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三步并作兩步,到了安德裏亞跟前。
少女湊近他吸了下鼻子,眉頭微皺:“昨天我還沒發現,你好幾天沒洗澡了吧?”
馬沙:“這是西部啊……”
“農場有水井啊,水又不用錢,爲啥不每天洗?”
馬沙心想我哪兒知道啊。
要是全程他自己控制這個身體,肯定每天至少用水沖一沖擦一下,可問題是他才接管這個身體四十八小時多一點。
安德裏亞又湊近蘇蘇聞了聞,眉頭緊皺:“蘇蘇也是,臭臭的,味道雖然不大,但是臭臭的。”
蘇蘇不知道爲啥聽說自己臭臭的還挺高興的,高呼:“臭臭蘇蘇!”
可能她覺得這倆詞湊一起比較可愛?
安德裏亞摸出個卷軸,滋啦一下撕開,魔法的力量立刻籠罩了馬沙和妹妹。
接着馬沙就聞到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
馬沙:“你用魔法給我們洗澡了?”
“對,洗澡術卷軸,女士在荒原上旅行的最佳伴侶——廣告上是這麽說的。”安德裏亞湊近馬沙抽了下鼻子,“嗯,看來效果還不錯,至少聞起來挺香的。進去挑衣服吧。”
說完安德裏亞轉身推開裁縫店的門。
剛剛那個肥胖的女人已經在店裏等着了,那個黑人老女仆也在。
胖女人畢恭畢敬的迎上前:“歡迎各位大駕光臨。”
說完這句,她壓低聲音看着馬沙小聲說:“其實我早就想那個麻煩的老大被人幹掉了。”
馬沙驚訝的問:“爲什麽?他不是你的親兒子?”
“确實是親生的,但是他整天惹事,今天把皮場的人打了,明天在外面亂開槍打獵打死了附近農場的牛。以前我還能抽他,現在他整天拿着槍,我不敢抽他了,怕他什麽時候把我這個媽媽給打死。”
……這什麽魔鬼一樣的親子關系?
太孝了,這就是西部嗎?
胖女人話鋒一轉:“不知道這位震旦小夥子你想要什麽款式的衣服?你妹妹又要什麽款式?”
馬沙指了指安德裏亞:“她幫我選。”
胖女人立刻一臉笑容轉向安德裏亞:“這位小夥子應該比較适合管家風格的……”
“我要那一件,”安德裏亞打斷了胖女人的話,指了一件長大衣,“還有這個馬甲,襯衫,以及這條馬褲。”
“好的,安,給小姐拿過來。”
黑人女仆動作非常迅速,一下子就把安德裏亞選的男裝拿到了馬沙面前,卻沒把東西給馬沙:“請跟我來,這邊可以試衣服。”
馬沙伸出去的手停在辦公,最後隻能無奈的放下。
“好吧,帶路吧。”他說。
安德裏亞笑眯眯的對馬沙揮揮手。
馬沙跟着老女仆進了廳堂側面的試衣間,老女仆二話不說開始脫他衣服。
馬沙十分的尴尬:“等一下,你出去就行了,我自己能換衣服。”
老女仆看了馬沙一眼:“那樣女主人會認爲我偷懶的。您不用在意我,我是尼格人,被我看到也不會怎麽樣。”
馬沙皺起眉頭。
他來自新中國,不認種族主義這一套。
“聽着,你這樣想是不對的,”馬沙正色道,“你和我一樣是人,不應該有這樣自輕自賤的想法。”
然後老女仆困惑的表情,讓馬沙意識到,自己剛剛這番話裏面有好幾個單詞她估計就沒懂。
老女仆說:“抱歉,我不懂那麽多詞,我隻是個女仆。請您換衣服吧。”
馬沙沒辦法,默默更衣。
他把所有衣服都脫下後,老女仆問:“這些破衣服就不要了吧?我幫您拿去扔掉吧?”
馬沙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把安德裏亞剛剛選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
老女仆抱着一面鏡子站到馬沙面前,笑道:“很帥氣,那位小姐一定會喜歡的,你肯定會成爲她的管家。”
馬沙皺着眉頭,這個瞬間,他确确實實的感受到自己和老女仆之間有一層可悲的壁障。
但他忍不住打破這壁障:“成爲管家?我就不能娶她嗎?”
老女仆大驚失色:“娶她?不不不,這是不行的,小夥子,她那麽漂亮,她的金發就像陽光一樣亮,眼睛藍得像寶石一樣,她肯定會嫁給一個一樣白皮膚金發的紳士。實際一點,小夥子。”
馬沙沒有回應,隻是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着裝。
老女仆還在說:“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你也不要把這個想法跟任何人說。唉,要是一個尼格人敢說這樣的話,肯定會被他的主人活活抽死,天哪,太可怕了。”
馬沙默默的穿戴完整,他一刻也不想和這個老女仆在一起了。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試衣間,站到安德裏亞面前。
安德裏亞笑道:“嗯,很不錯,不虧是我挑選的。”
因爲老女仆的話,馬沙再一次審視安德裏亞,依次看着她那仿佛打了臘一樣光滑亮麗的金發、那寶石一般的眼睛,還有筆挺的鼻子……
确實是個美人,就算把她前面的防撞輪胎去掉,也是魅力十足的美少女。
安德裏亞絲毫不在意馬沙審視的目光,她拿起兩頂帽子:“你看這兩個帽子,你更喜歡哪一個?”
馬沙指着她右手的牛仔帽:“我比較喜歡這個。”
因爲這頂帽子讓馬沙想起布雷斯塔警長,幾乎是警長同款。
戴上說不定會覺醒熊的力量。
安德裏亞看了看馬沙選的,直言道:“你選衣服的水平很一般嘛。”
馬沙撇了撇嘴,直接拿過帽子戴頭上。
“也行,你喜歡就好。”安德裏亞說,“再來就是給蘇蘇選衣服了,我選的這套……你幹嘛?”
馬沙在安德裏亞的注視下,徑直走到貨架前,拿下一件綠色的墨西哥鬥篷。
好吧,這個世界沒有墨西哥,不知道這鬥篷叫啥,反正就是伊斯特伍德在經典西部片荒野大镖客中披的那一款。
行走西部,怎麽能沒有這樣一件鬥篷呢?
馬沙把鬥篷披上之後,看着安德裏亞——選了衣服當然要看妹子反應。
安德裏亞一臉無語,這表情讓馬沙想起上輩子自己穿了老媽選的衣服去上班時單位妹子們的表情。
安德裏亞:“額,行吧,隐藏自己的槍械,有助于偷襲。”
胖女人試探的問:“那我把這鬥篷也算上?”
“對,算上吧。蘇蘇我們去換衣服好不好?”
“好!”蘇蘇大聲說。
然後安德裏亞就牽着蘇蘇的手往後面走去,老女仆趕忙抱起安德裏亞選的那些衣服跟上。
店面裏就剩下馬沙和胖女人。
胖女人立刻拉下臉,不懷好意的看着馬沙:“我是不知道你怎麽騙到那位小姐的,但是你最好别想入非非了,她不可能看上你,就你那黃皮膚,哼。”
馬沙哼了一聲:“黃皮膚怎麽了?”
“黃皮膚醜的要死,你看看那位小姐,白得像雪一樣,多好看,你們站在一起,就是不配。我勸你啊,趁着現在她對你印象不錯,争取當個管家吧。”
馬沙很不爽,本來他還沒有那種非要泡到安德裏亞的想法,現在被老女仆和這胖女人連着這樣說,他就要試上一試了!
但馬上他就洩氣了,因爲他上輩子戀愛經驗是0啊!
安德裏亞這容貌,這身材,比馬沙上輩子心儀的女神還要強上一個境界,自己能泡到嗎?
胖女人觀察到馬沙的表情變化,可能誤解了,便說道:“哼,很好,看來你還是比較現實的。當管家挺好,也是體面人,以後說不定還能蓄上幾個尼格奴隸,買個小莊園。”
馬沙冷笑一聲,對胖女人說:“你别誤會,誰想在你們這地方紮根啊,我是要回祖國去的,不過我在這邊暫時有些事情沒辦完,等辦完了我就買船票回家。”
胖女人朗聲道:“那最好了,要我說,你們震旦人就應該這樣,修完鐵路拿着工錢就滾回你們自己的國家去。”
馬沙差點沒安耐住又扔手套,他算是明白了,被打死的那個喬伊是從哪兒學到的惹人厭的本事:絕對是從他媽媽那裏遺傳的啊!
胖女人又說:“你居然能打敗我的兒子,是跟那位紳士學的槍法吧?那紳士一看就是個高手,我那傻兒子也是不長眼。”
馬沙正要說點啥,安德裏亞從試衣間出來了,笑着對馬沙說:“你絕對想不到你妹妹變成什麽樣了。”
“我看你也能猜出來大概。”馬沙回答,“你還能選一套跟你自己的衣服截然不同的款式?”
安德裏亞皺眉:“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應該讓白瑞德教教你怎麽哄女孩子。”
馬沙聳了聳肩。
安德裏亞嘴裏發出“锵锵”的聲音,往旁邊撤了一步,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她彎腰的時候,胸肌忠實的展現着地球的重力。
小姑娘一身天藍色的小号騎馬裙,看起來就像哪個歐洲國家的公主。
她那對貓耳朵上挂了流蘇裝飾,看着更像是一對飾品了。
胖女人笑眯眯的贊歎道:“不愧是小姐選的衣服,真好看!”
安德裏亞很開心,她湊近馬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話啊,人家裁縫店女主人都說好了。”
馬沙:“很好看。”
“怎麽感覺你有點敷衍啊。”
“那我能怎麽辦?寫一首十四行詩來贊美你選的這套衣服?”
安德裏亞臉上出現調皮的笑容,她一口答應:“好啊!你來一首吧,我聽着。”
馬沙隻是在皮,沒想到會這樣展開,當時就尬住了。
安德裏亞看着馬沙尴尬的表情,笑得可開心了。
看着她的笑容,馬沙又想到剛剛胖女人和黑女仆的話,突然決定試一試,自己這裏要是能扔出來一首驚豔的十四行詩,那可是個巨大的加分項啊。
地球的十四行詩就是西方的格律詩,有一套“格式”,得按着格式來寫。
既然馬沙這個語言外挂,給十四行詩找了個對應的譯名,馬沙大膽的推測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東西。
馬沙決定試一試,把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搬過來。
但是這有個問題,馬沙隻背過一首莎士比亞的英文原版詩,這是大學時代爲了向女神表白背的,結果還沒用上呢,他就看到女神和高年級師兄在女生宿舍樓下抱着啃了。
後來馬沙本着背都背了不要浪費的原則,在每個需要展現才藝的時刻,都會背誦這首詩。
在被發現他隻會這唯一的一首之前,效果都很好。
不過現在用這首詩,不太合适。
因爲這是一首示稱贊女神的詩,不是用來稱贊妹妹的。
對着妹妹說“但是你的常住之夏将要永不消退,那爲你所有之美也将無改觀”好像哪裏不對……
馬沙正猶豫呢,忽然注意到裁縫鋪的胖女人輕蔑的看着自己,立刻就決定豁出去了。
不就是被安德裏亞當成死妹控嘛!這個代價我承受得住!
于是馬沙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過的唯一一首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順帶一提,這首也是莎翁的詩裏,在中國流傳最廣的。
很多文藝青年一看到它的中文名就能想起來:《我應否把你和夏天比美?》
這其實是全詩第一句的譯文,莎翁的十四行詩有個特點,它就和很多音樂家創作的樂曲一樣,隻有編号,這一首是詩集中的第十八首,所以就按照慣例用第一句當标題了。
“我應否把你和夏天比美?”
馬沙背完第一句,先裝作醞釀下一句的樣子,觀察安德裏亞的表情。
女孩有些驚訝,眼中閃着期待的光。
于是馬沙繼續背:
“你比夏日更其美好溫和:
“強風誠有吹撼五月可愛的花蕾,
“夏之爲期全太短暫匆匆忽過:
“天上日照有時又何炎熾,
“太陽的黃金臉色也複常被陰翡掩沒:
“美麗的事物終有一天會失去它們的美麗,
“隻因它們遭遇不測或者自然之變的剝奪。”
背誦的過程中,馬沙已經能聽出來自己的翻譯外挂翻譯出來的成品确實有着韻律感——雖然他完全不懂英格利斯語。
安德裏亞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驚喜,嘴角也微微上揚,她盯着馬沙,眼裏帶上了别樣的光彩,寶藍色的瞳孔映照出少年的身影。
與此相應的,裁縫鋪的胖女人疑惑的來回看着馬沙和安德裏亞。
馬沙沒管她,繼續注視着安德裏亞,一邊繞着她踱步,一邊繼續:
“但是你的常住之夏将要永不消退,
“那爲你所有之美也将無改觀,
“當你已在不朽的詩篇中和時間合一
“死神便休再誇口你正在他的陰影中盤桓:
“斯世尚有人視息,我詩長存予君生命至無極。”
最後一個音節念完,整個裁縫鋪安靜下來。
馬沙和安德雷亞對視着,一種奇妙的氛圍橫亘在兩人之間。
安德裏亞似笑非笑,朗聲問道:“你這是稱贊你妹妹的?”
馬沙第一反應是直球攻擊安德裏亞,說“這是稱贊你的”,然而出口前一刻他慫了,改口道:“當然是稱贊妹妹的。稱贊妹妹,也稱贊你給她選的衣服。”
“這樣啊~”安德裏亞拖長音,“那真是遺憾啊,如果是稱贊我的,我會非常高興呢。”
馬沙是沒想到,自己選擇了慫一波,人家妹子反而直球進攻了。
但是不等他反應,安德裏亞就轉向小姑娘:“蘇蘇,剛剛你哥哥做了一首非常棒的十四行詩來稱贊你哦。”
蘇蘇一副受到文化沖擊的樣子:“我哥哥會寫詩??”
安德裏亞:“怎麽了?他不會嗎?”
馬沙這邊心提到了嗓子眼,萬一蘇蘇說“我哥就是一農民根本不可能會寫詩”就麻煩了。
但是蘇蘇歪了歪頭:“我……不記得了,會嗎?”
馬沙松了口氣。
蘇蘇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對的,本來的馬沙絕對不可能寫詩,所以作爲妹妹的蘇蘇也留下了這個印象。
然而蘇蘇除了這個印象之外其他都忘了。
所以馬沙這個冒名頂替者滑過去了。
安德裏亞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她笑眯眯的對蘇蘇說:“他寫得非常好哦,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十四行詩了。”
那是啊,莎士比亞的名篇啊。
馬沙得意的想,不過在這個世界,它是我的名篇了。
這時候,裁縫鋪的胖女人打斷了馬沙等人的對話。
“那個,我不懂詩,剛剛那詩,難不成很好嗎?”胖女人小心翼翼的問。
安德裏亞點頭:“對,非常好哦,好到可以到号角報上發表呢!這樣,我們到有郵局的城鎮之後,我寫信給《号角報》和《預言家日報》,附上你的詩。”
胖女人驚得都合不攏嘴:“這……一個震旦人怎麽可能……”
“我就是寫出來了。”馬沙兩手一攤,“難道你想說我抄襲其他人嗎?”
其實就是抄襲的,但是架不住馬沙臉皮厚。
安德裏亞:“我可以證明不是抄襲的,我受過最好的教育,我都從來沒有聽過這首詩,可以保證是馬沙原創的。”
說完安德裏亞扭頭看着馬沙,問道:“你該不會是臨時起意寫出來的吧?現場即興寫這樣的詩,我可要嫉妒啰。”
馬沙笑道:“沒有啦,其實是我夢中找一位異世界的大文豪抄來的。”
“原來如此,找夢中的大文豪抄來的呀,難怪難怪。”安德裏亞連連點頭,“那就沒辦法啦,夢境中的大文豪叫什麽啊?我們至少要保證人家的署名權。”
馬沙:“好像叫威廉·莎士比亞。”
“這樣啊,那我們在号角報上發表的時候,就用這名字吧。”
得,我成莎士比亞了。
不過也确定了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叫威廉·莎士比亞的劇作家,以後可以放開抄。
裁縫鋪的胖女人觀察了半天馬沙跟安德裏亞的互動,終于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難道加斯多甯小姐您在……和這個震旦人……”
安德裏亞立刻明白胖女人難以啓齒的是啥,她爽朗的回應:“我們是好朋友。”
胖女人露骨的松了口氣。
馬沙總覺得看到安德裏亞臉上的壞笑了。
下一刻她說:“但是看他這麽有才華,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和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畢竟我在東部的時候,那些少爺們給我寫的十四行詩都糟糕透了。”
胖女人脫口而出:“他是震旦人!”
安德裏亞兩手一攤:“我無所謂啊。”
“那您的父親……”
“我父親死了。我現在就是加斯多甯家的女主人,我說了算喲。”
馬沙很确定安德裏亞現在在拿胖女人開涮,于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剛剛這位胖女士,還建議我當個管家就知足了呢。”
“诶,她這樣說嗎?那她真是短視可笑呢。”
馬沙跟安德裏亞一唱一和,把胖女人一頓奚落。
玩夠了之後,馬沙才心滿意足的掏出金币付了款。
出店門的時候,安德裏亞還故意挽起馬沙的手。
馬沙披着剛買的墨西哥披風呢,所以隔着厚厚的披風.
他就這麽一手牽着妹妹,另一手感受着安德裏亞的擠壓,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裁縫鋪。
一出門安德裏亞就快懷大笑:“你看到那胖女人的表情了嗎?太有意思了。”
馬沙也陪着笑,笑完他輕聲說:“謝謝你幫我出氣。不過,沒問題嗎?從今以後你就是個看上震旦人的瘋女人了喲?”
“這有什麽問題,反正我們在這邊也不會待多久,如果最終決定不接受清剿黑牙殘黨的任務,我們明天就該繼續啓程了,接受任務的話,頂多多待一天。”
馬沙“嗯”了一聲,這時候他有點想提醒安德裏亞她還挽着自己的手呢,但是又舍不得。
然而安德裏亞主動松開了手。
她指着前方的槍店:“衣服有了,更新下武器吧。你那把柯爾特準頭太差了。”
馬沙掀開墨西哥披風,抽出柯爾特看了看說:“這畢竟是我第一次繳獲的戰利品啊,還有點舍不得。”
“你要是願意,可以留下做個紀念,又沒人規定槍手的腰上隻能有一把槍。”安德裏亞說。
馬沙挑了挑眉毛,随後學着白瑞德玩花的,想轉一下槍再插進槍套。
結果啪啦一下,他槍掉地上了。
安德裏亞開心的笑彎了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