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易做了四葷四素。
爲了這四個菜,南易又當了一件傳家之寶。
開席之前,李海軍把自己準備好的紅包交給了南易,而不是梁拉娣。
因爲南易是一家之主,男人就是家裏的頂梁柱。
劉明敢跟馮春柳也送了自己的心意,暖水壺,搪瓷盆。
焦敏做爲梁拉娣的閨蜜,雖然沒來喝酒但也提前給了梁拉娣一雙新被子,帶棉花的新被子,并不是被面。
看着穿着新衣,胸前别着小紅花的新人,大家起哄讓他們說幾句。
南易端着酒杯,看着梁拉娣,以及她的四個孩子:“我南易不說虛話,以後你的幾個孩子我會把他們當成自己親生的來對待。”
梁拉娣:“看誰再說我是寡婦,我有男人了。”
“我占了大便宜了,我們的南大廚還是未婚呢,别我給拿下了。”
衆人哄笑:“哈哈哈。”
南易喝多了酒,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但李海軍覺得他是半夢半醒之間。
散席之後,南易親自送他,倆個人的時候。
南易:“李海軍,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到底愛不愛她?”
李海軍知道南易的這個她,指的是誰。
“南易,這有什麽意義嗎?伱知道的,我也要結婚了。”
“呵呵···呵呵呵···”
南易苦澀笑道:“是啊,你要結婚了,可惜啊,新娘不是她。”
“我跟她有緣無分了,自從你出現她就被你吸引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哪裏吸引他,她的心容不下任何人了,她的心裏裝的全是你,你知不知道。”
南易薅着李海軍的脖領子,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海軍:“我知道。”
“可我能怎麽辦?”
“難道我要我劈成兩半,分給她們?”
“南易,跟我師父好好過日子吧,其他的别操心了,随緣吧。”
或許是李海軍的話提醒了他。
“呵呵,是啊,我現在是有婦之夫,回了,睡覺,明個見。”
李海軍也慢慢的挪騰回去。
南易的話讓他的心亂了,可他是真的沒辦法,六丫頭跟丁秋楠,他隻能選擇六丫頭。
因爲他不舍得讓六丫頭這個傻女人傷心。
六丫頭一開始對他就矢志不渝,而丁秋楠是後面慢慢才被他吸引的。
回到家,六丫頭已經把洗腳水準備好,坐在小闆凳上,給他脫鞋子,洗腳,洗襪子。
然後給他按摩,舒筋活血。
六丫頭不累嗎?
她也上了一天班了,可她依舊爲了自己忙來忙去。
晚上躺在床上,李海軍朝着六丫頭輕聲道:“謝謝你。”
六丫頭傻呵呵的鑽他懷裏:“傻樣,我是你媳婦,跟我還這麽客氣。”
李海軍腦海裏總是浮現丁秋楠的身影,耳畔總是回響南易的話。
爲了迫使自己不再胡思亂想,李海軍想着六丫頭的好,對自己的好,對父親的好,對妹妹的好。
最終,他笑了。
連睡着的時候,連上過都有着淡淡的微笑。
這一晚,南易跟梁拉娣,他們也終于如願以償的圓方了。
第二日,李海軍在辦公室消停的待着。
可有人就是不想他舒服,非要給他找不痛快。
杜副廠長又點他名,李海軍隻能硬着頭皮,強忍着。
李海軍知道他是用這種方式,在警告自己,絕不僅僅是刁難這麽簡答。
南易爲他鳴不平:這杜副廠長太不是東西了,海軍,你聽我的回家休息!”
李海軍:“先站好最後一班崗,今天這飯我做了。”
“下午開始我請病假,廚房暫時交給你了,我要是不聲不語,他還以爲我是軟柿子随他拿捏呢。”
南易:“放心,食堂保證亂不了。”
李海軍做完之後,就跟崔主任請了假。
如果的李海軍,雖然是崔主任的部下,但他在廠裏的聲望早就超過崔主任了。
崔主任也沒啥好說的,人家是真的有傷病在身,之前是帶傷工作,現在正常請病假,理應如此。
更何況,杜副廠長有點過分了。
下午,李海軍回去之後,躺在穿上,因爲中午生氣吃不下飯。
李金鑫這個妹妹,煮了綠豆粥嗎,放了白砂糖,正一勺一勺的哄着他吃。
李父在一旁抽着煙:“軍兒,你得罪杜副廠長了?”
李海軍揣着明白裝糊塗:“沒有。”
李父:“不能啊,不然他爲什麽針對你?”
李海軍:“爸,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李父:“行吧,我不管你,咱們父子好歹現在也是正式工人,你大小也是個幹部,他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你晚上想吃什麽?晚上我給你做。”
“算了,你這樣子還是吃點清淡的吧。”
李金鑫:“爸你太偏心了,也不問問我想吃什麽。”
李父:“你想吃什麽啊?這麽大了還争寵。”
“我想吃肉。”
“行,晚上給你做臘肉炒白菜。”
李父走了,李金鑫也回去了。
丁秋楠背着藥箱子來了。
“我來給你看看腳。”
理由很正當。
“嘶,輕點,疼。”
丁秋楠稍微收了收力氣。
“聽說,今天他又爲難你了?”
“呵呵,無所謂了,我請病假了。”
丁秋楠默然。
“是我給你招惹麻煩了。”
李海軍:“不關你的事,現在是我跟他事了。”
丁秋楠看着他的腳,責怪道:“你腳都這樣了,你不該喝酒。”
李海軍解釋道:“南易跟梁拉娣登記結婚了,請喜酒我能不喝麽。”
丁秋楠:“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再喝了,影響你的恢複!”
李海軍知道丁秋楠是關心自己,隻能點頭應允。
“秋楠啊,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李海軍看着,不嫌自己捧着自己腳揉擦的丁秋楠,繼續道:“我不值得你喜歡,我們沒有結果的,你知道我沒辦法給你名分。”
丁秋楠手上一頓:“我不在意。”
“我不要名分。”
這丫頭怎麽這麽軸呢,李海軍隻能繼續用言語刺激她。
“可是我在意。”
爲了丁秋楠好,爲了自己好,也爲了六丫頭,李海軍隻能繼續說違心的話。
“六丫頭要是知道了,會傷心,我不想傷她。”
“就當我們有緣無分吧。”
丁秋楠的眼淚漱漱而落,淚眼朦胧的看着他。
“李海軍,你就這麽讨厭我?”
“你就沒有一絲的喜歡我?難道你以前去偷看我,故意去接近我,這些都是假的?”
李海軍不知道要怎麽跟丁秋楠解釋,隻能說:“對不起。”
“李海軍,你混蛋。”
丁秋楠捂着嘴,跑了。
李海軍伸伸手,張着嘴,想說些什麽。
但最後卻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哎。”
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全都化作了一聲歎氣。
丁秋楠跑着離開後,她也迷茫了。
李海軍都已經要結婚了,自己這樣癡心不悔真的值得嗎?
若是無意間破壞了他的家庭,這樣真的對嗎?
或許到了自己該放手的時刻了。
丁秋楠,給自己設立了一個目标,那就是慢慢的把李海軍從自己的心裏,剔除出去。
爲期兩個月,在李海軍結婚之前。
李海軍結婚了,就意味着她永遠是去了争奪的資格。
晚上是劉明敢跟馮春柳請喜酒,李海軍一視同仁,紅包五塊錢。
六丫頭下班,攙着李海軍來人去了劉明敢的宿舍。
“海軍,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咱們晚上去新房把窗戶關上吧。”
六丫頭不理解,李海軍爲什麽執着的一定要把新房,開門開窗的放味道。
說有什麽甲醛,對身體有毒。
但李海軍也解釋不明白。
李海軍點頭:“嗯,吃完飯我們去新房瞧瞧,看看味道散的怎麽樣了。”
到了劉明敢這邊,梁拉娣跟南易已經到了。
南易實現了他的諾言,親自給劉明敢掌勺,甚至酒菜都是南易給準備的。
南易當初就說過,隻要劉明敢娶了馮春柳,他親自給掌勺做酒席,還出酒菜。
喝酒的時候,李海軍捂住了杯子。
“酒就不喝了,我以水代酒。”
“今天大夫說了,我這腳不能在飲酒了。”
大家看着他腫成饅頭一樣的腳面,也都理解他。
李海軍:“你們師徒倆挺賊的啊。”
“不大操大辦能理解,但不讓人知道是不是怕人來鬧洞房啊?”
被點破小心思的劉明敢,尴尬道:“李股長,您慧眼啊!”
南易陪着劉明敢,馮春柳跟梁拉娣拼酒!
梁拉娣的酒量在機修廠是出了名的海量,但她今天遇見對手了!
馮春柳的酒量更是深不可測。
吃過飯,喝過酒,衆人并沒有多呆,不能耽誤人家正事。
人生三大喜:升官,發财,娶老婆。
李海軍休息的小日子過的還蠻不錯。
不過平靜的日子總會被打破。
休息的第三天。
上午,劉明敢跑來了。
“股長,師父讓我告訴你,廠裏來人了要在食堂招待,一會兒肯定要來請你。”
李海軍明白了,這是讓自己出去躲躲呢。
“回去告訴你師父,我知道了。”
李海軍躲到了七小子的宿舍,雖然味道有些難聞。
劉峰派來的人看到李海軍家門窗緊鎖,連忙回去報告。
“廠長,李股長沒在家啊。”
劉峰記得轉來轉去:“這關鍵的時候他去哪裏了?”
“廠長,李股長不在,不還有南易呢麽。”
劉峰:“雖然難以不如李海軍,但也隻能如此了。”
劉峰來到食堂:“南易,今天廠裏的招待你來做吧。”
南易撇撇嘴:“我的廚藝可比不上李海軍,您就不怕我給您搞砸了?”
劉峰笑道:“你的廚藝我還是很有信心的,隻要你正常發揮。”
南易:“我現在可是大鍋菜的廚子。”
劉峰看着時間越來越近,急的一腦門汗:“南易,這個時候還分這麽清楚幹什麽,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讓客人滿意。”
南易:“就這一次啊,再有下次愛找誰找誰,我這看在咱倆的交情上,不然得罪李股長不值得。”
劉峰離開廚房後,心下想着,看來杜副廠長這是把李海軍給的罪死了啊。
這家夥現在是撂挑子了。
頭疼啊。
杜副廠長明顯是下來鍍金的,有靠山,得罪不起。
可,李海軍也不善茬啊,廠裏的物資都靠人家,況且工作上沒毛病,在廠裏聲望也足。
這倆人到底因爲什麽事呢?這明裏暗裏的較勁到底是爲啥?
劉峰作爲一廠之長,平時看着挺和氣,但能當廠長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杜副廠長爲難李海軍,他能不知道嗎?隻是裝作不知道,裝聾作啞罷了。
七小子中午回來,看到了他。
“你平時不很嫌棄我這裏麽,沒地方躲,跑我這裏來了?”
李海軍看着他:“你最近刀工練得怎麽樣了?”
七小子一點氣餒:“切菜還成,但雕花還是不行。”
李海軍:“行了,就你笨手笨腳的,别爲難自己了。”
“往後跟着我學做菜吧,雕刻是門複雜的手藝,你一時半會是學不會的,說了你還不信,現在知道難了吧。”
七小子:“你現在休息也不去食堂,我怎麽學啊?”
李海軍想了想,晚上去丈母娘家說說喜帖的事兒。
“晚上去你家,你下班前去保衛處借挎鬥子,就說我讓你去的。”
七小子興奮道:“借來後,讓我騎騎?”
李海軍指指自己的腳:“難道我騎?”
“太好了,我早就想騎它兜風了。”
下午李海軍就回了自己家。
丁秋楠來看他,照例給他揉腳。
“晚上我有事出去,下班後就别來了。”
丁秋楠:“你腳都這樣了還出去?”
李抗戰看着這個執着的女孩,老生常談:“秋楠,我·······”
丁秋楠:“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以後我們是朋友,知己,我不會讓你爲難的,這總行了吧?”
李海軍很想說不希望你出現,在我跟六丫頭的生活裏,可這話太殘忍了,他說不出口。
看着丁秋楠表面上是想通了,隻要自己謹守本心,時間久了,或許她自己就覺得沒趣放棄了。
丁秋楠走後,李海軍自認爲,卸下了心底的包袱。
臨近下班,七小子把挎鬥子騎出來了。
李海軍也準備了不少食材,去丈人,丈母娘家不能空手,雞魚肉蛋樣樣不缺。
丈人愛喝酒,咱就投其所好帶茅台。
丈母娘好面子,就帶着水果罐頭,麥乳精,是吃還是拿出去送人,是顯擺的,都随她。
當女婿的給她長面子了,就成。
臨近下班,七小子以他的名義借來了挎鬥子摩托車。
李海軍先是在宿舍區教七小子,如何騎摩托車,幹别的或許七小子不行,但學習新鮮事物能力還是挺強的。
李海軍指揮着七小子如何給油,挂擋,松油門,刹車。
七小子:“很簡單嘛,比騎自行車簡單多了。”
“軍兒,咱們去哪裏?”
“當然是去紡織廠姐你姐了。”
七小子興奮的不斷轟油門:“坐好,咱們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