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海軍把錢跟票交付給老鄉們。
老鄉們一個個都想着,盡快在養一些家禽。
騎車摩托車的李海軍返程了。
楊柳留下來了,眼瞧着星期天放假了,她跟牛三辦酒席就沒來回折騰。
回到廠裏,劉峰帶着其他廠領導在食堂門口迎接他。
“海軍,聽說這次又搞了不少鮮魚。”
“對,晚上能給工友們開開葷,炖個魚塘或者用茄子炖魚。”
看到李海軍從摩托車上拿下來的野味,劉峰眼睛都直了。
“海軍,記你一功,有了這些東西,明天的事準能辦成。”
“廠長,這野味可不好弄,特别是小野豬。”
“花多少錢咱就不說了,我這要結婚了,您能不能給我弄個自行車票?”
劉峰想着廠裏還真有一張自行車票,是留着獎勵先進工人的,不過到時候獎勵什麽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這自行車票既然李海軍需要,就給他吧。
“行,廠裏還真有一張自行車票,你跟我去辦公室取。”
李海軍交代食堂的人,把這些東西全都擡入倉庫裏,魚今天就收拾出來晚上做,不然這麽熱的天魚都得死了,放臭了。
崔主任拿着賬本,一樣樣的對數。
到了劉峰辦公室,劉峰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張自行車票。
“喏,拿去把。”
“這是獎勵你的,不過伱花了多少錢改去财會哪裏報賬,就去,廠裏不能占你便宜。”
李海軍可不客氣,自行車票到手就能給六丫頭買個新車,既然廠裏給錢豈有不要之理。
李海軍也沒幹多報,從财會領了三十塊錢。
他是按照小野豬有二十多斤,幾隻野兔,野雞,一共算三十斤,每斤肉一塊錢來報銷的。
錢其實他也不缺,他從前兩個世界都經曆過六十年代,這個時代的錢币,他還是有個萬八千的。
他缺的是票。
晚上食堂吃魚,很快就傳開了。
大家夥都知道食堂的李股長,又弄回來一車物資。
一個個張口閉口都是誇李海軍的話。
魚呢,李海軍溜了幾條最大的用水盆養起來,用來明天請客。
其他的他就不管了,至于是魚湯還是炖魚,他無所謂。
看了看七小子,切菜看着像那麽回事,但也就跟一般的婦女在家切菜差不多,根本沒有美觀性,還需要磨煉。
李海軍提前給自己放假,下班了。
回到家裏,他開始收拾甲魚,用電爐子把甲魚炖上。
鲢魚要怎麽吃呢,他想了半天,最後用黃豆醬焖。
黑殼蝦焯水,做蒜蓉黑殼蝦。
木耳泡發,涼拌木耳。
他去一趟鄉下,王四海早就給他準備了山貨。
美其名曰大家的心意,也的确是大家主動要送給他的,就這他還隻是收了一部分,大部分都還給了老鄉們,他也吃不了那麽多啊。
至于空間裏的一隻野雞,一隻野兔,是他特意留出來的,等去宋家的時候拎過去。
這次捕魚,他趁機留了幾條大魚,幾隻甲魚,還有一些黑殼蝦。
天氣悶的要死,李海軍在門口擺了桌子。
晚飯準備在門口吃。
李父下班後回去換衣裳,洗漱,要不身上有味道。
李金鑫蔫巴巴的,可把孩子給熱壞了。
“妹,後天休息我就去買風扇。”
“哥,晚上熱的睡不着覺啊。”
“你再堅持兩天,晚上把我蚊帳拿回去,到時候開着窗戶就有過堂風了,也不怕蚊子咬你了。”
李金鑫:“那不行。”
“給我了,你用什麽啊。”
李海軍:“山人自有妙計。”
李金鑫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
李海軍:“我還能騙你嗎?”
“當然是真的了。”
六丫頭下班騎着自行車也來了。
“快去洗手,就等着你吃飯了。”
六丫頭邁着兩條大長腿,從自行車上下來,支好了車梯子。
吃飯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突然就陰雲密布。
這天說變臉就變,比翻書還快。
李父喝了一口白酒:“我就說這天是要下雨,不然也沒這麽悶。”
李海軍:“爸,少喝點酒,多喝點甲魚湯,這玩意大補。”
李父:“我這麽大歲數了,你們多補補,特别是小雪,把身體養好了。”
言外之意是養好了,好生孩子。
李父的關心跟重視,六丫頭雖然很受用,但壓力也大,這李父張口閉口就是孫子,這要是婚後生了個姑娘可怎麽辦啊?
李海軍或許是看出來了。
安慰道:“别管咱爸,重男輕女老思想。”
“我就稀罕女兒,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
李父樂呵道:“孫女也好,孫女也好。”
李父也不算是純粹的重男輕女,這年代的人普遍都重男輕女,男孩是傳家的,女孩将來嫁人,就是潑出去的水。
但李父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很重視。
老天爺很成全李家人,李家人剛撂下筷子,天空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滴落下,冰冷的雨水給四九城這座火爐一般的城市,降了溫。
舒爽的冷風吹過,讓人從裏到外都舒爽透了。
“下這麽大的雨,要不你晚上别回去了。”
六丫頭搖頭:“不行,我媽說了,結婚之前我不能再在外面留宿了。”
李海軍無奈,披上雨衣:“那我送你回去,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倆人就一件雨衣是不夠用的,隻好去七小子宿舍去借雨衣。
六丫頭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弟弟的宿舍。
但每次來她都會犯惡心,不爲别的,那股子臭腳丫子的味道太熏人了。
“小七,你就不能打開窗戶放放味?”
“姐啊,這麽大的雨,開窗戶潮氣全都進來了。”
六丫頭實在忍不住了,皺着眉頭,捂着鼻子:“把你雨衣借給我。”
七小子:“牆上挂着呢,自己拿吧。”
六丫頭看着弟弟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些心疼:“在後廚很累?”
“也不算累,但是每天練習刀工,我手腕疼啊。”
這學藝的事情六丫頭不方便插嘴,她也不懂。
“堅持堅持,海軍讓你學的肯定是爲你好。”
“我知道了,要不我也不能咬牙堅持着。”
李海軍:“切菜是一種習慣,隻要你多練記住這種感覺成爲本能,你就不用繼續練切菜了。”
花落,李海軍也有點受不了這給味道。
“咱們走吧。”
李海軍攔着六丫頭纖細的腰肢,倆人來到門外給六丫頭穿上雨衣。
騎着自行車去了宋家。
天空雷聲大作,閃電宛如銀蛇,肆意遊走。
在這種情況下,六丫頭忽然坐在後面大喊:“李海軍,我愛你。”
李海軍一愣,沒想到六丫頭突然人來瘋。
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六丫頭這種敢愛敢恨的女人,願意爲了他改變性格的女人,真是讓人忍不住去憐惜。
李海軍也瘋狂一把,大聲回應:“我也愛你。”
六丫頭突然就哭了,隻是狂風暴雨掩蓋了她的哭聲。
李海軍第一次說愛她。
幸福的眼淚混合着雨水進入嘴裏,澀澀的,鹹鹹的。
六丫頭死死抱着,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
因爲暴雨的關系,李海軍沒有進宋家,六丫頭讓他騎車回去,他也沒同意,他空間裏還有自行車呢。
跟六丫頭依依不舍的分别後,李海軍偷偷又拿出來一輛自行車。
平日裏天好,走走路就當鍛煉了,今天這個日子走路就是自己找罪遭。
快到廠裏的時候,他在公家車站遇到了丁秋楠。
遠遠的他就把自行車收起來。
“丁大夫,别等電車了。”
看着丁秋楠瑟瑟發抖的站在冷風中,李海軍估計她已經等很久了。
電車是來不了啦,估計電線杆子都會被挂倒了。
丁秋楠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裏五味雜陳。
李海軍:“要不我送你回廠裏吧。”
此時站台下面水流已經形成了水窪,丁秋楠:“那你過來把我背過去。”
李海軍來到站台:“你也沒穿個雨衣,這不得澆透了?”
看着丁秋楠的頭發已經打柳,身上也近乎濕透了,瑟瑟發抖的樣子李海軍有點心疼這個倔強,堅強的姑娘。
他把雨衣解開:“來,你穿上。”
丁秋楠搖頭:“不要。”
倆人僵持了一會兒。
李海軍:“要不你披上,我背着你,這樣我也澆不到。”
丁秋楠咬着嘴唇,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李海軍屈膝,微蹲,披着雨衣的丁秋楠趴在他的後背,雙手摟着他的脖子。
一陣北風刮過,大雨迎面打在李海軍的臉上,他的頭發,前身很快就濕透了。
好在後背有丁秋楠給他帶來一些溫度。
雖然丁秋楠不是很沉,也就百十來斤,美女不過百嘛。
可是他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特别是迎風而行,漸漸的也感到了吃力。
汗水混合着雨水留着脖子往下流,喘息也是越來越重。
越來越急促。
細緻入微的丁秋楠:“歇一會吧。”
丁秋楠敏感,心細,這一點跟大咧咧的六丫頭完全相反,倆人是兩個類型。
“不了,咱們一口氣走回去。”
李海軍怕自己歇了之後,就不想再動了。
背着丁秋楠,李海軍腳步堅定的朝着機修廠慢慢走去,每一步都才在水裏。
他的鞋裏都灌滿了水,步伐越來越沉重。
好在他們終于回到了機修廠。
李海軍把丁秋楠送回了醫務室,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的癱在了哪裏。
丁秋楠拿着自己的毛巾,給他擦臉。
李海軍累的不想動彈了,任憑丁秋楠照顧自己,他發現自己有一點享受這個過程。
四目交接,氣氛一時間有些暧昧。
李海軍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慢慢的,慢慢的,兩個腦袋抵在一起。
就在即将嘴唇觸碰到一起,丁秋楠退縮了。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去去寒。”
丁秋楠,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抽離出了剛才那種氛圍當中。
直到此刻,她的心髒還在怦怦亂跳,心裏仿佛有隻小鹿不斷的奔跑着。
丁秋楠啊丁秋楠,你這麽這麽不知羞,不害臊,剛剛差一點就吻到一起了。
他說過喜歡你嗎?追求你了嗎?給你承諾了嗎?
李海軍喝着熱水,過了一會兒,倆人都平複了下來。
“丁······”
看着丁秋楠,大夫兒子他說不出口了。
“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吧。”
突然,李海軍打了個噴嚏:“阿嚏!”
丁秋楠:“回去熬點姜湯,不然會感冒的。”
看着事無巨細的丁秋楠,仿佛一個妻子在囑咐自己男人一般。
李海軍點點頭,默默的離開了。
這種暧昧不清的關系,李海軍覺得及刺激,又害怕。
他不想對不起六丫頭,穿越之初,他就決定了,不想欠下太多的感情債,不想一生都那麽累,遊走在多個女人之間。
所以,他主動退縮了。
剛才如果李海軍主動一些,強硬一些,一點朱唇啊還是能品嘗到的。
回到家裏,李海軍把濕漉漉的衣服褲子扔進水盆裏,脫衣躺在床上。
聽着雨滴敲打在門窗,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他強迫自己入睡,隻有睡着了才能忘記剛才那個感覺。
免得自己想入非非。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數了不知多少隻羊,終于睡着了。
第二日,天空放晴。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雨不知何時停了,但他發現自己的鼻子不通氣了。
遲到已經是他的專利了,到了廚房就開始忙活起來。,
中午,劉峰要請徐主任跟總廠醫院的嚴院長。
做了脆皮乳豬,糖醋魚,紅燒兔子,幹鍋野雞。
還有一些時令青菜,四葷四素,這規格誰也挑不出來。
徐主任特意來食堂邀請他。
“謝謝徐主任的好意了。”
“昨個着涼了,您聽我說話就知道了。”
徐主任拍拍他:“既然你身體不舒服,咱們下次。”
李海軍:“下次一定陪您喝兩杯。”
這要是換成别人恐怕得舍命陪君子,許大茂,範僅有,崔大可,他們三可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做完飯了,李海軍就提前閃人了。
下午他故意翹班,在外面轉悠了一會兒人才回來。
下過雨當時是兩塊,但過後一點風沒有,能悶死個人。
李海軍回來的時候手上特意拎着一個電風扇,就是爲了光明正大的讓人知道。
有人看到他拎着電風扇,一個個羨慕的嘀嘀咕咕。
李海軍也不管他們說什麽,酸不酸是别人的事,别人心裏想什麽他也控制不了。
這種三葉老式電風扇,是當下的主流,不過他拿着的這個一看就是二手的。
不是新的,也能讓人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買新的跟二手的,對被人産生的影響是不同的。
用舊的,别人會說,會想,你看他用的是舊的,雖然是領導幹部,賺得多,但他也用不起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