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
不能說不可思議，隻能說，有些出乎意料。
第二天。
切斯特餐廳！
洛克從奧迪R8上走了下來，和不遠處，招手的嘉莉，點頭示意。
走了過去。
“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天吧。”
洛克如是的道着，看去嘉莉：“你和貝蒂在紐約第一電視台實習的怎麽樣？”
嘉莉說道：“很不錯。”
換了一個城市之後，真的如同換了一種人生。
跟紐約一對比，嘉莉幾乎每一次都覺得，奧古斯塔，無疑是一個地獄，而且，還是活生生的地獄那種。
進了切斯特的辦公室。
開門。
煙霧缭繞。
“嚯！”
洛克揮了揮手，瞬間，裏面的煙霧如同長龍一樣咆哮而出：“老夥計，你這是打算品嘗一下癌症的滋味嗎？”
好家夥。
洛克直接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外面：“我不進去了。”
切斯特從濃霧的煙霧之中走了出來，叼着煙，表情，有些唏噓。
十分鍾後。
洛克從切斯特那邊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了。
亞瑟是殺了哈裏。
但……
是哈裏先背叛了他所在的殺手公司，所以，殺手公司讓亞瑟自己來處理哈裏，也算是，保留哈裏最後的尊嚴，同時，也是給亞瑟一個面子。
如果要讓其他人的話，這年頭，想要晉升的殺手多了去了，而且，玩的花活，那根本不是洛克這種傳統殺手可以比的。
如果哈裏是交給新生代殺手的話，估計，哈裏會死的毫無尊嚴。
切斯特看着腳下的哈德遜河，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家夥被人設局，下套了，将他們公司的十幾名殺手的資料洩露出去了，導緻，他們公司，損失慘重。”
洛克點了點頭：“那死得不冤。”
你如果說，公司無緣無故的要殺了你，那有些冤枉。
但出賣自己人，洩露公司機密，不管怎麽樣，都是你不對在先的，所以，死得能叫冤枉嗎？
哈裏死定了。
所以，亞瑟再不忍下手，但在知道哈裏必死無疑之後，爲了避免其他殺手讓哈裏毫無尊嚴的死亡，選擇了體面的送走哈裏。
一槍爆頭。
洛克放下切斯特遞過來的，哈裏坐在輪椅上，眉心中彈，一槍GG的照片，歎了一口氣：“世界變化太快，兩天前還說在一起吃個飯呢。”
兩天前還好好的，結果，一眨眼的功夫，人都沒了。
而且，還是自殺的那種。
畏罪自殺。
因爲挪用了公司資金，公司已經發現了，所以哈裏悄咪咪的來到了停車場，然後，一槍結果了自己。
機械師嘛，最喜歡的就是僞裝成意外。
洛克抽着手上的雪茄，看去切斯特：“葬禮的話，我過去就好了，你就别過去了，我幫你把我帶去。”
切斯特點了點頭：“我本來也沒打算過去。”
他退休了。
毫無保留的退休。
他之所以有些惆怅，是覺得，與自己同時代，和自己一起走過秘密生涯的老友，又少了一個罷了，所以才會惆怅的。
僅此而已。
五天後。
洛克出現在了新澤西的公墓中，瞥了一眼旁邊的亞瑟，将手上的花束放在了地上，看着，這上面，連個照片都沒有，隻寫了哈裏·麥肯納名字的墓碑搖了搖頭。
切斯特和他，是那種完全分割了職業與生活的。
但大部分的殺手，都是将職業變成了生活，簡單的來講，就是沒有幾個朋友。
哈裏就是這樣。
就連下葬，都沒有牧師的。
隻有幾個公墓的工作人員默默的鏟土中。
除此之外，就隻有洛克和亞瑟了。
亞瑟注視着洛克放下來的兩束鮮花道了一聲謝謝。
“節哀順變。”
“謝謝。”
洛克皺眉道：“我記得，哈裏好像有個兒……”
說話間。
就在這時，一個留着小平頭，絡腮胡，穿着一件皮夾克的男子，抽着煙，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将剛剛去墓園管理處交錢之後，剩下的一些零錢和收據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然後，就看到了墓碑那邊的亞瑟。
“歐尼謝特！”
哈裏·麥肯納的兒子，史蒂夫·麥肯納看見亞瑟，丢掉了手上的煙頭，和亞瑟握了握手：“天殺的亞瑟·畢肖，好久不見。”
亞瑟面無表情：“節哀順變。”
史蒂夫·麥肯納扯了一下笑容：“不必，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多長。”
然後。
史蒂夫·麥肯納便是直接離開了。
走的很灑脫，畢竟，哈裏是死了，但，他的身後事還是一大堆的，銀行的事情，房子的事情。
很多。
很亂，同時，也很雜。
亞瑟轉身，看着離去的史蒂夫·麥肯納，目光微微的閃爍着。
洛克重新走了出來，看着亞瑟：“我還以爲你是正經殺手呢，沒想到，也不正經，内疚了？”
這可不好。
一個冷血的殺手，突然間，有了其他的情緒，要麽，破功了，要麽，就是在耍什麽壞心眼了。
亞瑟瞥了一眼洛克：“換做是你，你會嗎？”
洛克搖頭：“不會。”
因爲切斯特不會背叛他，洛克對此很笃定，隻要切斯特不背叛他，洛克說了，要提切斯特養老送終的，誰敢阻止他這麽做，他就敢讓那個人知道，什麽叫做人間疾苦！
沒人，能阻止洛克完成承諾，哪怕是當事人也不行。
再者說了。
這性質也是不一樣的。
洛克好奇的看去亞瑟：“到底怎麽回事？”
切斯特那邊隻是簡單的說了，是哈裏被人設局了，損失了一大筆錢，所以，隻能靠出賣公司信息來賺些錢。
亞瑟面無表情：“哈裏參加了一個賭局，結果被人洗了，半個月前，又查出了癌症，爲了給史蒂夫留點錢，所以就想着铤而走險，弄點錢，留給史蒂夫。”
洛克搖了搖頭，不做任何的評價。
畢竟……
死者爲大嘛。
洛克眺望着不遠處，在外面停車場中來回徘徊的史蒂夫，看去旁邊的亞瑟：“行了，我走了，有需要幫忙的話，你知道我手機号碼的。”
亞瑟點了點頭，看着轉身離去的洛克，然後，注視着停車場那邊的人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朝着停車場那邊走了過去。
半個月後。
八月初。
洛克就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紐約日報刊登的離奇死亡案件。
當然了。
對于其他人而言，僅僅是一個非常不幸的意外。
毫無疑問。
這夥人一定就是那個賭局的其他人了，畢竟，亞瑟殺了哈裏之後，終歸是要找人發洩一下的，那麽，有什麽比這貨将哈裏帶上賭博不歸路的家夥更合适呢。
不過……
更讓洛克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亞瑟打來電話，告訴洛克，他有門徒了。
門徒的名字叫做史蒂夫，史蒂夫·麥肯納。
WTF？
怎麽想的。
洛克心中如是的想着，同時，也是在第二天，開着摩托艇，抵達了亞瑟位于馬裏蘭州某個湖中小島住宅上，看見了那在碼頭迎接他的亞瑟，也是這麽問的：“你腦子秀逗了？”
真就覺得，殺一個師傅，感覺很好，所以，打算培養一個徒弟，也殺了試試？
“他來找我的。”
“呵呵。”
洛克直接上島，聽着這句話，直接樂笑了：“你要是真内疚，直接給他一百萬，對你來說，一百萬，不算多吧。”
亞瑟沒有接這句話，笑了笑：“按照約定，他是我的門徒，所以，拜托你了。”
洛克面無表情。
墨鏡後面的洛克，卻是翻了一個白眼。
這就是師徒傳承模式不好的地方了。
畢竟一個殺手的培養，不是靠一個師傅就好了，最起碼，老師也是需要的，如果單靠一個師傅的話，是會有些偏科，不能全面發展的。
不過，洛克雖然也不太需要，但，好歹也是接受過亞瑟的師傅，也就是死去的哈裏有關于意外殺人的系統培訓的。
按照古老的約定規則，如果亞瑟有了門徒之後，那麽，如同當年切斯特的師傅培訓哈裏，哈裏培訓洛克一樣，洛克是需要負責培訓亞瑟的門徒的。
同樣的，當洛克有了門徒，亞瑟也是需要過來幫忙培訓。
不過，洛克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不會有門徒了。
但……
洛克聽着亞瑟的這句話，嗤鼻一笑，明白過來亞瑟想要玩什麽把戲了：“你這不是内疚，你這是心灰意冷，打算退休了啊。”
亞瑟的血是冷的。
比他的血還要冷。
所以，洛克才不會相信，亞瑟真的會因爲什麽内疚而收史蒂夫爲徒的。
更何況，他還是看過機械師這部電影的。
一句話。
亞瑟不是内疚，而是心灰意冷，打算要退休了。
不同于其他行業，殺手不是說退休就能退休的，畢竟，殺手退休不是難事，難的是，殺手退休之後，那以前的仇家和死敵什麽的。
切斯特之所以能夠幹幹淨淨的退休，其實，也是做了一場假死的大戲，這才幹幹淨淨的退休的。
就這，還多虧了切斯特是個自由殺手，而不是公司殺手，所以，退休才會比較容易一些。
但亞瑟？
亞瑟想要退休，就算他自己同意，恐怕，他的公司也不會同意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