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天氣清爽。
賈瑞身着一身青衫,看着眼前這些恭恭敬敬的學徒們,他的心情相當不錯。
杭州府第一神醫招收學徒,這些人家哪個不是上趕着将自家子弟送過來。
大趙王朝重文輕武,可是科舉每年隻有極少數人才能通過,這些寒窗苦讀無數載的學子,經常是顆粒無收,有的遭受不了打擊,甚至自盡身亡的也不在少數。
不爲良相,便爲良醫。
此時說的輕巧,可是沒有名師指點,自己就憑基本醫書,怎麽可能學有所成。
這個時代的醫術傳承大多是父子相傳,或者是其他方式,但是條件之苛刻,可謂令人發指。
就拿三皇祖師會來說,想要得到裏面名醫的指點,就要從最基礎的雜役開始幹,然後是管事,基礎學徒,高等學徒。
對此,三皇祖師會的解釋是打基礎,唯有基礎夯實,才能學習本門獨家秘術。
可實際上,他們隻是招這些人做雜役罷了。
真正他們重點培養的弟子,早就是七八歲就定了下來,基本上都是父子親朋之間相互傳授,這些學徒想翻身,那是比登天還難!
花費十數年時間,等到二十多歲了,才有可能去搏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就這,無數百姓明知是個火坑,依舊是争先恐後的将自己子嗣送進三皇祖師會裏。
至于月錢,那更是想都别想,一旦定下師徒名分,那就必須簽下生死文書,約定了學徒的生死掌握在自己師父的手裏。
也是因此,三皇祖師會,每年都有着學徒,會不知所蹤。
賈瑞這裏當然沒有這麽大約束了,而且剛一進門,賈瑞就發了二十兩銀子,當做他們半年的月錢,就這一點,可謂是甩了三皇祖師會一大條街。
也是因此,這些學徒,對于賈瑞無不感恩戴德,而他們的父母親朋,更是激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賈瑞可不管他人怎麽想,他想的是和這些學徒互惠互利。
他指望他們學有所成之後,可以繼續生根發芽,以提高這個世界的醫術水平,順便收獲氣運功德。
而這些學徒,也可以在賈瑞這裏學上一門手藝,将來有所成就。
至于如同三皇祖師會那樣剝皮抽骨,敲骨吸髓的作風,賈瑞是看不上的。
至于阻止,看着他們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樣子,賈瑞何必操那份閑心。
而且三皇祖師會的門神本領可不低,這個世界的神靈是不分青紅皂白,隻要有香火,那是什麽事都敢包庇,讓賈瑞是,大開眼界!
如此,賈瑞每天除了坐診之外,就是教導這些學徒了,先從最簡單的《湯頭歌》開始,一點點深入,而且平時他還需要爲這些學徒補習功課。
畢竟能将醫書上的字認全的,在這個世界是相當罕見的。
至于補償張三母子,賈瑞覺得還是讓他先将基礎打好再說,氣運不足,強行修煉,隻不過是取死之道而已,不是人人都像賈瑞一樣,有着造化玉碟殘片,鎮壓氣運。
如此賈瑞的一天生活就變成了教學徒,坐診,檢驗功課,煉化世界之核,日子可以說,是相當充實且有規律。
如此過了一個月,賈瑞憑借煉化世界之核,修爲突飛猛進,一躍度過了火災還有鳳災,修爲自然而然的突破到了元神境界。
甚至因爲靈氣充沛,他還突破到了元神中期境界。
不過因爲如今大劫将起,賈瑞還想着繼續在人間收集氣運,所以他并沒有恢複自己的年輕容顔,依舊是胡子一大把的形象。
這一日,賈瑞正在坐診,忽然感到一大波氣運功德從天而降,頓時心中明悟,這是大趙的君主,将自己的醫書進行刊印了。
感受着與大趙國運隐隐有些牽連的氣運,賈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想了想,既然得了人家的好處,那這因果接就接了吧!
要是賈瑞是皇帝,突然有百姓願意獻出什麽作用重大的東西來,他同樣會不吝賞賜。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如此賞罰分明,才是明君聖主所爲!
不過這因果并不深,賈瑞感覺自己可以随時掐斷,看來賈瑞自認爲的大功德,在人家大趙皇帝的眼裏,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賈瑞對此,真是不知該哭還是笑!
說失落吧,有些談不上,可是要說不失落吧,賈瑞的心裏又有些不舒服。
唉,不由得歎氣!
這一歎氣,可是把賈瑞手中的病患吓的不輕,他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名滿杭州府的陳神醫都歎氣了,自己這病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賈瑞同樣被手中病人的脈象吓了一大跳,但是看着這人吓得面無血色的樣子,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出了烏龍了。
賈瑞隻好接着歎氣,然後借口是自己累了,這才将這件事情圓了回來,也因此,賈瑞歎氣的故事,瘋狂在杭州府中流傳!
當天夜裏,考校完了學徒們的進展之後,賈瑞乘着自己功德大漲,順利的借助世界之核的靈氣,突破到了元神後期。
不過在第二天,賈瑞剛剛教導了一番學徒,打算坐診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心血來潮!
憑借元神修爲,賈瑞掐指一算,竟然是胭脂有了危險。
于是賈瑞隻好選擇有事休息一天,然後出門而去。
不管怎麽說,胭脂都是賈瑞從小看着長大的,對此,他不能當做視而不見。
避開衆人還有各路牛鬼蛇神的視線,賈瑞向着杭州城外而去。
一路急行,賈瑞來到一處山崖,恰好看到了一身大紅羅裙,正在山崖邊上搖搖欲墜。
“李修緣,我胭脂恨你一輩子!”
“舅舅,您對胭脂的恩情,胭脂來世再報!”
伴随着胭脂最後的兩句“遺言”,她站在懸崖邊上,輕輕一躍,向着崖下跳去。
聽到胭脂竟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提起自己,賈瑞覺得自己這趟不算白來,于是他身影化作流光,向着胭脂跳崖的方向而去。
賈瑞如今的速度,何其迅速,不過轉瞬間,他就來到了胭脂身邊。
看着一臉死志的胭脂,賈瑞一揮手,一道無形屏障護住了她的身軀,讓她的身影,在半空中緩緩停住。
胭脂本來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是突然間她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然後止住了下落的趨勢,讓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看着周圍潔白的雲彩,還有那一身青衫,氣質淡然的身影,胭脂不由得拿手揉了揉眼睛。
看到眼前的景色不變,她不由得驚呼道:“舅舅,您老人家怎麽也死了?”
聽到此言,賈瑞不禁嘴角輕輕抽搐,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你這丫頭怎麽好端端的要尋死啊?活着不好嗎?”
胭脂一聽此言,頓時未語淚先流,她說道:“修緣不要我了,李家的那些親戚時常上門來打秋風,而且還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修緣出家的,我不配擁有李家的家産,還有好多好多惡毒的話,胭脂實在是受不了了!也許死亡,才是胭脂的解脫!”
賈瑞不禁問道:“那些下人們呢?他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欺負嗎?”
看着嬌滴滴的胭脂,賈瑞不由得怪自己想當然了。
沒有自己坐鎮,就現在這一臉純良的胭脂,怎麽可能駕馭的了那些下人們?
看着胭脂,賈瑞本想和她再說幾句,趁此機會教育教育她,就在此時,賈瑞識海中的造化玉碟殘片瘋狂示警。
賈瑞隻好連忙對胭脂說道:“定!”
看着一動不動的胭脂,賈瑞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使用變身術,将自己與胭脂變成了兩顆松樹,落在了一旁凸起的台階之上。
不過幾個呼吸而已,賈瑞就感到一股令人驚悚的氣息降臨了。
霎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同時山間起了呼嘯不止的狂風。
“唳!”
“北冥有魚,其名爲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将徙于南冥。”
賈瑞看着那天空中不停盤旋的巨鳥,自然而然的與這句話聯系到了一起。
看着那金光閃閃的如同金屬一般的羽毛,那遮天蔽日的翅膀,還有那兇神惡煞的滔天妖氣,賈瑞哪裏不知,這是金翅大鵬鳥來了。
這股氣息,就是全勝時期的賈瑞,也是遠遠不如。
按理來說,身爲如來佛祖的娘舅,西天靈山的金翅大鵬王護法,這大鵬鳥應該是滿身佛光才是,可是賈瑞,隻從它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妖氣,甚至還可以聽到,有無數生靈亡魂的哀嚎!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金翅大鵬鳥好像在尋找什麽目标,幾經尋找無果,它更加暴躁起來,不停的撲扇雙翅,山間的狂風更加猛烈了。
“唳!”
這大鵬鳥再次出聲,賈瑞可以感受到,無盡的吸力,自它口中發出。
賈瑞與胭脂這邊還好,并不是吸力的主要目标,所以勉強支撐了下來,可是其他生靈那就慘了。
無數的野豬,野狼,山雞,野兔,獐子……等等一切活物,全部被那大鵬鳥吸到嘴裏,然後一口吞下。
此時的這座山脈,所有的動物,全部被一網打盡,隻留下了無數殘枝斷樹,山石嶙峋。
金翅大鵬鳥看着這凄慘的景象,它不禁再次出聲。
“唳!”
這一次,賈瑞可以從它的聲音中,聽出嘲笑的意味,這是一隻目空一切的大鵬鳥啊!
發洩夠了,大鵬鳥搖身一變,一位身穿金色戰甲,器宇軒昂,不可一世的人身鳥首的生靈,出現在天空之中。
而這,就是大鵬鳥的另一幅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