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在李海軍的面前,早就丢過無數次的臉了。
大大方方的說道:“我餓了,你是廚子給我做飯吃吧。”
李海軍:“晚上了,那就做點疙瘩湯吧。”
李海軍洗了西紅柿,打了一枚雞蛋,然後炝鍋倒水。
水開下入面疙瘩,西紅柿切丁,最後把雞蛋液倒進去。
出鍋的時候,滴了幾滴香油。
“涼一涼,就可以吃了。”
丁秋楠眼含笑意:“謝謝,不過你這疙瘩湯太奢侈了。”
“有青菜,有雞蛋,還有香油。”
李海軍:“準備的倉促,其實放點牛肉丁的疙瘩湯才是最好吃的。”
沒穿越前的李海軍吃過一次,牛肉丁的疙瘩湯,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疙瘩湯了。
丁秋楠用勺子剜了一勺疙瘩湯,用殷桃小嘴吹了吹。
遞到李海軍的面前:“辛苦了,第一口你先吃。”
李海軍稍稍躲了開來:“我不餓。”
丁秋楠就那麽固執的看着他,可李海軍要是吃了這一口,倆人用一個勺子就算是間接接吻了。
可不吃的話,疙瘩湯一會兒就凝固了。
想着之前又不是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海軍還是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腳。
吃了。
丁秋楠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也嘗嘗。”
“秋楠,我回去了,伱慢慢吃吧。”
“嗯,明天見。”
丁秋楠也不留他,因爲丁秋楠想開了。
自己這輩子怕是注定要與這個男人,糾纏不休了。
與其故意躲着,還不如順氣自然了。
天公不作美啊。
或許是老天爺都想李海軍留下來。
毫無征兆,出人意料的下了暴雨。
暴雨如注還夾雜着冰雹,黃豆大小的冰雹砸在李海軍的腦袋上,生疼。
李海軍剛出了丁秋楠的屋子,這個時候他要是轉身回去,多少有些尴尬。
窗戶被風捶打的噼裏啪啦,丁秋楠起身來關窗戶。
“進來躲躲雨吧。”
丁秋楠拉着他的胳膊,給了他台階下。
他也是就坡下驢,退後一步跟丁秋楠進了房間。
外面烏雲密布,室内的燈光昏暗,橘色的光芒讓這個狹小的空間的氣氛有些旖旎。
丁秋楠拿着毛巾:“我給你擦擦。”
李海軍:“我自己來吧。”
丁秋楠就像是沒聽見一般,拿着自己的毛巾仔細的擦拭着李海軍的頭發,臉頰。
因剛才被雨水澆了一下,他的頭發潮潮的。
丁秋楠動作輕柔,小心,就像是在擦拭一件視若珍寶的寶貝一般。
不舍得用力,不舍得停下來,愛不釋手。
漸漸的,毛巾沒了,隻剩下了纖細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龐。
李海軍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呼吸都有些重了。
丁秋楠癡迷的眼神,仿佛在鼓勵他一般。
“唔······”
半晌過後。
李海軍舔了舔嘴唇:“對不起。”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我的初吻都給了你,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你就當它是個夢吧,我不怪你。”
風停了,雨歇了。
李海軍:“我走了。”
丁秋楠像個妻子送别丈夫一般,送李海軍到屋外。
目送他一步步離開。
直到看不見李海軍的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回到住處的李海軍發現,他的心亂了。
不論他這麽脅迫自己的大腦,如何的想着六丫頭,但丁秋楠的音容樣貌還是不斷的浮現。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個時候酒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李海軍喝着八二年的茅台,吃着2015年的午餐肉罐頭,還有62年的花生米。
他發現自己的酒量突然就變好了,這一瓶下去雖然有些暈乎乎的,但沒醉。
沒有什麽事情是一瓶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瓶。
李海軍繼續喝,第二瓶酒下肚。
他終于倒在了床上,合上了眼皮。
伴随着鼻鼾聲,他終于睡着了,不用苦惱了。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李海軍雖然睡着了,但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丁秋楠似乎無處不在,現在連他的夢裏都出現了丁秋楠。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一點都不假。
同一個夜晚,同一片藍天下的六丫頭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她就一天沒來看着李海軍,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如果她知道的話,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别人都坑爹,她這是爹坑女兒啊。
第二日,做賊心虛的李海軍不到中午就離開食堂了。
“李股長,來幫幫忙。”
“喲,徐主任。”
李海軍看到徐主任拎着米面油,紅薯,雞蛋,竟然還有一條肥肉。
“您拿這麽多東西這是幹嘛啊?”
徐主任笑呵呵:“來看看梁拉娣,你幫幫忙我這有點拎不動了,幫我給她送去。”
這徐主任遭到拒絕了,竟然還越挫越勇,奇了怪了。
倆人往梁拉娣家裏走去,梁拉娣收不收李海軍不知道,但他是沒資格拒絕人家徐主任的。
梁拉娣家門口。
“徐主任,您再等幾分鍾,馬上就中午下班了。”
“呵呵,不急,李股長啊,打聽一下,梁拉娣這陣子有沒有相親啊?”
李海軍就不明白了,這徐主任雖然又老又醜,但他條件好啊。
糧站的主任啊,誰家缺糧吃他家都不會缺的,怎麽就非盯上了梁拉娣?
寡婦是香,但梁拉娣也沒有那麽大的殺傷力吧?
“呵呵,應該沒有我沒聽說,不過這得問問梁拉娣才能确認。”
李海軍也不好把徐主任一個人扔在這,陪着他抽着煙在這墨迹着。
一會兒,丁秋楠跟李父結伴回來了。
丁秋楠眼含深意的瞄了他一樣,李海軍心虛的不敢對視,轉過頭去。
梁拉娣也回來了。
“徐主任?”
消停一陣子的徐主任再次出現,梁拉娣也是沒想到。
“拉娣啊,我來看看你跟孩子們!”
徐主任指着地上的東西:“瞧,我給你們帶來什麽了。”
梁拉娣眼熱,但她不敢收啊,這徐主任此次不空手,她一直記得李海軍的警告,一次都不能收下徐主任的東西。
否則,徐主任翻臉也不是好玩的。
劉峰跟焦敏都看人家眼神行事,處處讨好人家。
“徐主任,明人不說暗話,您送這麽大的禮我可不敢收。”
徐主任明白,梁拉娣這是再次拒絕了自己。
看他就是這樣犯J,梁拉娣越拒絕他,他越覺得梁拉娣好,是自己的良人。
按理說,梁拉娣要是真的跟了徐主任,也不錯。
年紀大點怎麽了,會疼人。
這會兒功夫,南易也來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都趕一起了。
南易給李海軍打了招呼,就敲丁秋楠的門。
丁秋楠還以爲門外的是李海軍呢,興沖沖整了整衣裳,看看頭發亂沒亂,笑着開了門。
“怎麽是你?”
看到門外的是南易,頓時黑了臉。
“丁大夫,我來給你送栗子。”
南易把栗子舉到了丁秋楠的面前。
丁秋楠用眼角餘光看到李海軍還站在那邊,心裏急了。
心裏急的團團轉,暗道,這南易真煩人,這要是讓李海軍誤會了可怎麽辦?
的确,李海軍也在關注着他們倆。
雖然他一直拒絕丁秋楠,但南易示好追求丁秋楠,他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就好比,我有一個布娃娃,自己不玩扔在角落裏,但被被人拿走了心裏不爽,總想着要回來。
丁秋楠現在隻想把南易這個跟屁蟲,屎殼郎趕走。
“南易,你以後别給我送東西了行嗎?”
言辭懇切的丁秋楠,不顧臉色難看的南易,繼續道:“就當我求求你了,你别再來煩我了行嗎?”
“可以嗎?”
“謝謝!”
言閉,丁秋楠潇灑的轉身。
“砰······”的一聲。
門狠狠的關上了,南易因爲身體的自然反應,身子往前探了探,想要阻攔關門的丁秋楠。
他的鼻子被門闆撞到了。
看着蹲在地上的捂着鼻子的南易,梁拉娣沒忍住。
“撲哧,笑出聲來。”
随後意識到自己時态,不該幸災樂禍。
梁拉娣故意的清了清喉嚨,扭過頭不去看南易,她笑點太低怕自己繃不住。
徐主任看着梁拉娣有些看呆了,梁拉娣爽朗的笑容在他眼裏那就是笑顔如花,光豔四射,魅力無限啊。
李海軍感歎,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南易捂着鼻子走了,不過他沒有怨恨丁秋楠讓他顔面盡失,心裏想着的還是如何才能把丁秋楠娶回家。
梁拉娣這邊最終還是沒敢收,徐主任的厚禮,這麽多東西都能在鄉下提親娶個媳婦了。
下午,焦敏就來找梁拉娣了。
“聽說徐主任又來糾纏你了。”
梁拉娣:“也沒有,他就是來給我送東西,不過我沒收罷了。”
焦敏:“要我說啊,你跟徐主任也挺好的,我還真沒看出來他還是個癡情的種子。”
梁拉娣:“我有時候也在想,爲了孩子我就跟了他,可不行啊。”
“倆人生活在一起,我天天都要面對着他,想想我都渾身直哆嗦。”
焦敏确定梁拉娣這邊沒事就走了。
畢竟梁拉娣是她培養出來的。
下午,李海軍依舊不敢在辦公室待着。
不過,劉峰卻派人來找他了。
“李股長,劉廠長找你呢,您快去吧。”
“說沒說什麽事?”
來給報信的人:“好像是有人來廠裏找你們食堂的南易。”
李海軍回想着,找南易?
“男的女的?”
“女的,我瞧着真真的,還拿着個包袱。”
明白了。
李海軍豁然想起,是馮春柳來了。
這種熱鬧他可得去瞧瞧,親眼見證一下。
李海軍來到劉峰辦公室外面,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女人喊道:“我是你們廠南易的媳婦。”
“什麽?”
劉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詫異道:“南易的媳婦?”
劉峰看着保衛科的衛華科長:“這不對啊,南易這家夥怎麽冒充未婚青年呢。”
保衛科長:“廠長,我專門查過南易的檔案,他确實登記的是未婚。”
“而且我也問過管介紹信的同志,也确實沒給他開過結婚登記的介紹信啊。”
劉峰都快被繞迷糊了。
“這位姑娘,你叫什麽?”
“馮春柳,兩點水一個馬的馮,春天的春,柳樹的柳。”
劉峰想盡快解決這個麻煩:“馮春柳同志,既然你是南易的媳婦,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幹嘛還找到廠子裏來呢。”
“你們的感情問題,廠裏是不會過問的。”
馮春柳急了:“怎麽就不能找你們解決問題了。”
“我找你們是想讓你們好好管管他,他不承認我們的夫妻關系,我這麽多年給他寫信,他也一直沒給我回過信。”
劉峰:“逢春柳同志,你們倆既然沒登記結婚,也既無婚姻事實,你這叫我們廠裏怎麽管?”
“我們總不能強迫南易娶你吧?”
劉峰說的有道理,馮春柳無法反駁。
“我不管。”
馮春柳拍了劉峰的辦工桌。
“你們要是不解決,我就跳樓,我在你們廠裏跳樓。”
“這······”
劉峰感覺事情很棘手。
“衛華科長去找焦書記來、”
劉峰想着焦敏是女的,女人跟女人之間或許能夠很好的溝通。
馮春柳說跳樓的事情可吓壞了他,劉峰是典型的膽小如鼠。
聽到劉峰喊人,馮春柳誤會了。
想歪了。
她一溜煙的跑了,來到機械塔台上。
馮春柳登高望遠,喊着南易的名字。
劉峰:“馮春柳同志,能不能不要喊了。”
“我們這是工廠,又不是田間地頭,你這麽喊成何體統。”
馮春柳:“我要間南易。”
劉峰:“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他一會兒就過來。”
“廠長,我告訴你,南易要是不來我可真從這裏跳下去。”
“别别别。”
劉峰:“海軍,别看熱鬧了,南易是你們食堂的,你去把他給我找來,他要是不來就押着他來。”
李海軍帶着保衛科的同志去了食堂。
“南易,你好友閑心在這吹牛打屁呢?”
“你媳婦來了。”
南易:“李股長,你可别造謠啊,我哪來的媳婦?”
李海軍:“還真不是我造謠,你問問衛華科長,是不是你媳婦來了。”
“南易,李股長沒說假話,真是你媳婦找到咱們廠裏來了。”
“剛才還在廠長哪裏大呼小叫的,這會兒說要去跳樓呢。”
李海軍:“行了,别扯淡了,是不是你媳婦當面對質一下不就知道了。”
南易:“我行得正做得直,我倒要看看是誰冒充我媳婦,來廠裏招搖撞騙。”
随着馮春柳大呼小叫,這下子廠裏可是傳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無數人都扔下手裏的活跑來看熱鬧。
就連心淡如水的丁秋楠聽到這個信息都好奇起來,跟着工人們去看熱鬧了。
南易跟着李海軍一行人來了,不過他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馮春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