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瑞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
她笑着說道:“好了,你這個小猴子快起來吧,心意到了就行,地上涼,别凍着了。”
賈瑞自然也不是那喜歡跪着的人,一聽到賈母的這句話,就在站了起來。
老太太打量了賈瑞半天,才笑着對一旁服侍的一衆丫鬟們說道:“你們看看我這個孫子,雖然長得普通了一些,比不上鏈兒和寶玉,但是也是身姿挺拔,一表人才啊!”
賈瑞聽到這話,在心裏不由腹诽:“這老太太真是被人奉承慣了,連誇人都這麽先說缺點的嗎?怪不得老太太隻能待在家裏作威作福,估計人家也不會帶她玩兒的。”
其實賈母也不是不會說好話,她隻是在心裏就沒太把賈瑞當回事,因爲賈瑞的出身就決定了,他隻能一輩子都依附在賈家這棵參天大樹下,不會有其他人會接受賈瑞的投效的,這是天生的賈家的黨羽。
賈母這是在敲打賈瑞呢!她是真的把賈瑞當做了自家大樹上的一隻猢狲罷了。她這是要把賈瑞收爲己用,将來好平衡兩個兒子之間的實力呢?隻能說老太太當個國公夫人真是屈才了,她真的應該投身皇家,去做皇帝。
賈瑞心裏當然不懂老太太心裏的想法,他可沒有投靠任何人的想法,他今天來這裏隻是爲了見識見識而已。
賈瑞于是幹巴巴的回應道:“老夫人謬贊了。在下相貌普通,在下是知道的。”
賈母隻當賈瑞是個厚道人,不擅言辭,于是笑着說道:“這倒是謙虛有禮的緊,你也不要過分推辭。在我們賈家,除了敬哥兒之外,你還是第一個考上貢生的,将來少說也是一個進士出身,這點老太太我還是知道的。”
賈母又問道:“我聽說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成親,可有相好的人家,老太太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賈瑞自然是回到:“其實我現在還未有何成就,自然是不願意耽誤人家姑娘的,我已經拜托祖母爲我相看了,如果真的有合适的,到時候一定會請您喝喜酒的。”
賈母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一陣子沒有開口說話,賈瑞自然也是沒說話,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還是那個領頭的丫鬟打了岔,笑着說道:“老祖宗,這世上那有這樣的待客之道,讓人家瑞少爺在這裏站了半天不說,連一口茶水都沒喝上,您說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賈母這才反應過來,笑罵道:“好你個沒大沒小的死丫頭,今日竟然輪到你在教我做事了?真真是個沒眼力見的。”
賈母笑着對賈瑞道:“這是我身邊的大丫鬟鴛鴦,每日裏不辭勞苦的照顧我,比我的那兩個兒子還要孝順我呢!這可真是我的福氣啊!倒是讓你站着在這裏陪我說了半天話,快坐下。”
接着又吩咐鴛鴦道:“還不快給你瑞少爺上茶?”
于是鴛鴦親自給賈瑞端來了一杯茶來,放在了桌子上,恭敬說道:“瑞少爺,還請喝茶。”
賈瑞拿起茶杯,先是慢慢吹了兩口氣,才慢慢的品了兩口。
賈瑞心裏也是對于這位聰慧的鴛鴦,有了确切的認識,果然,人家能出頭都是有本事的,不愧是賈母的大丫鬟。
賈瑞見氣氛緩和了不少,就繼續和賈母聊起了天,有鴛鴦在一旁打着圓場,這氛圍不是一般的好。
忽然門外有人來了,對衆丫鬟們說道:“勞煩那位姑娘進去通報一下,就是咱們老爺想請瑞少爺去書房見上一面。”
衆丫鬟中頓時有人進來說道:“回老祖宗,老爺那裏來人了,想請瑞少爺過去一趟,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賈母自然是疼愛她的二兒子的,就對着賈瑞道:“果然,你現在就是一塊香饽饽,哪兒都有人想見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賈瑞自然也是對賈母沒了好奇之心,雖然這位國公夫人的心眼算計十個賈瑞也比不上,但是賈瑞真的不喜歡這些東西,自然也想離開了,見一見賈政也不錯。
于是賈瑞恭敬的說道:“回老夫人,既然是政叔相邀,孫兒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賈瑞于是就跟着那個小丫鬟出了門,見到了賈政派來的小厮,跟着這個小厮一路出發,前往賈政的書房。
出了賈母的院子往東轉彎,走過一座東西穿堂、向南大廳之後,儀門内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門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比各處不同。
賈瑞便知這方是正内室。進入堂屋,擡頭迎面先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着鬥大三個字,是“榮禧堂”;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
大紫檀雕螭案上設着三尺多高青綠古銅鼎,懸着待漏随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錾金彜,一邊是玻璃盆。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圈椅。又有一副對聯,乃是烏木聯牌鑲着錾金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下面一行小字是:“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莳拜手書。”
這榮禧堂果然是富貴氣派,使得賈赦念念不忘,賈政更是在這裏待了十幾年都不舍得挪窩,這可真是富貴迷人眼啊!
賈瑞也沒能進裏面一觀,畢竟那是人家夫妻住在哪裏的地方,而且賈瑞現在連個官身都不是,怎麽可能進入其中呢?
跟着小厮,賈瑞來到了東邊的一間廂房前,這就是賈政的書房了。
賈瑞在門外等着,小厮進去向賈政通報,過了一會兒,才見那小厮出來。
那小厮恭敬說道:“瑞少爺,老爺請您進去呢!”
賈瑞這才跟着小厮進入書房,隻見書房了陳設十分低調奢華,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房間裏面一塵不染,可見打掃之人的認真與細緻。
一名身着便服的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坐在那裏,靜靜的看着自己。
賈瑞其實也是見過賈政的,在省親儀式上,在秦可卿的葬禮上,都與他見過面,隻是雙方沒有交流過而已,今天是二人第一次私下裏會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