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正四年四月十五日,小院子裏,隻有劉媽和栓子在忙活,因爲已經進入了夏季,現在人們的衣衫都單薄起來。
現在是早上,賈代儒正在研讀一篇文章,隻見上面字迹清晰,标準的館閣體躍然于紙上,老爺子是一邊撫摸胡須,一邊搖頭晃腦,可見其是沉醉其中。
賈瑞就站在一旁等候老爺子的批閱,沒錯,這就是賈瑞自己寫的第一篇八股文,上面之乎者也的一大堆。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其五十年老童生的經驗可謂豐富至極,隻見其拿起紅筆開始在上面圈圈改改,不一會兒功夫就改完了。将其遞給賈瑞,賈瑞一看頓時就傻眼了。
賈代儒倒是高興的一邊摸胡子一邊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真可以,不過短短一個半月就吃透了八股格式,不錯不錯,老夫甚是寬慰。你小子要好好按我說的改,知道了嗎?”
賈瑞隻能稱是,你道賈瑞爲何傻眼,隻因爲那一處處批改的都是“寫得不行,再改改”,
你到是說具體該怎麽改啊?
賈瑞收拾了半天措辭:“爺爺,不知孫兒的拙作……
不知該如何改,請爺爺示下。”
隻見老爺子沉思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寫得不行,你拿去自己琢磨吧!”
好懸沒把賈瑞氣死。
“這老爺子是瘋了吧!這還是那個整日闆着臉的老學究嗎?”賈瑞不禁想到。“上個月還哭哭啼啼的,現在怎麽這樣了,我看他臉色挺正常的,沒病啊!”
賈瑞隻好郁悶的自己回房裏慢慢琢磨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文章是不對,得改正,可是沒有老爺子這樣的,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誰讓自己沒錢呢,隻能就先這樣了。
當然了,他也知道老爺子是覺得他自己水平低,說不出來是怎麽回事,可是這該死的傲嬌是怎麽回事?
族學現在已經進入正軌,除了那些逃課的都在用功讀書。最小的賈蘭賈芹都已經學完了《中庸》、《大學》,學業進步很大,而那一批逃學請假的也已經确定不來了,包括金榮、賈寶玉等人。
所以現在他和老爺子是輪流,一人上一天,都輕松了不少。
賈瑞自己保持着每三天寫一篇文章的态度,都交給老爺子批閱,然後自己拿回來,尋着錯處自己慢慢琢磨該怎麽改,畢竟老爺子就是一個嘴強王者。
時間就這樣過去,在端午節的前幾天,突然傳來了噩耗,甯國府的大少奶奶秦可卿沒了。賈瑞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才想起來這事兒。
“這時間不對啊,她應該是今年正月裏沒的啊,怎麽成了今天,當然賈瑞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是一個身份成謎的女人,有很多人都說他是義忠親王的女兒,是被賈母給害死的,也有人說他是和自己公公賈珍那啥被人撞見了,羞愧難當,抑郁身亡。
反正對于現在的賈瑞來說,也隻是緬懷一下這位紅樓第一美人罷了。畢竟自己人微言輕,自己也是先苟着罷了。
等到葬禮那天,也算是見證了賈家最後的輝煌。八公中的五個都是親身到來,侯爵伯爵更不用說,四王都在路上遙祭,北靜王水榮更是親自到來,還有皇室也是派人送出祭禮。那一日可謂是極盡哀榮。
當然這些都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普通族人罷了。
于是賈瑞很快就收拾心情繼續研習八股,誦讀文章,每日裏練練《養身功》,睡覺前運轉《蓮花觀想法》,每三日交給賈代儒一篇八股文,雖然這老爺子越來越傲嬌,但是批改一向認真,總能指出自己的錯處,再加上教導那些族學學生,日子就這樣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冬意襲來,人們都換上了厚衣服,直到老太太要去燒香拜佛,才發覺這日子已經來到了十月十五。就在這一天,老爺子拿着自己的文章告訴自己,他已經找不出其中錯誤了。
直到這時,賈瑞才如同夢中醒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日裏都充實無比,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
所以賈瑞不禁有些有些呆愣的問老爺子:“所以呢?”
賈代儒氣的吹胡子瞪眼,把文章直接砸在了賈瑞的頭上:“所以你小子現在該滾去金陵參加童生試了。”
賈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賈代儒這個老不修的的督促下已經圓滿出師了。
賈瑞對于時間的把握不清晰,也是沒辦法,曹老爺子的筆下,時間混亂無比,有時還自相矛盾比如:
“二爺打發回來的。林姑老爺是九月初三日巳時沒的。”
明明是殘冬才傳病危,如何九月份才入冬,人就木有了呢?
這個問題明顯是蛋疼到……無解。好在無關大局。反正黛玉長住榮國府的内外因,倒也齊備了。爲了女一号,林如海該死。然後送殡。北靜王水溶道祭。見到寶玉。又是一對好基友。(所以作者菌自己梳理時間線了。)
賈瑞知道,自己是金陵原籍,所以想要參加科舉就隻能如此。
畢竟自己家沒錢沒地位,不能像賈珠那樣直接花錢進入國子監,畢業直接參加鄉試,一直在神京不用出遠門,自己隻能從童生一步步往上考。
現在林如海已經涼了,是九月初三沒得,林黛玉也是第二年三月初回來的,那麽除去守孝的三個月,神京到揚州路程是三個月左右,大觀園的戲碼要開始了。
而自己現在出發,到揚州是正月十五以後了,童生試是二月份開始,自己現在就是半個月的準備時間了。
早一日到早一日适應,别人都是大把時間适應,到自己怎麽這麽短。
不過時不我待呀,今年二十五,明年就二十六了,後世自己是男孩,但是在現在就是老男人了。古人都是二十歲成婚,自己這算是晚婚晚育了。畢竟老兩口說着幫自己張羅,但是到現在也沒個準信。
賈瑞也知道老爺子也是着急了,畢竟自己現在沒有功名不說,年齡也與賈鏈同歲,但是比他小了幾個月,人家的巧姐都出來了,自己卻遲遲說不上媳婦,不說好人家的姑娘,就是丫鬟出身的都看不上自己,史上最慘穿越者在此。
不過也算不錯,終于将老爺子薅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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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