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陳金鳳：“紅軍，弄點流食，第一頓先吃流食。”
蔡全無嘿嘿一笑：“大娘，我媳婦早就準備好了。”
蔡全無來的時候已經在家裏給煮了紅棗小米粥，還放了紅糖，煮了雞蛋。
可接下來的問題，就難辦了，晚上要有人陪護。
陳金鳳不能不回家，隻能讓蔡全無跟他再演一場了。
李紅軍掐着點回了廠裏，然後跟李貴，還有馮小美一起去幼兒園接閨女李芳芳回家。
趁着馮小美不注意。
李貴偷偷的問道：“生了沒？”
李紅軍也小聲：“生了，徐慧珍生了一對龍鳳胎，陳雪茹生了兒子。”
李貴一臉皺褶的老臉露出了笑容。
回家之後，陳金鳳跟李紅軍他們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平常并無不同。
飯後，蔡全無來了。
李紅軍跟馮小美交代一聲：“晚上跟蔡全無要出去辦事，要是太晚可能不回來了。”
馮小美眉頭擰成麻花狀：“你們不會又去倒騰糧食吧？”
“錢是賺不完的，咱家也不缺錢花，太危險了。”
李紅軍吓一跳，還以爲馮小美看出什麽來了呢。
暗暗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虛汗。
“嘿，沒事，就是一點陳糧，還是以前囤剩下的，處理了也就幹淨了。”
出了百順胡同。
“全無，麻煩你去韓家胡同把理兒帶你家住兩天，然後讓你媳婦熬點魚湯送醫院去。”
“明白，您放心。”
李紅軍來到醫院後，先是稀罕了三個孩子一番，然後感謝了二女。
徐慧珍跟陳雪茹剛才已經商量過了，一緻決定第二天就出院回家去修養。
李紅軍明白她們這是爲自己着想，怕惹有心人注意在出現什麽麻煩。
“對不起，委屈你們了。”
第二天，蔡全無來送湯的時候，李紅軍就告訴他準備出院。
徐慧珍跟陳雪茹還有孩子被大棉被給包裹的嚴嚴實實，靠在拖拉機上回到了韓家胡同。
徐靜理在蔡全無家住了一晚上又被送回來了。
陳金鳳每天都會來這邊，給坐月子的二女做飯。
李紅軍給陳金鳳準備了兩瓶水果罐頭，兩瓶酒，兩條煙，十斤豬肉。
陳金鳳拎着東西去了前門街道。
孩子的落戶的事情就被輕輕松松的搞定。
李貴給孩子的起的名字，讓徐慧珍跟陳雪茹都忍不住憋氣，但孩子爺爺給起的她們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但，陳雪茹的孩子先出生，是哥哥。
陳雪茹把李一品這個最好聽的名字給搶走了。
徐慧珍的龍鳳胎，老大叫李金鵬，老二叫李潇潇。
至于李金榜，大家都自動忽略了。
李貴期間也偷偷的來過幾次，看着出生的幼兒，歡喜的不行。
在韓家胡同休養了一些時日，二女就各自回家了。
大家見到徐慧珍跟陳雪茹消失了一段時間，竟然身邊出現了孩子。
按照之間的計劃，倆人對外宣稱是保養的，是撿的。
這年頭抱養孩子筆筆也是，大家也沒什麽疑慮。
人家條件好，養幾個孩子都養得起，别人自然是管不着。
小酒館重新開業了。
不過依舊沒什麽客人，隻有牛爺跟片爺偶爾的來喝上二兩。
片爺現在是徹底飄了，陳雪茹身體修養好了之後，準備讓片爺下課。
李紅軍就提出，讓蔡全無一肩挑，也去給她的綢緞鋪做公方經理，這樣蔡全無還能多一分薪水，也能更快的升職。
陳雪茹拿着讓老張收集片爺工作上的失誤，跟片爺關起門談了許久。
片爺垂頭喪腦的離開了綢緞鋪，主動去了街道把公方經理的工作給辭了。
陳雪茹直接提議讓蔡全無來當公方經理。
蔡全無老實肯幹，街道裏也是挂了名的，這事一點波瀾都沒有。
隻不過，片爺卻懷恨在心。
總想要幹出點什麽事來，讓瞧不起他的陳雪茹另眼相看。
某日。
“紅軍，片爺要賣房子。”
“自從他不當絲綢鋪的公方經理，日子越發的過的捉襟見肘了，不得已要出售祖産四合院。”
“說是要弄點錢做買賣。”
李紅軍想起來，片爺是把房子賣給了徐慧珍，但賣方的過程中，因爲陳雪茹跟徐慧珍較勁，這房子徐慧珍可是多出了不少錢。
“他家的房子是個标準的三進四合院，挺不錯的，比我們家都大。”
李紅軍動了心思，如果他家買下來三進的四合院，院子夠大，夠寬敞，房間也多，将來孩子們長大了也能住的開。
“慧珍，你跟片爺談好價錢，這錢我來出！”
“家裏人越來越多，孩子大了就住不開了，我回去問問看看爸媽的意思，如果他們同意我們就搬進去。”
徐慧珍道：“可是現在房子不像以前可以随便買賣了。”
李紅軍：“這有啥，讓片爺兩口子暫時住後罩房。”
“對外公布就說前院讓妹妹要走了，前院買下來我先不搬進去，時間一長到時候大家都不再關注了，我再以片爺親戚的名義搬進去。”
“到時候就說跟片爺一家換房子住了。”
徐慧珍：“這主意好啊，關起門來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紅軍道：“片爺家是标準的三進四合院，經前宅門，倒座房，垂花門，遊廊，進入内院，豁大的主房，東西廂房，雙耳房，後罩房，能住下二三十口子人。”
李紅軍回去把房子的事情講了。
李貴跟陳金鳳也知道如今的房子暫時還住的開，等孫子孫女再大一些就要有自己的房間了，肯定住不開。
雖然不舍得住了多年的老院子，但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房子就按照你的想法，先買下來吧，等時機成熟了咱們就搬家。”
最後李貴拍闆做了決定。
陳金鳳：“可是這麽大的院子，不得兩三千塊啊，咱家也沒這麽多現金啊！”
“要不，咱們把韓家胡同的院子賣了？或者賣一些黃金跟古董？”
李紅軍連忙阻止：“媽，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房子跟黃金古董不能賣。”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都有收藏價值。”
這四合院李紅軍可是知道，等到千禧年之後一套院子就價值上億。
更别提那一箱箱名貴的古董字畫了，黃金倒是無所謂，可以賣。
李紅軍爲了湊錢，去銀行把自己當初帶的黃金拿出來，以二百四一兩的價格出手了二斤。
當然，他爲了不引起注意，兩斤黃金是跟蔡全無倆人分着去賣的。
獲得了四千八百塊後，李紅軍去見了片爺。
“爺們，沒想到慧珍老闆娘說的買家竟然是你。”
“片爺，我可是帶着誠意來的。”
片爺張口要價三千塊，倆人一路殺到兩千六百塊，片爺咬死不松口了。
“得嘞，起草合約，簽字畫押。”
“爺們痛快。”
片爺給李紅軍起草一份合約，以借錢的名義，把房子抵債給他。
有了這份合約，片約若是反悔，那對不起，您除非還錢，如果拿不出來兩千六百塊，這房子就是他李紅軍的了。
房子到手了，片爺是個講究人，拿了錢帶着媳婦立馬就搬走了，沒有在後罩房賴着，并且還把家裏的老家具全都留下了。
李紅軍突然發現這些遺老遺少也挺可愛，不管多落魄都好個面。
這日，李紅軍拎着豬肉給徐慧珍送來。
徐靜理看到他就告狀。
“爸爸，媽媽說話不算數！”
“理兒，媽媽怎麽說話不算數了？”
徐靜理看着豬肉眼睛冒光：“媽媽說天天都讓我吃肉，吃大米飯。”
李紅軍颠了颠手裏的豬肉：“爸爸去給你做肉，做香噴噴的大米飯。”
“慧珍啊，你這樣可不行，天天給孩子吃窩頭，啃鹹菜的，理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有你不吃好了，奶水就不足，倆小的就該吃不飽了。”
徐慧珍：“這不想着艱苦時期，物資不好弄嗎，省一點是一點。”
“有我在呢，甭擔心，往後你跟孩子們就敞開了肚皮吃。”
李紅軍給徐慧珍母女做了頓飯就離開了。
離開後，他騎着在附近轉了轉，看了眼時間後，就從空間裏搬出來一百斤大米，五十斤豬肉，十條下奶的鲫魚。
想着現在是冬季，李紅軍隻拿了點黃瓜跟柿子，水果也隻有蘋果跟橘子。
“呀，還有青菜跟水果？”
徐慧珍訝異道：“你在哪弄的啊？”
李紅軍臭屁：“我是誰，四九城數一數二的廚子，領導們經常請我去給做飯，自然也交了不少朋友，搞這些東西隻是小意思罷了。”
“理兒，從今往後，讓你媽天天給你做香噴噴的大米飯，跟肉，好嗎？”
“好！”
突然，第一場雪來臨了。
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李紅軍又拎着相同的東西去了陳雪茹的家裏。
侯成也改口了。
“爸爸你來了。”
“侯成，在家聽不聽話啊。”
“聽話。”
陳雪茹幫他扶着自行車，他把東西卸到廚房後。
陳雪茹道：“侯成天天在家喊着要去找妹妹玩。”
“學校也放假了，等我休息把媛媛帶來。”
很快，星期天到了。
李紅軍不僅帶來了媛媛，還帶來了李貴跟陳金鳳。
這老二跟着來看自己的孫子了。
陳雪茹知道二老喜歡聽什麽，專檢二老愛聽的說。
“我們一品的名字是爺爺給起的，往後要好好培養他，争取将來也當個一品大員。”
李貴跟陳金鳳是樂得合不攏嘴。
小媛媛提出疑問，爲什麽侯成哥哥不叫李叔叔反而叫李紅軍爸爸了呢。
李紅軍解釋，侯成哥哥沒有爸爸，所以爸爸就暫時給他當爸爸，還告訴閨女，他還給另一個阿姨的女人當了爸爸。
因爲另一個阿姨的女兒也沒有爸爸。
小媛媛心善，覺得她們可憐，就同意把自己的爸爸偶爾借給他們，讓他們跟着一起喊爸爸。
中午在陳雪茹家吃了頓飯，幾人又去了徐慧珍家裏。
小媛媛跟徐靜理是第一次見面。
媛媛是姐姐，理兒是妹妹，倆孩子很快的就玩到了一起去。
二老一人抱着一個，稀罕的不得了。
心裏想着，什麽時候能把孩子帶回李家就好了。
日子緊張忙碌着，李紅軍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眨眼間，一年過去。
62年到了。
徐慧珍派蔡全無找到他，并且還把陳雪茹叫來了。
算上蔡全無，他們四個人關起門來。
“把你們都叫來是因爲片爺來信了。”
“片爺在東北那嘎達據說混得不錯，風生水起，手上有一批大米，價格低廉，來信問咱們要不要。”
陳雪茹是典型的商人：“什麽價格？”
李紅軍攔住話頭：“白給都不能要，現在是什麽時候？”
“用火車皮發大米，虧片爺能想得出來，這麽明目張膽的就不怕出事？被糾察抓住？”
大家一聽他這話都蔫吧了。
蔡全無悶聲道：“咱們不做，可以介紹給糧站，他們爲了感謝咱們，總該給咱們一些糧票吧？”
李紅軍想到蔡全無的大舅哥就是糧站的主任。
“全無，讓你媳婦去她大哥家探探口風，如果這事能成的話介紹給糧站咱們平白得一些好處就行。”
這事交給蔡全無去做了，李紅軍表示隻要事成了，得到的好處見者有份，四人平分。
蔡全無興沖沖的就回家去了。
“媳婦······”
蔡全無媳婦一聽，哪裏還坐着住。
“全無，走帶着孩子咱們去我哥家。”
糧站的糧食也緊張，有這門路糧站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當晚，蔡全無就跑到李家。
“我大舅哥說了，一萬斤糧食跟咱們兩百斤的細糧票。”
“粗糧的話給三百斤。”
“成，我這份你留下吧，你也知道我家裏不缺糧食，我們家的定量就已經足夠了。”
“全無，世上無絕對把握之事，這事萬一以後有什麽麻煩，你得自己扛下來明白嗎？”
蔡全無點點頭。
“明白，以後我單獨跟片爺聯系。”
“嗯，明白就好，雪茹跟慧珍那邊我去說，到時候你大舅哥給的糧票你自己都留下吧。”
“先别忙着拒絕，她們有我這照顧着生活上無憂，你們一家媳婦沒工作，孩子上學，全靠你一個人，有了這些糧票，你家就能寬裕二年。”
“再說了，我們要是真有困難了，還能不跟你張嘴求助啊。”
蔡全無憨厚的笑着：“那成，我聽您的。”
倆人說話也沒背着李家人，李紅軍也是故意讓家裏人知道的。
他之前就跟家裏保證過，再也不投機倒把了，正好借此機會讓家人知道他是真的做到了。
“不過，全無，要讓片爺壓着糧食回來，告訴你大舅哥不見到糧食不能付錢。”
“放心吧，我大舅哥膽子小，不敢拿公款開玩笑，不見到糧食他肯定不會給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