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馬沙一行退房去車站。
一出門,馬沙就看見街角一群可能是苦力的黑人聚集在車站堆場圍欄外分西瓜。
據說現實世界19世紀的西瓜又小又不甜,難吃得很,所以才給黑奴吃,馬沙不知道這個說法的真假,但是他看這個世界黑哥們吃的西瓜,完全是他熟悉的那種大西瓜。
他在這看這幾個黑哥們一人半個西瓜,用勺子舀着吃,瞬間看饞了。
于是他對安德裏亞說:“等一下。”
女孩好奇的停下來,疑惑的看着馬沙。
馬沙大步走向黑哥們,掏出一個25分的銀币,指着地上沒人吃的半個西瓜:“這個賣我。”
馬沙已經知道,聯邦貨币在西部接受度不高,但是硬币因爲是銀鑄造的,所以不在此列。
接受度不高的隻是聯邦的紙币。
黑哥們接過銀币,咬了一下,确認是真的之後,就把那半個西瓜交給了馬沙。
“勺子也給我一個新的。”
黑哥們照做了。
于是馬沙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挖了一口西瓜。
一開始他還擔心,這邊的西瓜隻是看着像西瓜,吃起來難吃,沒想到入口之後還是地球那味道。
馬沙直接不懂了,這西瓜這麽好吃,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類對糖分過敏嗎?
這時候,馬沙注意到行人都在看他。
盡管西部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似乎還沒有影響到普通的老百姓,周圍的居民都早早的趕到了黑木鎮,等待着火車的抵達。
所以黑木鎮的大街人頭湧動,遠不是之前呆過的小城鎮可以比拟的。
這些人現在都在看稀奇一樣盯着馬沙看。
還有人小聲說:“果然震旦人和尼格人一樣,都是賤種。”
馬沙适應力比較強,已經差不多習慣這些刺耳的聲音,他一邊恰西瓜,一邊美滋滋的走向安德裏亞。
安德裏亞驚得合不攏嘴:“你……诶?你沒吃飽嗎?明明我還把我的面包讓了一半給你呢。”
馬沙也不解釋,直接一勺西瓜塞她嘴裏。
周圍圍觀的人發出“哦”的聲音,仿佛看見馬戲團的演員表演了一個驚險的動作。
賣西瓜給馬沙的黑哥們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還拍打那些沒發現情況悶頭吃瓜的兄弟們的肩膀,一起看。
安德裏亞一臉震驚,她先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嘴裏的西瓜,然後一副必死的決心咬了了下去。
馬沙看她咬下來,趕忙把勺子抽出來。
就勺子離開安德裏亞嘴巴的時候,還“啵”的一下。
安德裏亞用手掩着嘴,并沒有停下咀嚼。
紅色的汁液從她嘴角低落,落在禮服低開襟圍起來的肌膚上。
她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馬沙。
周圍有人起哄:“鞭刑!對主人不敬的奴隸就要鞭刑!”
其他白人猛醒過來,一起高呼:“鞭刑!”
安德裏亞一把搶過馬沙手裏的勺子,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挖了一勺西瓜放進嘴裏。
馬沙:“好吃嗎?”
少女連連點頭。
然後又挖了一勺塞嘴裏。
這下圍觀群衆被整不會了。
黑哥們都震驚了,他們大概第一次知道,手裏的西瓜還能讨好膚白貌美的老英格利斯正黃旗大小姐。
安德裏亞連吃三口之後終于說話了:“爲什麽這個會這麽甜?這麽好吃?”
“因爲它是西瓜啊。”馬沙隻能這麽回答。
安德裏亞又連吃兩口,然後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目光。
她尴尬的把勺子還給馬沙:“額,你繼續吧。”
“待會你要是口渴了,可以來一口。”馬沙說。
“好啊……再說吧,我們去車站吧。”安德裏亞轉身,向着車站走去。
蘇蘇這時候開口道:“媽媽教過我的,不能吃西瓜,說再甜都不能吃,會被瞧不起的。”
“沒事的。”馬沙笑道,“不用那麽在意别人的目光。”
“真的嗎?那我也來一口。”
蘇蘇說完張大嘴巴,昂着頭,跟嗷嗷待哺的雛鳥一樣。
馬沙挖了一口西瓜,塞進蘇蘇嘴裏。
“好甜!我還要!”
“你吃完再說。”馬沙連着往嘴裏塞了幾口。
這時候他們跟着安德裏亞到了車站入口。
安德裏亞推門進去了,馬沙正要跟上,一個老白男站出來,擋住了馬沙:“我們這裏,不允許奴隸的食物進入。”
安德裏亞馬上轉身質問道:“這個規定寫在哪裏?指給我看看。”
幾個老白男圍過來,看着安德裏亞笑,其中之一說:“沒有寫在哪裏,這是潛規則,大家默認的。”
看來安德裏亞身上那股老英格利斯正黃旗範兒,對這幫年輕的、一看就沒啥文化的牛仔沒用。
不過這幫人也沒有像對待酒館女侍那樣直接動手揩油,隻是用夏流的目光打量着安德裏亞。
安德裏亞大部分衣服和她的馬一起完蛋了,所以她沒有坎肩可以隐藏她的高體脂率——這禮服還是昨天那件,幹洗了一下就繼續穿了。
這個時候,這幫白男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馬沙身上了。
于是他把西瓜塞給蘇蘇,自己默默的摸出手套,準備誰敢對安德裏亞動手動腳,就把手套甩他臉上,用西部的方式解決問題。
攔着馬沙的老白男說:“多好的娘們啊,可惜看上了震旦人,居然還能忍耐他給你喂這種血一樣的東西。”
安德裏亞:“這東西很甜,很好吃,他教會了我不要被世俗的常識束縛,讓我獲益匪淺。以後我都會把西瓜當成夏天的消暑佳品。”
老白男:“哦喲喲喲,聽聽聽聽,這已經完全被這個震旦人征服了!”
“是啊!可能那個震旦人很強壯吧!”
“怎麽可能!那可是震旦人,我要強壯十倍,要不這樣,小姐,你試試我?”
話音落下,粗野的笑聲響徹整個售票室。
馬沙決定了,就用手套扔帶頭挑事的白男。
被手套砸臉的白男還一臉莫名,他接住從臉上掉下的手套,扭頭看着馬沙,一臉疑惑。
馬沙拍了拍腰間的槍。
“哦喲這個震旦人居然向我挑戰……”老白男死死的盯着馬沙槍套裏的武器。
那是白瑞德送給馬沙最後的禮物——“火球槍”。
這槍有個特點,外表異常的浮誇,握把是用不知道是象牙還是玳瑁的白色材料做的,有着珍珠一樣的質感。
擊錘雕刻成了鷹頭的形狀,鷹的眼睛不知道是玻璃還是鑽石。
彈倉相對而言比較質樸,但也鑲嵌了銀色的紋理。
總之這槍看起來就是那種久經戰陣的神槍手會用的玩而已。
老白男一看馬沙槍套裏這槍,氣勢就萎了。
他的朋友們還納悶呢,一低頭看馬沙腰上的槍,就一起沉默了。
突然,其中一個人說:“比爾,别怕,可能是這位小姐買給他的禮物呢。”
叫比爾的老白男高呼:“對啊!媽的,一個震旦人,居然也吃起軟飯了!”
回過神來的白男們一起起哄:“打死他比爾!”
“上啊比爾!”
比爾似乎重新取回了勇氣,他指着馬沙的臉說:“我要把你打死,然後用你的槍,睡你的妞!”
安德裏亞厭惡的驟起眉頭。
馬沙正要回應,突然聽見背後人群騷動起來。
老白男經不住好奇,扭頭向騷動的方向看去,馬沙也趁機回頭。
結果他看見一輛聯邦軍的坦克,拖着一具巨大的猛犸屍體沿着主幹道走來。
比爾:“卧槽!”
本來聚集在馬沙和比爾周圍的人群,全都湧到路邊看熱鬧了,所以馬沙等人反而獲得了良好的視野。
他看見上校安德森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坦克前方,身後跟着緬因第六騎兵團的團旗。
突然,人群中一偶閃光。
馬沙吓一跳,然後才發現是記者拍照時打的閃光燈——這時候的閃光燈都是用劇烈燃燒來發光,跟閃光彈的原理接近。
1856年就有照相和閃光燈了?
算了,這個世界有各種神奇的魔法煉金術什麽的,科技發展快一點也正常。
這時候,安德森上校突然注意到馬沙。
他揮了一下馬鞭,催馬前行,在車站前翻身下馬。
馬沙知道安德森不可能是來找自己這個震旦人的,所以往旁邊挪了一步,讓安德森看見在屋子裏的安德裏亞。
安德森上校對安德裏亞脫帽緻敬:“您還沒離開啊,加斯多甯小姐。”
“今天的火車還沒有到。”安德裏亞笑道。
這時候拿着照相機的記者擠上前來:“上校!能請您講一下獵殺猛犸的過程嗎?這可是危險度4的怪物啊!”
安德森上校向記者介紹安德裏亞:“不是我的戰果,是這位安德裏亞小姐指揮自己的護衛完成的偉業。我正打算向國會申請授予她國會榮譽勳章。”
記者立刻把照相機對準安德裏亞,閃光燈噗的一下爆出一股煙。
“小姐,請問您是如何擊敗猛犸的?”
記者問。
安德裏亞莞爾一笑:“其實我隻是負責提供支援,用炸藥。是這位馬沙先生,用手裏的武器完成的擊殺。”
這記者倒是不管馬沙是個震旦人——不對,可能他覺得馬沙是個震旦人更好,更有話題性。
“沙先生,請問你是如何擊殺猛犸的?”
馬沙:“首先,我姓馬,我們震旦人名字是姓在前。至于我擊殺猛犸,主要是靠我的朋友白瑞德——懷特·瑞德自我犧牲,給我創造了機會。”
馬沙本來想說大部分歸功于白瑞德的自爆,但是安德裏亞插進來:“瑞德先生有效的牽制了猛犸,給馬沙創造了攻擊機會。”
看來安德裏亞打算把功勞大部分分給馬沙。
說不定她覺得這是白瑞德的期望。
馬沙隻能接過話茬繼續說:“猛犸非常生氣,所以張開嘴打算把我吞下去,我用這把槍,先發射了一發火球術,炸開猛犸的下颚,然後對露出來的腦子狂射。”
“您的手槍是有火球術的嗎?”記者問。
馬沙點頭,然後把槍拔出來,給記者看它全貌。
記者驚呼:“這槍握把上有柯爾特的簽名!這是柯爾特先生親手鍛造的武器!”
馬沙壓根沒發現有簽名,他以爲那是雕花。
“額,對的。這是柯爾特先生的作品,上面附加了三環奧術火球術,每天能用一次。”馬沙回應記者。
“真是太了不起了!向您的勇氣和柯爾特先生的技藝緻敬!”記者露出滿意的笑容,“那麽,感謝您接受采訪……”
“記者先生。您來得正好。”馬沙說,“我正要和這位比爾先生決鬥,能請您當個公證人嗎?”
記者大喜,可能因爲決鬥也是新聞:“當然可以啦!”
比爾:“什麽?呃,這……”
馬沙看見豆大的汗珠從比爾腦門流下。
安德森上校:“我也來當證人吧,正好見識下傳奇神槍手懷特·瑞德徒弟的槍法。”
——得,上校誤以爲白瑞德是馬沙的老師了。
比爾臉的臉蒼白得像個死人。
馬沙腦袋一抽,問他:“比爾先生,您沒事吧?您的臉怎麽白了?”
“我我我我我,我是白人啊!”
——不對,你應該說防冷塗的蠟啊!
唉,不能指望白人也能對上這個梗。
這時候,比爾的狐朋狗友裏,有人驚呼:“懷特瑞德,難道是幹掉比利小子的那個瑞德?”
看起來比爾這時候也終于想起來白瑞德的名字了,他腿都開始抖了。
馬沙:“那您請把,兩位公證人在,肯定能保證公平。”
“我我我……”
突然,比爾咔的一下給馬沙跪下了:“我錯了,我不該調戲這位小姐,你放過我吧!”
可能是因爲跪地求饒太羞恥了,比爾現在臉又發燒一樣的漲紅了。
馬沙:“你臉怎麽又紅了?”
“我我我……”
馬沙:“你容光煥發,對不對!”
“對對對,我容發煥光!容發煥光!”
馬沙這時候說的是英格利斯語,比爾沒文化,拼錯了英格利斯語的容光煥發這個詞。
以他的教育水平,大概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聽過這個詞,也不知道什麽意思,錯是正常的。
馬沙:“盡管你容光煥發,但這事兒不能這樣算了。來!”
馬沙拉過一張椅子,擺在比爾面前,然後擡起一隻腳踩在凳子上。
“把我的鞋子舔幹淨。”他說。
比爾愣了一下,然後橫下一條心,向前一趴,兩手抱住馬沙腳脖子,伸出舌頭開始舔馬沙的鞋。
——我草,有點爽啊!
安德裏亞拍了拍馬沙肩膀:“差不多得啦。”
“不行。”上校開口了,“他給我們白人丢臉了,他必須負起責任來,舔幹淨!”
馬沙皺眉。
他就不想讓這個狗上校如願,于是把腿抽回來,把還要舔的比爾推開。
“滾吧!别妨礙老子坐車!”他吼道。
比爾屁滾尿流的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