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從鄉下回來,當天晚上李紅軍的就感冒發燒了。
馮小美半夜的時候撥楞他,都沒反應,一抹腦門吓壞了。
李紅軍白天出汗的時候被風一吹,着涼了。
這個時候已經燒迷糊了。
馮小美趕緊穿上棉襖棉褲,去東西廂房把徐慧珍跟陳雪茹喊起來。
“慧珍,醒醒。”
“雪茹,醒醒。”
不過最先出來的是住在耳房的李潇潇。
“美姨,出什麽事了?”
馮小美急的一腦門汗:“你爸他發高燒了,我怎麽推他都不醒。”
這個時候徐慧珍跟陳雪茹也出來了。
“那趕緊送醫院吧。”
馮小美:“我去打120!”
徐慧珍:“不行,太耽誤時間了!”
陳雪茹:“咱們去給紅軍穿衣裳,潇潇你去發動車子,咱們送你爸去醫院。”
“免得耽誤久了,把腦袋燒壞了。”
三女進了正房卧室就給李紅軍套衣服,褲子,接着合力把李紅軍扶上車。
這個年月京城晚上根本就看不到幾輛車,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醫院,李紅軍被送入了診室。
量完體溫,挂上點滴瓶,好在醫生說沒大礙。
大家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李紅軍就是李家的頂梁柱,他要是有個好歹,李家就徹底亂了。
第二日,躺在病床的李紅軍醒來。
第一句話:我渴。
排在他病床怕的三女一瞬間,就驚醒了。
陳雪茹去醫院的熱水房給他接水去了。
李潇潇已經去上班了。
馮小美跟徐慧珍站在病床兩邊,夾着他的兩隻胳膊把他扶起來,枕頭立在後背讓他靠着。
“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去喊醫生。”
李紅軍有些虛弱的擺擺手:“不用了,都挺好的。”
馮小美掉着金豆豆:“你可吓死我了。”
李紅軍溫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不哭,都當奶奶的人了,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動不動就愛哭鼻子。”
馮小美跟徐慧珍,陳雪茹不同。
徐慧珍跟陳雪茹是典型的女強人,性格堅強,做事雷厲風行。
馮小美呢,典型的小女人,沒有争強好勝的心思,男人就是她的天,李紅軍就是他的天,她最怕的就是天塌了。
往往這樣的女人最得男人心,你越是不争不搶,男人約會記着你的好,願意傾盡所有爲你着想,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你。
徐慧珍暗歎:她這輩子是學不會做一個溫柔似水的小女人了。
李紅軍喝着陳雪茹打回來的熱水。
“我沒什麽事了,咱們回家吧。”
三女異口同聲:“不行。”
“紅軍,你就在醫院再住幾天吧,我們都在這裏陪着你,守着你。”
“還是算了吧,一個感冒發燒而已,又不是大毛病。”
“更何況,我身份敏感,要是讓記者知道了,到時候以訛傳訛,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亂子呢。”
三女拗不過他,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就給他開了點藥片片回家去了。
李潇潇到了集團,就把老爸住院的事情說了。
在集團工作的李媛媛跟李金銘姐弟倆開車到了醫院,卻撲了空。
随後,他們便回到四合院。
同時也通知了其他弟弟妹妹。
李紅軍躺在床上,突然有些懷念火炕了。
小時候隻要感冒,把火炕燒的熱熱的,躺在炕頭捂着棉被,喝點姜湯水發發汗睡一覺就好了。
等李媛媛跟李金銘,還有其他人回來的時候,李紅軍已經吃了藥睡着了。
“媽,我爸呢?”
“你爸吃了藥才剛睡着!”
“我爸怎麽好好的突然病了呢?”
馮小美:“昨天我們回鄉下去祭拜你爺爺奶奶,你爸着涼了。”
緊接着李金鵬,李一品,侯成,徐靜理等人都回來了。
徐慧珍跟陳雪茹也跟他們解釋了一番。
幾人商量了一下,今天他們什麽都不做,就在家裏等着老爸醒來,陪陪老爸。
李媛媛開車去買菜了。
到了超市她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生病了,爸爸爲了哄她吃藥,就會給自己買水果罐頭,告訴自己吃了水果罐頭,感冒第二天就會好。
爲此,李媛媛會心一笑,買了兩瓶水果罐頭。
回到家之後,李金銘主動做飯,家裏除了李紅軍外就屬李金銘的廚藝好了,誰讓他當初不好好學習,繼承了家傳廚藝呢。
李媛媛看着陷入沉睡,打着呼噜的李紅軍,已經生了銀發,忍不住感歎歲月不饒人,自己的老爸怎麽就突然老了呢。
在她的心裏,老爸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一直還是哪個爲她遮風擋雨,哄她開心的老爸。
考慮到老爸的健康問題。
李媛媛覺得有必要謀劃一下了。
思來想去,李媛媛覺得可以開一家民營醫院,這年月民營醫院還是很賺錢的,看看莆田系就知道了。
賺不賺錢倒是其次,主要是家裏人的健康以後就有保障了。
可以讓醫生定期來給家裏人做檢查,集團的職工,工廠裏的流水線工人,往後也有了定點醫院。
想做就做一直都是李媛媛的性格。
可是開醫院她不懂,是門外漢,不過有李紅霞這個姑姑在,她準備跟姑姑取經。
“喂,姑,我媛媛。”
“媛媛啊,怎麽想起給姑打電話了,眼瞧着要過年了,你們全家來香江過年啊。”
“姑,我想跟您咨詢點事。”
“我想在内地開個民營醫院,您告訴我該如何操作······”
李紅霞納悶:“你怎麽想起來開醫院了?”
“我爸昨晚突然病了,住院了,”
李媛媛還沒說下去,話筒那邊李紅霞就急了。
“我哥咋的了?”
連口音一下子都變回來了。
“姑,你别急。”
李媛媛連忙解釋:“我爸就是去給爺爺奶奶上墳的時候着涼了,晚上發燒,現在已經沒事了。”
“呼······”
李紅霞吐出一口氣來:“可吓死我了。”
“所以,姑,我想開個醫院,到時候家裏人的健康有保障,集團裏的工作人員也有定點醫療機構。”
“這件事其實不難,開醫院最難的是資質······”
李紅霞說了一大堆,李媛媛聽懂了。
可她沒精力做這件事,身邊也沒有這方面的人才,隻能高薪聘請了。
李紅霞突然道:“這樣吧,今年我們回去過年,開醫院這件事咱倆見了面再細談,我這裏有些想法。”
“好的,姑,我爸要是知道您跟姑父回來,肯定會樂壞的。”
李紅軍一覺睡到了下午。
等他醒來後,發現孩子們都回來了。
家财萬貫又如何,哪有兒孫繞膝來的暢快。
晚飯時。
李媛媛:“爸,我姑說他們今年回來過年。”
李紅軍:“是嘛,太好了。”
“小美姐,紅霞他們一家回來,今年咱們好好準備,好好熱鬧一下。”
“好,紅霞最愛吃鐵鍋炖大鵝了,我明天去買幾隻大鵝回來。”
李紅軍點頭:“嗯,紅霞從小就嘴饞,她還愛吃河魚,明天我開車去鄉下水庫鑿冰給她弄點河魚吃。”
陳雪茹:“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想吃河魚我們花錢去買就是了。”
李紅軍搖頭:“不行,我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才放心。”
“再買點海鮮,我記得紅霞也愛吃海鮮,她還跟小時候的媛媛搶過海鮮吃呢。”
住在西廂房的徐慧珍道:“我跟潇潇搬到雪茹的東廂房住去,紅霞以前不是住在東廂房嘛。”
“這次她回來還讓她住在西廂房,迎春跟迎新就住在耳房裏。”
聽到妹妹一家要回來過年,李紅軍的病似乎好多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一場感冒,李紅軍覺得自己的身子骨似乎沒有以前那麽硬朗了。
看來開春後,鍛煉身體這件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馮小美三女就去超市大采購去了。
李紅軍給李媛媛打了電話,帶着閨女重遊舊地。
去了鄉下的水庫鑿冰捕魚。
四十年前,他可是帶着小媛媛來了好幾次這個水庫了。
可是車開到了地方,他才發現水庫已經被圍上了,不允許私人捕撈了。
人都到了,李紅軍不想就這麽空手回去。
給鎮上的吳鎮長打了電話,聽說他要冰釣,吳鎮長帶着人,帶着漁網趕了過來。
“李董,讓您久等了。”
“嗨,是我麻煩您了!”
“我妹一家要從香江回來,她年輕的時候就愛吃你們這裏水庫裏的魚,這不我這當哥哥的隻能麻煩您了。”
吳鎮長跟看守水庫的人打了招呼,帶着人走上了冰層上。
李紅軍本來是打算冰釣的,但吳鎮長卻拿了漁網。
安排人鑿冰窟窿給他網魚。
眼瞧兩三天就過年了,吳鎮長就安排人回去殺豬,給李紅軍準備年貨。
一網網下去,等到最後裝了幾絲袋子的魚兒。
李紅軍覺得起碼得有幾百斤。
吳鎮長熱情的邀請他們父女去吃飯,李紅軍拒絕了。
不過吳鎮長的新年禮他收下了。
都是他愛吃的,糧食豬,溜達雞,家養大鵝,雞蛋,鴨蛋,木耳蘑菇等幹菜,還有他愛吃的煎餅,肉腸,雞蛋腸。
“一頭豬可吃不了。”
“吳鎮長,給我一半就行。”
“别,咱們鄉下也不缺豬,您都拿回去慢慢吃,鄉下養的豬可得比城裏飼料喂得豬好吃。”
盛情安卻,李紅軍承他的情,人家想的也周到,豬血都用所料桶給裝起來了。
臨走前,吳鎮長問道:“李董,建廠的事?”
“放心,隻要我提的要求都滿足了,開年就安排人來建廠。”
“李董放心,報告我都交上去了,過完年有信了我第一時間告訴您。”
李紅軍空手而來,滿載而歸。
回去之後親自動手,把豬給拆解了,排骨剔下來,豬頭豬腳用火燒一下,内髒洗幹淨了······
新年到。
李紅軍特意去機場接人。
李紅霞,孫志強,還有兩個外甥跟一個外甥媳婦。
大外甥的兒子見了面,喊他舅爺。
回到家之後,就開飯。
年夜飯是孩子們做的,李紅軍退居二線,他絕不承認是自己越來越懶了。
吃飯之前,李紅軍跟馮小美坐在主位,徐慧珍跟陳雪茹坐在次位。
孫子輩的小家夥們挨個給他們拜年,磕頭,要紅包。
吃飯的時候,兒子,兒媳婦,女兒,女婿加一起一桌坐不下,大人分成兩桌。
小孩子們一桌。主桌這邊都是李家人。
外面鞭炮齊鳴,李紅軍卻走了神。
如今步入九七年,想着北上廣深的地皮越來越值錢,李紅軍覺得所有的工廠已經換地方了。
因爲李氏集團的工廠全都是商業用地,他要利用起來。
“紅軍,你怎麽了?”
馮小美看着筷子上夾着一片魚肉,卻遲遲不動的李紅軍,不由得擔心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馮小美這麽一問,瞬間屋子裏靜悄悄的。
所有人都看向李紅軍,特别主桌這些李家的兒女,都緊張得不得了。
李紅軍緩過神來:“呵呵,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馮小美拍着胸脯,埋怨道:“大過年的,吃飯不談工作。”
李媛媛幫腔:“就是,我媽說得對!”
李芳芳:“爸,我給您倒酒。”
李紅軍喝着散簍子,忍不住感歎:“這老窖越喝越少,這些就都是你慧珍阿姨四十年前在前門開小酒館的時候,存下來的!”
“當初啊,是你爺爺愛喝酒,每天不喝酒就渾身難受,你奶奶呢,爲了你爺爺的身體着想就不讓他喝,不給他錢買酒。”
“你爺爺沒錢買玻璃瓶的好酒,隻能去買所料桶裝的散簍子,最好的才兩毛錢一斤!”
“爲此,我就讓你慧珍阿姨存寫酒,隔三差五的就給你爺爺捧回來一壇子。”
“即便如此,你奶奶每天也規定他不許喝酒超過二兩,給你爺爺饞的喲······”
李紅軍陷入了回憶當中。
“你爺爺抽煙都是抽八分錢一包的經濟煙,哪個時候你爺爺工資接近一百塊一個月,後來還是我看不下去了,幫着你爺爺跟你奶奶起義,你爺爺這才抽上了三毛二分錢的大前門。”
“那個缺衣少食的年月,每個人沒月生活标準五塊錢,低于五塊錢才是困難戶,咱家啊從開始就不缺錢。”
“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是從蜜罐裏長大的!”
“******,家家戶戶都吃糠咽菜,可小媛媛那個時候天天都有雞蛋,水果!”
“我大閨女,沒有肉就不吃飯,還愛喝甜水,你奶奶在的時候每天都會給你沖以茶缸子甜水。”
“咱家人都又抽又喝的,酒量最好的不是你爺爺,是你姑奶奶!”
“你姑奶奶也是個苦命的人,我記得她抽哪個旱煙可嗆人了,我啊就先斬後奏給她把煙買回來,後來我事多忙,就讓你媽給姑奶奶買煙買酒,要不啊她老人家可舍不得花錢了。”
說着說着,李紅霞就哭了鼻子。
李紅軍:“你啊,甭哭了。”
“哥不說了還不行嗎?”
“我跟你們說啊,你們姑姑年輕的時候是校花,追她的男生排成排,你姑父呢性子腼腆,臉皮薄,追你姑姑的時候可有意思了······”
李紅霞:“哥,都多少年的糗事了,你還跟孩子們講。”
一家人樂樂呵呵的吃着年夜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