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上五點，喬主任就親自開車來接他們。
李海軍站在門口，啃着包子，給七小子跟南易一人分一個。
“打起精神來，今天的任務很重。”
喬主任一人給發了一盒煙：“抽根煙精神精神。”
沒人跟他客氣，都是老煙槍了。
到了地方，大門已經大敞四開。
喬主任帶着三人魚貫而入，李海軍也見到了男主人，隻是不認識罷了。
善意的點點頭，就直接去廚房了。
“喬主任，蒸幹糧的人你得準備好啊。”
喬主任：“我媳婦他們一會兒就到，到時候交給她。”
李海軍沒問題了。
有南易跟七小子在，他也省事，各有各的活，李海軍開始調配料包。
七小子先把肘子用火烤一下，然後用刷子刷幹淨，然後用清水浸泡。
南易開始剁排骨，剔肉，因爲送來的是成扇的豬肉。
這個時候，孟夫人帶人進來了。
送來了花生，瓜子，糖，煙，茶水。
人家大方，李海軍也沒客氣，不能拒絕了人家好意。
六點半一過，喬主任的媳婦就帶着幾名婦女來了。
李海軍隐約聽見，喬主任媳婦喊孟夫人二姑。
李海軍這才明白，爲什麽這兩口子這麽上心，這是是在親戚啊。
親不親姑表親。
“李師傅。”
“嫂子來了。”
“李師傅，我帶人來幫忙了，您說幹什麽？”
李海軍指着地上的青菜：“先把青菜洗了。”
“七小子，你去殺雞，然後燒水給雞退毛。”
七小子去殺雞，喬主任的媳婦這會分出倆人燒水，準備七小子殺完就開始給雞退毛。
李海軍用煤氣竈燒水，給排骨焯水。
原本廚房還算大，但這人一多，就顯得擁擠了。
各種青菜洗完，一筐筐的擺在哪裏。
“嫂子，分出人來開始和面，發面，蒸幹糧。”
“要不等炒菜的時候，就沒時間蒸幹糧了。”
忙中不亂，李海軍指揮南易跟七小子開始切配菜。
光木耳就泡了一大盆，蘑菇也讓人去洗幹淨。
活蹦亂跳的魚兒，李海軍也讓喬主任的媳婦把面揉完了，就去殺了，刮魚鱗，去内髒。
沒一會兒，豔陽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透過廚房就能看到，外面不少人開始在院子裏支起了，油氈布。
屋裏肯定是坐不下的，有些客人是要坐在院子裏吃席的。
不過這都跟李海軍沒關系，他這邊水晶肘子已經出鍋了。
每個盤子墊一片生菜葉，上面放着水晶肘子。
婦女那邊用一個大鍋竈，蒸的第一鍋饅頭已經好了，開花饅頭，裏面還放了點白糖，這種堿饅頭聞着都香。
接着開始炸肉，炸魚。
炸完的肉做小酥肉，炸完的魚做糖醋魚。
這會兒饅頭隻能停下了，先可着菜來，不能耽誤中午客人吃席。
饅頭已經蒸出來一鍋了，等主菜做完，再倒出來一個大鍋蒸饅頭。
屋裏屋外都支起了桌子，李海軍就開始讓人走菜。
不走菜不行，廚房是放不下。
水晶肘子先被端上去，接着是外焦裏嫩的糖醋魚。
粉蒸排骨，小酥肉。
鍋包肉，小雞炖蘑菇。
·····
十一點的時候，所有菜都已經做完，婦女們開始繼續蒸饅頭。
李海軍找到喬主任：“主任，菜都做完了。”
喬主任：“十一點十分開席，還有幾分鍾，你們三個一會兒抓緊吃飯，要是菜不夠，還要繼續上菜翻桌。”
李海軍：“放心，都準備着呢。”
十一點十分的時候也沒能準時開席，因爲主人家講話就耽誤了一會兒，沒辦法客套嘛。
然後挨桌敬酒·······
李海軍三人可不管那些，狼吞虎咽，他們是真餓了。
七小子：“喝點？”
李海軍：“算了，你看這形式，吃完了趕緊回廚房，繼續幹活。”
“喝了酒，到時候就變得懶了、”
幾個人吃完之後，重新回到廚房。
繼續做菜，桌上那些婦女大姐，吃的也不慢，回來繼續給幫忙。
“李師傅，你們做飯真好吃。”
李海軍笑道：“您秒贊了，咱們就是幹這個的，要是做的難吃，客人可是會掀桌子的。”
說說笑笑，繼續幹活。
有人吃完飯下桌，喬主任就開始讓那些喝酒的湊一桌，然後給還沒吃飯的人安排座位。
“李師傅，上菜，上菜。”
李海軍：“稍等，這就來。”
李海軍：“走菜。”
這流水席，到了天黑，吃過晚飯才算結束。
李海軍已經累的兩腿打顫，整個人快虛脫了。
七小子更是毫無形象的坐在一旁：“南易，抽煙不。”
南易有氣無力：“懶得抽。”
這個時候臉紅脖子粗的喬主任進來：“收拾收拾，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家。”
“剩下的食材，你們分了吧，紅包就不給你們了！”
李海軍：“主任，這也太多了吧？”
喬主任笑道：“沒關系，今天大家都很滿意。”
“對你們做的菜也是贊不絕口。”
“這個時候你們也知道，沒辦法給你們紅包，所以也隻能給些食材了。”
南易：“主任，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
主要是給的太多了，南易怕李海軍繼續客氣，到時候到嘴的豬肉再飛了。
光肉就剩下不少，青菜無所謂了。
走的時候，每個人都帶走了倆肘子，李海軍要了排骨，七小子跟南易要了豬肉。
李海軍主動提出要排骨，這倆人還以爲李海軍是照顧他們呢，殊不知，李海軍就稀罕吃排骨。
牛羊肉也是三個人均分，水果也帶走了，至于蔬菜，沒拿。
因爲蔬菜不值錢，正是應季的時候，總不能把廚房都拿空了。
也不好看啊。
木耳，蘑菇這些，李海軍都給了七小子跟南易，這些萬一他可不缺。
空間裏這輩子都吃不完。
回到家裏，李海軍進了屋就攤在哪裏。
六丫頭給他倒杯水：“怎麽累成這樣啊？”
李海軍：“别提了，這開了一天的流水席，能不累麽。”
“把肘子跟排骨用水泡上，明天咱們做了吃。”
“牛羊肉放冰箱裏吧，天熱，免得壞了。”
喝了點水，李海軍去看了看，孩子們都睡着了。
進了屋裏，六丫頭跟丁秋楠一個給他揉腿，一個揉胳膊。
李海軍緩過來點，翻個身，按肩膀，捏背。
慢慢的發出了，呼噜聲。
他太久沒有這麽疲勞了。
丁秋楠也沒看書，關上了燈。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海軍是被人喊醒的。
“醒醒，你今天要去學校接妹子。”
李海軍抻了個懶腰，洗漱完就走。
“你不吃飯了？”
“我回來再吃。”
李海軍大早上的走了，早飯是李父做的。
六丫頭要做，但被嫌棄了。
丁秋楠的廚藝比六丫頭好點，但也有限。
明明李海軍都教過六丫頭，但奈何她沒天分啊！
李海軍來到了學校，倆人自行車上都綁着不少東西。
“哥，你怎麽看上去一點精神頭都沒有呢！”
“昨天出去做了一天流水席，沒緩過來。”
李金鑫：“我今天回家，給我準備什麽好吃的了？”
“肘子，排骨，想吃牛羊肉也行。”
“那就扒肘子，糖醋排骨，孜然羊肉，牛肉炖柿子。”
“行，不過晚上做，我得去上班。”
把妹妹帶回來，李海軍喝了碗小米粥，就去上班了。
至于她的房間，行李，就讓六丫頭幫她收拾吧。
來到廠裏，李海軍看到南易跟七小子，看樣子也沒緩過來。
這就是敝帚自珍的壞處，要是帶徒弟，他們就沒這麽累了。
南易倒是有徒弟，二毛三毛，可還是毛頭小夥，不頂用。
教徒弟這事兒，李海軍準備等到改革開放的時候，再說。
南易：“晚上去我家吃飯啊？”
李海軍：“不去，爬八樓怪累的。”
七小子：“那去我家喝點。”
李海軍：“不去。”
“那去你家！”
李海軍：“我妹子今天放假回家了，我晚上得給她做好吃的。”
七小子：“無趣。”
南易：“晚上咱倆喝點，不帶他。”
七小子：“我看行。”
中午的時候，梁拉娣來食堂吃飯，看着他們三個累成這犢子樣。
“要不下午就請假回家休息吧。”
南易：“還要扣工資，在這也不幹什麽，耗時間吧。”
李海軍：“這都十二點了，我再有倆小時就下班了。”
七小子：“得嘞，我還是陪着南易吧。”
梁拉娣：“下了班，我去挖點野菜，蒸點野菜餡包子？”
七小子：“我回家化點油脂渣。”
李海軍摸着下巴，這個季節山野菜正是脆嫩脆嫩的時候，趕上公休日，也帶着家裏女人去挖山野菜。
“師父，你還是等公休日再說吧，你一個人出城也不怕遇見壞人？”
梁拉娣噗嗤一笑：“壞人？”
“我不打劫他們就不錯了。”
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梁拉娣就是這麽猛的人。
兩點，李海軍提前下班。
回到家裏李海軍休息了一會兒，開始做飯。
看着餓死鬼似的李金鑫，李海軍搖頭，這丫頭吃貨屬性滿級。
“等公休日，咱們一家出去挖野菜。”
“用油脂渣蒸包子。”
李金鑫：“可以油脂渣酸菜餡啊。”
李海軍：“現在山野菜正是最嫩的時候。”
李金鑫：“小時候就吃山野菜，都要吃吐了。”
李海軍：“小時候是沒肉，所以不好吃，放了肉你再吃。”
“咱們家就三輛自行車，不夠用。”
“沒事，去借七小子的，到時候全家都去，就當散心了。”
李父：“我釣魚，你們挖野菜、”
李海軍：“帶着漁網，多弄點回來，咱們家那麽大的玻璃缸子養起來，慢慢吃。”
李父：“你那甲魚什麽時候殺了吃啊，越長越大。”
李海軍：“等天冷的，現在天太熱了，吃了容易上火，鼻子出血。”
晚上，六丫頭主動去洗了澡。
“海軍，你好久都沒交公糧了。”
李海軍裝死。
六丫頭無奈，或許也知道他最近太累了。
眨眼，到了公休日。
李海軍把食堂的三輪車借出來了，這樣就不用去七小子家借自行車了。
明明有自行車，孩子卻不坐，非要坐他的三輪車。
這大熱的天，可把李海軍給累壞了。
汗水濕透衣背，順着下巴滴落。
六丫頭：“要不還是讓我們載着他們吧。”
李海軍：“沒事兒，孩子們難得出來玩一次，開心就好。”
一家人來到城郊的水庫，婦女們帶着孩子去挖野菜。
李海軍跟着李父下水網魚，漁網根本就搞不到大魚，還的看魚竿的。
倒是河蝦，河蟹網上來不少。
李父第一杆釣上來的是一條大草魚。
開門紅，這讓李父很開心。
一條條大魚被釣上來，李海軍也懶得去網魚了，這些小魚小蝦的回去醬焖。
李父還釣上來了野生甲魚，還是這個時候大自然的資源豐富啊。
下午，李海軍就帶着家人滿載而過了。
孩子們這次都坐在自行車上了，因爲三輪車上都是釣的魚，挖的野菜。
回到家，開始發面，拌餡。
一鍋鍋山野菜餡的包子出鍋，李海軍先用盆裝起來，準備給宋家送去。
醬焖魚也盛了一大碗。
來到宋家，宋家正要做飯。
“爸媽，别做了，我們蒸了野菜餡包子，您們嘗嘗。”
宋父：“我說今天你家怎麽沒人呢，原來出去挖野菜了。”
“嗯，帶着孩子出去轉轉，跟我爸順便釣釣魚。”
七小子：“别走了，留下來喝點？”
李海軍：“不喝，這大熱的天，喝完酒更熱。”
七小子：‘不和拉到。’
“爸，咱倆喝。”
離開宋家，李海軍又跑了一趟八樓，給南易家裏送去了包子，跟醬焖魚。
南易正在家，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
“哈哈，你這是給我送下酒菜來了。”
李海軍：“師父跟孩子們呢？”
南易：“她弟弟來了，去車站接人去了。”
李海軍：“可是有幾年沒來了。”
南易：“是啊，以前就怕他來，每次都跟打劫似的。”
“也不知道，這次進城幹嘛。”
李海軍：“放心吧，現在鄉下生活比以前富足了。”
李海軍把東西放下就回家了。
自己還沒吃飯呢。
下樓正巧遇見梁拉娣把人接回來。
一打聽，原來是家裏孩子結婚，來通知他大姑，大姑父的。
還沒空手，帶着不少土特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