,肯定把人家女兒騙走了,還真是個王八蛋啊,每次都要老子來收拾爛攤子,還每次都不帶老子玩。
陳日升說:“在,在,她和幾個同學在外邊走廊上,阿姨你找她什麽事,我幫你傳達一下。”
劉怡說:“你幫我叫一下她,我有個鑰匙忘記放哪了,要問問她。”
陳日升看一眼外面空空蕩蕩的走廊,臉色瞬間垮了,這要我怎麽叫人,難道我還給你變個大活人出來不成?
僵持片刻,陳日升支支吾吾把電話挂了,完了還不放心,把插線也拔了,接着滿意笑笑,繼續看西遊記。
心想,叫你們不帶我玩,我這樣做也沒負罪感。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嘟嘟嘟.,劉怡把聽筒放回去。
這時旁邊的米沛說:“你心裏有數,還何必打電話給自己添堵。”
劉怡看着丈夫沒做聲。
米沛換一把小号刻刀,繼續雕刻,一邊雕刻一邊提醒:
“陳日升和肖繼紅,不都是張宣曾經用來诓騙你的名号麽,不用多想了,見寶肯定跟張宣騎行去了。”
劉怡沉默片刻,随後問:“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米沛摸摸鼻子:“我有什麽擔心的,張宣又沒結婚。”
劉怡氣結:“可張宣和杜雙伶的事情你也見過。”
米沛緩了緩,又緩了緩,末了把刻刀放下,一副被你打敗了的樣子說:“我就是麻着心思開導開導你,你不要撕開僞裝,給點面子行不行。”
見丈夫挨着自己坐下,劉怡說:“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裝都裝不下去了,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
米沛爲難地看着她:“平時家裏可都是你拿出主意的。”
劉怡說:“我現在的心有點亂。”
“我知道,能理解。”
米沛悻悻地道:“可我也愛莫能助,平日裏你都是威風八面,要我樣樣聽你的,這些年下來,我早就沒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劉怡眉毛擠到一處,被氣笑了,“别貧,我現在腦子真的有點亂。”
見往常夫妻間的插科打诨沒有用,米沛也是收斂神色,正經地說:
“我還是相信見寶的。就算見寶真喜歡上了張宣,我也支持她,男未婚女未嫁,喜歡的東西都是要靠争的。”
劉怡困惑:“你就不擔心張宣腳踏兩條船?”
米沛點頭又搖頭,說:“紫薇公園的那一幕,見寶也是看到了的。但女兒現在還義無反顧地跟張宣見面,你難道還沒看出點名堂嗎?”
腦子現在一團漿糊的劉怡想了想,也沒想出個落頭。
于是問:“什麽名堂,你說說看?”
米沛語重心長地說:“女兒是我們倆這輩子最滿意的傑作,爲了她,我們都放棄了再要孩子的打算。
這麽多年下來,見寶每一步都走的很穩,每一步都給了我們驚喜,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如此優秀的見寶,不可能輕易犯渾,所以我還是相信她。”
聊到這,米沛輕輕拍了拍妻子手背以示安慰:“目前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見寶非常喜歡那個張宣,喜歡到可以自動屏蔽紫薇公園看到的那一幕。
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們現在強行幹涉也沒用。因爲以女兒的驕傲、矜持性子,要是用情沒到一定程度,肯定會進行自我抽離的。
但目前的情況看,好像沒有,那就是見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或者說不想自拔了。
這時候你要是一意孤行去阻攔,并不見得有效果。”
都是過來人,都是經曆了花樣年級的人,劉怡覺得在理:“還一種可能是什麽?”
米沛沉吟一陣:“還一種可能就是,那張宣有我們不知道的過人之處。”
聽丈夫這麽說,劉怡下意識想到了米見平時經常看的那些報紙。
但下一秒她又覺得不對。
那些報紙她也看過,女兒着重關注的新聞篇幅,她也一一看了。
甚至一篇不落。
可是那些新聞報道的都是關于一個大作家“三月”的,要麽報道人家的書創造了多少佳績,受了多少好評,要麽報道三月新晉爲千萬富翁的故事。
劉怡能理解女兒爲什麽關注這樣的新聞報道,畢竟她也看得津津有味,很是佩服這個叫三月的作家。
可是新聞畢竟是新聞,和現實裏不搭勾。
見妻子陷入沉思,米沛又總結道:“我覺得還有第三種可能。”
劉怡這次終于反應過來了:“你是說,見寶非常喜歡張宣不假,同時張宣有我們不知道的過人之處?”
米沛歎口氣:“隻能這麽想了,不然我想不通女兒爲什麽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
畢竟雙伶那閨女.”
米沛說到這裏不說了,但劉怡卻聽懂了。
杜雙伶那閨女的氣質樣貌就算沒法和女兒比,但說句百裏挑一根本不爲過。甚爲優秀。
而且兩人是閨蜜,玩的非常要好。杜雙伶家裏的條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年頭能開桑塔納的家庭,整個邵市都沒多少家。
思緒到這,劉怡還是擔心地說:“我就怕見寶吃虧。”
米沛不愧是搞藝術的,在這點上他很是看得開。
隻見他開解妻子說:“人生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磨難,有些苦該吃得吃。這般年級吃了苦,對以後沒壞處。
再說了.”
米沛陷入回憶說:“你年輕的時候家裏門檻也被說媒的人踏爛了,你爸媽當時也沒看上我,我當初要是不争,你也不會嫁給我。
所以見寶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我是支持她争一争的。
争,有無限可能;不争,永遠遺憾。”
說完,米沛重新輕輕拍了拍妻子手背,起身拿起刻刀又忙碌去了。
劉怡望着他,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但臨了臨了卻什麽也沒說出口。
包括質疑張宣的個人品德和家庭條件,她都沒再提及。
呆在丈夫身邊觀摩了些許,某一刻,劉怡擡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問米沛:
“晚餐你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米沛想也沒想就說:“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第一次相識時吃的什麽嗎?”
劉怡笑說:“湯圓。”
米沛說:“我們晚餐就吃湯圓吧。”
劉怡回答,“好。不過家裏沒現成的材料了,我去外邊的百貨商店看看。”
米沛嗯一聲,低頭繼續雕刻。
帶上錢,帶上一個籃子,劉怡也是出了家門,出了師專。
熟門熟路來到最近的百貨商鋪,發現門口圍着一群鄰裏在聊天。
“劉怡,你來買東西了啊。”有位關系相好的大媽主動問話她。
“诶,我家那口子想吃湯圓了,我來看看。”劉怡笑着應聲。
接着她順嘴問:“隔着老遠就看你們在這聊的熱火朝天,聊什麽啊這麽起勁?”
這時另一位大爺說:“大新聞!劉怡,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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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這個片段,大概還有一個大章,捂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