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李海軍也實踐了自己的諾言!
帶着孩子們出去玩耍,一個個在家裏乖得很,到了外面化身胡同串子。
夜色下,家家戶戶門口都挂了大紅燈籠。
月光下,鞭炮齊鳴,宛如驚雷,四處都是硝和磷的刺鼻味道。
滿地都是鞭炮的殘骸,聽的人熱血沸騰,如今還不是未來幾十年後,如今的年味很濃。
大年三十,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家,即便是苦哈哈的人家不給孩子做新衣裳,也會吃頓肉餡餃子,開頓葷。
随着有的孩子被家長叫回去,理解姐弟三個也回來了。
如今還沒有嚴禁放鞭,李海軍拿出竄天猴,插在雪裏,讓兒子點燃。
“嗖·····”
“砰······”
一道刺耳的聲音想起,竄天猴上了天。
理兒仰着小腦袋:“爸爸,竄天猴上天了。”
李海軍:“是啊,上天了。”
“爸爸,天上是什麽樣的?”
“天上啊,天上是天宮!”
李海軍本想給姑娘講一講銀河系的,但想來想去怕這孩子化身十萬個爲什麽,就胡扯把車的講了故事。
“爸爸,天宮是什麽?”
“天宮啊,有個天庭,天庭裏呢,有個玉皇大帝······”
李海軍:“走吧,咱們回家包餃子去吧。”
“爸爸,你還沒講完天庭呢。”
“這個故事很漫長,咱們要慢慢講。”
進了院子,關上大門。
丁母已經着家裏開始包上餃子了,李海軍洗了手加入其中。
“金鑫,你今年怎麽不出去放鞭了呢?”
“哥,我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海軍能理解,他在李金鑫這個半大的年紀,也是這個樣子。
總以爲自己長大了,成熟了,不削去做一些自認爲幼稚的事兒,但其實還是半大孩子。
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李海軍能理解。
看着臉上已經沒了嬰兒肥,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的妹妹,李海軍有些頭疼。
這妹子高中畢業,可是沒大學可以上的。
不對,李海軍忽然想起,自己可以想辦法運作一下,然她成爲工農兵學員,成爲大專,中專生。
總比上山下鄉來得好,他可不是焦敏,做不出那麽狠心的事兒來。
李金鑫被他教育的很好,從不參加各種活動,開始的時候李海軍還會上學送,放學接,但看到她知道潔身自好就不再管她了。
學校裏老師的自行車都被放氣,紮胎,唯獨她沒有。
這還要得益于,她的長相,要不說長相好看的妹子,任何時候都是吃香的。
每個人包餃子的手法不同,丁母跟丁秋楠包的餃子,精緻,好看。
六丫頭因爲性格的原因,她包的餃子,嗯,餡很大,但模樣就沒法看了。
李金鑫呢,中規中矩,褶不算多。
每個人的面前一個蓋簾,一個蓋簾上一種餃子。
小勝利跑來:“爸爸,我來幫忙。”
李海軍拿了一頭蒜給他:“扒蒜皮,搗蒜醬!”
小雪兒跟理兒,看到小勝利跑去表現,也不甘落後:“爸爸,我們也要幫忙。”
李海軍蹲下來:“你們不用,你們去玩就好了。”
其他人都無奈的搖着腦袋。
别人家都是重男輕女,他們家是重女輕男,李海軍喜歡姑娘不喜歡兒子,上哪說理去?
這個時候,原本屋裏睡覺的小家夥醒了。
六丫頭:“大姑娘,去看看弟弟爲什麽哭。”
小雪兒跑進卧室:“媽媽,弟弟尿床了。”
六丫頭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我去給小勝楠換尿布。”
李父:“海軍,今年還回鄉下嗎?”
李海軍:“我看就算了,您在十字路口給我媽燒點紙就行了。”
“心意到了,我媽不會怪您的。”
李父想了想,全家老小都去鄉下,大冬天怪折騰人的,更重要的是小孫子那麽小小的人兒,在凍着。
“行,那就在十字路口燒點紙吧。”
李海軍看向丁母:“丁姨,您也在十字路口給叔叔燒紙吧,這二年形勢不好,咱們就不折騰了。”
丁母:“好,聽你的。”
餃子包完,李海軍下鍋煮。
丁秋楠在一旁熱剩菜,别人家都是盡可能的把菜剩下,讨個好彩頭,年年有餘。
但李家不是,李海軍不愛吃剩菜,他是盡可能的把飯菜都吃了。
餃子端上桌,菜也熱完。
李海軍出去在門口放了挂鞭炮,年夜飯正式開始。
李海軍給孩子挑魚刺:“吃,多吃點魚。”
李父吃了大概四五個餃子,就不吃了,隻顧着喝酒。
六丫頭:“爸,您這吃的太少了。”
丁秋楠:“喝酒傷身,您得多吃。”
李父笑呵呵:“老喽,吃不動了。”
“看着你們吃,我就滿足了,你們多吃,把我的那份也吃了。”
“哎喲。”
李金鑫捂着嘴:“我的牙。”
從嘴裏吐出來一個糖塊。
“哥,餃子裏怎麽會有糖呢?”
李海軍笑道:“我就随便放了幾塊,讨個彩頭。”
孩子們很給力,因爲出去玩消耗了他們的他的體力,一個個都吃了十個八個的餃子。
吃完飯,孩子們就犯困。
李海軍:“你們去睡覺吧,我跟爸坐着喝酒,守歲。”
小雪兒:“爸爸,你的天上故事還沒講完呢。”
李海軍:“明天爸爸再給你們講,快去睡覺吧。”
女人孩子都去休息了,唯獨身下李父跟李海軍這對父子。
李海軍感覺李父還年輕,總是一個人也不是辦法。
“爸,我很佩服您跟我媽的愛情,我媽走了這麽多年,您不僅把我們兄妹養大成人,還能一直堅守着不找個伴。”
李父:“愛情是什麽我不懂,我就是個鄉下的大老粗。”
“我也想過,你都成家立業了,孩子也有了,我是不是該找一個了。”
“可是,看誰都不如你媽媽·····”
李海軍忽然道:“您覺得丁姨怎麽樣?”
李父一愣。
李海軍也是突發奇想,因爲喝了酒也沒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
“你丁姨挺好的,跟你媽一樣,過去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但我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啊,再說她是你丈母娘啊。”
李海軍:“以前沒想過不要緊,您現在想啊。”
“反正你們倆都是喪偶。”
李父:“去,這不成,外面有的是女人,我又不是找不到,你就别瞎操心了。”
十二點的鍾聲敲響。
李家父子倆也回去休息了。
隻是屋裏的燈都沒關。
有句俗語:叫除夕晚上不熄燈。
年三十晚上又稱除夕,所謂除夕破就碎,除夕夜的晚上已經是新一年的開始。
華夏地大物博,習俗很多。
比如貼春聯,放鞭炮。
首先這和一個遙遠的傳說有關。
話說在古代,由于社會治安環境不好,一到過年的時候,強盜土匪就會下山大肆搶劫。
一般土匪搶劫都會選擇在晚上,并且爲了區别哪些是搶過的,她們往往會在搶過的家庭裏點一盞燈。
有一個聰明的老奶奶有一次便在自己的家裏點了一盞燈,土匪從他家路過的時候以爲被搶劫過了就沒有進去。
不久村裏的人就都知道了這個竅門,于是乎每到年三十晚上,大家都會在自己家裏點一盞燈來避過災禍。
這樣時間久了,大年三十晚上不熄燈可以避禍,保福就逐漸流傳了下來
還有一個原因,大家小時候一定聽說過,那就是驅趕年獸了。
據說在古時候有一頭叫做年的怪獸,一到除夕晚上便會出來騷擾村民。
開始大家都很怕他,但無意間有一次,村民們發現這頭叫年的怪獸,居然很怕光怕聲響。
于是大家就在除夕夜的當晚開始選擇放炮,鞭炮的聲音将年獸遠遠的隔離開來。
但是鞭炮一停,年獸便又跑了過來,村民們也不能整晚放炮。
便有人提出既然他也怕光,那爲什麽不整晚亮着燈呢?
于是乎除夕夜的晚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這樣一來年獸就再也不敢來騷擾大家了。
雖然不管年獸或者是那個老奶奶都隻是一個傳說,但是在這些傳說裏也寄予了古代先民們對生活對新年的美好向往。
除夕晚上不關燈,更多的是一種對新的一年的期盼,放鞭炮則是一種喜氣的象征,畢竟在大家心中過年是一件大事,過年也必須該有一個過年的樣子,這就是年味。
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東西總有它的道理,三十晚上不關燈更多的是一種年味的象征。
老祖宗怕我們忘掉自己的根,所以留下了這樣一個不會被遺忘的習俗。生活需要有儀式感,而過年就更講究儀式感了,如果春節再也沒有各種各樣的年俗那麽過年将變得毫無意義。
睡之前,李海軍給煤爐子重新壓上了煤,免得早上起來的時候爐子熄滅,屋子裏冷。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雖然他們一家穿戴不如從前了。
但生活上并沒與多大改變,關起門來,該吃吃,該喝喝,他們家的爐筒子永遠都是熱乎着的。
倒在床上,抱着老婆孩子李海軍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李海軍是被小勝楠給叫醒的。
這小家夥大早上醒了,就哭。
等他媽媽給他喂了奶,吃完喝完,就樂。
看着虎頭虎腦的小家夥,李海軍無奈的起來做飯。
隻是大家沒吃幾口就都飽了,李海軍也不撤桌了。
中午還是這些,什麽時候吃完了,才能重新做。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
“大初一的你怎麽來了?”
“你别擋着,讓我進去啊。”
七小子把自行車推進院子裏:“瞧你不樂意的表情,我來看看我姐,我外甥,外甥女。”
可是你來看你姐,你外甥,你腦袋朝着隔壁看啥?
這不是明顯的不打自招麽,還看你姐,看你外甥,我信你個鬼。
七小子進了屋。
“舅舅·····”
七小子挨個給了紅包。
“謝謝舅舅。”
“海軍,你帶我去丁家串串門?”
李海軍臉一黑:“大過年的去人家串什麽門子。”
七小子:“咱們跟丁秋楠也是同事,串串門不是正常麽。”
“小七,我得去跟咱爸,咱媽,還有你媳婦好好聊聊了。”
“你小子不能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
聞言,一旁的六丫頭狠狠的剜了一眼李海軍,你還有臉說人家?你自己什麽德行不知道?
七小子無奈:“停,我也沒說什麽啊!”
“爸媽說了,明天初二不回門子,讓你們今天帶着她外孫子去家裏,她想孩子了。”
李海軍:“那行。”
“媳婦,你收拾一下,咱們走。
六丫頭:“你們先出去。”
七小子逗弄着小勝楠:“出去幹嘛?”
六丫頭沒好氣:“我不得換衣裳!”
七小子:“哦。”
這才反應過來。
李海軍去廚房冰箱裏拿了水果,又去櫃子裏拿了兩瓶茅台,想了想又拿了兩罐沒有商标的奶粉。
六丫頭穿完衣裳,就去給倆孩子穿衣裳。
七小子:“你不帶小勝楠啊?”
六丫頭:“不帶了,這麽冷的天我怕凍着他。”
三個人騎上自行車,臨走前,七小子還依依不舍的看着丁家。
醉翁之意不在酒,讓離開後看得牙根癢癢,真想揍他一頓。
他們走了之後,丁秋楠接管小勝利。
理兒:“媽媽,爸爸跟宋姨去哪裏了?”
丁秋楠心苦澀道:“他們有事兒帶着哥哥姐姐出去了。”
離開家這邊來了宋家,丁母在門口張望着。
“小的呢?”
六丫頭:“這麽冷的天,我怕給他凍感冒了,就沒帶過來。”
宋母:“等那天我去你們家瞧瞧我小外孫。”
宋父左腿坐着小雪兒,右腿坐着小勝利。
可見,這二老是真的想孩子了。
六丫頭進屋就掏出一個紅包,交給孫鳳玲:“喏,給孩子的壓歲錢。”
孫鳳玲歡喜的接過來:“謝謝六姐。”
孫鳳玲捏了捏,看着厚度就知道,起碼也得五塊錢。
倒人不倒相,這李家出手還是這麽大方。
李海軍把兜子打開:“爸爸,這兩瓶酒是給您拿的。”
宋父:“好好好,還是海軍懂我。”
李海軍又把兩罐奶粉拿出來:“這奶粉是給孩子準備的,要是那天大人不在家,就給孩子沖了喝。”
七小子:“這可是好東西啊。”
“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海軍,你在哪弄的?”
李海軍:“托人弄的,沒看都沒商标麽。”
“我早就想買了,隻是沒有奶粉票!”
這玩意對其他人來說很金貴,但對李海軍來說九牛一毛。
他家的孩子平時除了喝鮮牛年,就是喝奶粉,不然怎麽能那麽白淨,壯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