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祝野吵架,但是丁費思今天毫不手軟,刷祝野的卡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平時她都會說省點,老是給他省錢,她本來也就摳摳的,但是這回刷卡卻痛快得很,隻要是看着漂亮就讓櫃台的人拿出來看看,大手一揮買它個十枚八枚。
丁費思頤指氣使的,讓祝野就跟在後面拎購物袋,看着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祝野無奈地笑笑,看她進了哪家店,就馬上跟上去。
而丁費思除了脾氣變得有點大之外,和懷孕之前都沒有區别。
因爲之前就查到過丁費思子宮後位嚴重,這個症狀讓她難以受孕,但是,這也導緻丁費思哪怕懷孕了也不顯懷,完全看不出來她懷孕了。
丁費思和别的懷孕媽媽不一樣,别的媽媽挺着大肚子,起身翻身都艱難的時候,她依然能穿着喜歡的衣服四處溜達,像個沒懷孕的人一樣。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順應了丁費思怕影響事業和學業的想法,這個孩子基本沒有帶給她什麽影響。
她不說,沒有人能發現她懷孕了,不管是學校裏的同學還是親戚鄰居,沒一個能發現的。
懷孕的事情丁費思誰也不說,一是因爲她本身就不适合懷孕,怕中途出現什麽問題,心理負擔太重,幹脆選擇不說。二是想過和之前一樣的生活,該念書念書,該出去玩出去玩。
懷孕的事情誰也不告訴,也就相對更自由一點。
祝野本來很不同意,但是拗不過丁費思,隻能随她的意。
就連楊梓都隻覺得丁費思這幾個月好像格外容光煥發,沒察覺她懷孕了。以前她的皮膚霧蒙蒙的,現在卻有一種透亮的感覺,楊梓說起來的時候,丁費思笑嘻嘻的,說可能是這幾個月太開心了。
楊梓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總是像哄小孩子一樣給她買了很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特别是其中有一隻限量的大玩具兔子,松松軟軟的,表情像個傻子,可丁費思晚上就非要抱着睡覺,連祝野都不抱了,搞得祝野很幽怨。
丁費思明明是個大人了,卻被寵得像個小孩子,楊家一直都是男孩子們的天下,那幾個男孩突然有了個妹妹,總是忐忑又開心地想讨好這個小妹妹。
帶她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已經是屢見不鮮,沒什麽吸引力了,還有帶她去買高定裙子的,讓那些高挑的模特專門爲她一個人展示衣服,像走t台一樣一個個從她面前走過,一條裙子接近百萬。一買就是十多條。
還有給她重新裝修了在楊家老宅的房間的,一整個就是迪士尼公主風,又大又圓的軟床,毛茸茸的地毯,複古得像魔鏡的梳妝台,還有一堆堆的玩偶和周邊。
楊光贻的兒子楊何一點都沒繼承到父親作爲軍人的威儀,也不像是個穩重的大哥,楊何本人反而八卦得很,帶丁費思去各路明星婚禮上蹭吃蹭喝,丁費思啧啧感歎,有些明星的結合她想都沒想到,明明在大衆面前避嫌避得老死不相往來,人後卻直接結婚。
還有一些立玉女人設的女演員,連二胎都生了,卻嘴硬說隐婚绯聞都是假的,希望粉絲離她的生活遠一點,離作品近一點。
不是,你,你這也沒有作品啊。
要是有作品需要立啥人設?
而對方發現她和楊何來了,滿臉堆笑,忙不疊拿着杯子跑過來敬酒。
楊少和丁小姐賞臉來參加,這得是多大的面子。
而丁費思幹笑兩聲,如果她是粉絲,現在估計已經脫粉脫得毛都不剩了。
人前是戀愛都沒談過的純情選秀少女,人後是嫁入豪門的二胎媽媽。
這屬于是欺騙觀衆了。
楊何愛搞八卦,而楊堯天的兒子楊須楊桑則和親爸一個路子,喜歡砸錢,楊堯天動辄可以給丁費思打一千萬,楊須楊桑則更離譜。
楊須送了丁費思一個在首都五環馬場的股份,還有幾匹屬于她的馬,五環的馬場,建造成本可見一斑。而楊桑直接給了丁費思一袋金币。
純金的那種。
而丁費思也不過是偶然看見的時候誇了一下而已,楊何卻把金币都送給她了。
金币全是在港城馬賽裏赢回來的,從小攢到大,楊何卻一股腦全送給了自己的小妹妹。
在送給丁費思之前,楊桑猶豫了一下,給褚煙也送去了幾枚,雖然因爲褚煙的身份,他媽媽很是排斥褚煙,但到底也是妹妹,哪怕和褚煙不親近,也應該一視同仁。
丁費思還是第一次收到金币,剛開始以爲是巧克力,發現掰不開,才意識到這可能是真金币。
她拿着錢袋抖了一下,聽金币的聲響,而金币就像是漫畫裏的一樣,無論是形狀還是圖案都毫無偏差,讓丁費思感覺像是活在漫畫裏,像漫畫裏受寵愛的小女孩收到了鼓鼓囊囊的一袋金币。
她不由得嘿嘿笑出聲來,像個小傻子。
丁費思又把那張異域風情的毯子裹着出來,在客廳亂轉,祝野抓住她,無奈地笑道:“幹嘛呢?”
丁費思嘻嘻地仰起臉對他笑,抖了抖手裏裝着滿滿金币的錢袋:“我要拿着金币去全世界探險,我是逃出城堡的小公主。”
她把毯子像披風一樣披在身上,鄭重地邀請道,“小王子,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周遊世界嗎?”
祝野認真地考慮了一下,低着頭看她,溫聲道:“可是我還有小行星要打理,我走了之後,誰來給我的玫瑰花澆水呢。”
丁費思把手比成花的形狀,托住臉天真地看着他:“那你就把玫瑰花一起帶上呀。”
她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爛漫地看着他,眉眼間都是孩子氣。
祝野的角度看她,她身上穿着粉色的睡衣,還披着一張大毯子,手裏拿着一個很漫畫感的錢袋,小小個,眼睛很大,讓祝野想起來漫畫裏那些可愛的小主人公。
他摸摸丁費思的頭:“好啊。”
祝野晚上睡覺的時候,把屏幕投影到天花闆上,摟着丁費思畫畫。
而丁費思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
祝野溫聲道:“這是熱海的花火大會。”
他筆下綻放漫天的星火,人群都是可愛的漫畫小人,被祝野畫成了動态,煙火和星星的頻幀會閃爍,像是正在綻放,而小人們站在東京塔,彩虹橋周圍,擡起短短的手向天空指去,眼睛瞪的圓圓的,嘴長得大大的。
像是在說“哇,你看。”
丁費思眼睛一眨不眨,專注地看着天花闆。
祝野:“花火大會上,有很多把頭發染成五顔六色的小人,他們的頭發顔色和天空裏的煙火一樣。”
畫筆填充着小人們的發色,僅僅是幾筆,露臉的幾個小人就有了明顯的特征。
有穿着特色浴袍眼睛很大的紫頭發,有嘴巴呈現一個v型的綠頭發,還有戴着草莓發卡的粉頭發。
丁費思還意猶未盡的時候,祝野就又開口了。
祝野:“好了,花火大會看完了,我們從本州島離開,坐船去阿根廷最南端的海港烏斯懷亞。”
“然後出發去世界的最南端。”
祝野在屏幕上畫着巨大的冰浪,深海的顔色近墨色,可是翻起來的浪花卻是白燦燦的。
“但是這裏太冷了,這一層海浪湧起來的時候幸運地被凍住了,本來它的生命隻有幾秒,但是凍住之後,就會很久很久地矗立在這裏,還會有企鵝從這裏路過。”
他畫出幾隻蠢蠢的企鵝,正一搖一擺地從巨大的冰浪旁邊路過,鼓鼓的肚皮和呆呆的樣子讓丁費思忍俊不禁。
她伸出手,指着天花闆上的一隻企鵝咯咯地笑:“那隻好胖啊。”
祝野擡頭看向她說的那隻企鵝,他垂眸,丁費思的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意。
發現她喜歡那隻胖企鵝。
他嘴角勾了勾,溫柔地繼續畫下一幀,這一幕裏,那隻最胖的企鵝啪嗒摔倒了。
丁費思靠在祝野肩膀上:“可是它好笨哦。”
祝野繼續畫,那隻企鵝後面的企鵝們沒有發現它摔倒了,依舊呆呆地往前走,被胖企鵝絆倒,摔得四仰八叉的,滿地都是。
下一幕裏,胖企鵝非常自責,決定要減肥,可是它剛把呼啦圈從頭上套進去,呼啦圈就被肚子卡住了,茫然無助的小胖子看着冰面上滑稽的自己,愁眉苦臉的。
它用力想要把呼啦圈拉起來,卻沒想到用力過猛,身體失衡,又摔倒了,在冰面上滑出一段距離才停下。
祝野的聲音溫溫的:“它不想再因爲自己給大家添麻煩,可是減肥太難了,它有點動搖了。”
丁費思有點擔憂:“但它剛剛還因爲太胖絆倒了大家,會被大家責怪的吧。”
祝野垂眸一笑。
下一幕裏,其他企鵝突然出現,合力把摔倒的胖企鵝拉起來。
大家拍拍它身上的碎冰,用力把卡住它的呼啦圈拔了出來。
胖企鵝還因爲後坐力往後滾了一圈。
它不好意思地摸着肚皮,尴尬又臉紅地對大家笑笑。
衆企鵝拿着那個呼啦圈,站在冰面上,團團圍住了它。
祝野平時的畫風幹脆犀利,絕不拖沓,可是在這裏卻軟萌可愛,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無比天真和治愈。
丁費思看着天花闆上的簡筆漫畫,不知不覺睡着了。
看見胖企鵝被大家維護,它也知道了大家不介意它的胖,企鵝家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結局,還沒看到祝野把這一幕畫完,她就滿意地睡着了。
祝野關掉投影,把她摟在懷裏,默默把她平時抱的那隻大兔子踢到一邊。
每天晚上丁費思都要看他畫簡筆漫畫,祝野就摟着她給她畫。
昨天是周遊世界,今天就是小狐狸和狗熊賽跑,後天是城堡裏的小公主被噴火龍帶走。
畫風很簡單,故事也很簡單,可一切都是那麽安谧喜悅。
無論是漫畫内的世界還是漫畫外的他們,都是幸福的。
每天她都能看祝野畫一個happy ending的故事,每天就都是幸福美滿地結束。
童話故事結尾總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她有一種感覺,她的現在就是那一句話的延展。
祝野和丁費思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樸實又真切溫暖的一句話。
丁費思還把祝野畫過的畫配上旁白和對話,保存下來。
祝野的繪畫才能和她的文字功底同時結合在了一起。
她都沒有想過,他們的專業領域還能有這樣的交集。
那一幅幅畫滑過眼前的時候,能真切讓她感覺正在被踏實地愛着。
有家的人,本來就應該是幸福的。
而這段時間,溫柔搬到了樓下,丁費思看見的時候還很驚訝。
但是能和溫柔一起在小區裏遛狗蕩秋千她就很開心,這意味着她多了一個玩伴。
溫柔驚訝于丁費思的孩子氣,更意外于祝野也願意陪她玩鬧。
明明看起來,兩個人就很成熟,尤其是祝野,長相中帶着冷峻的鋒芒,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可是丁費思能在樓下和自己家的邊牧吵架,祝野回來了剛好撞見,不僅不會覺得丁費思丢人,還果斷捏住邊牧的狗嘴陪着丁費思教育邊牧,比丁費思還一本正經。
如果是溫柔或者秦競,遇到什麽事肯定是先把狗狗牽回家,有其他問題再想辦法解決。
在外面和狗狗吵架,給狗講道理這種事,無論是溫柔還是秦競都做不出來。
可溫柔看見祝野和丁費思在樓下訓狗的樣子,卻覺得溫馨到了極點。
自由随性的人,就應該和自由随性的人在一起。
丁費思把祝野給她畫的畫拿給溫柔看,溫柔還看了丁費思的玻璃花房,簡直歎爲觀止。
溫柔有點羨慕丁費思,能被像孩子一樣被寵着。
而丁費思突然問起溫柔一個問題。
“我昨天早上被吵架聲吵醒了,是樓上在吵架還是你和秦競鬧矛盾了?”
溫柔一頭霧水:”我和秦競從不吵架。”
丁費思震驚了。
“還能不吵架?看久了不覺得對方有很多毛病很煩嗎?”
溫柔愣了一下:“有問題不吵架也能解決,就不太需要吵架。”
丁費思拍了拍溫柔的肩膀,感慨道:“你和秦競真是兩個文明人。”
居然還有完全不吵架的情侶。
她和祝野沒幾句就要損一下對方,尤其是懷孕之後,她不怼祝野兩句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懷孕之後,連和家裏的狗她都能吵起來,更何況是祝野。
哦,對了。
說起來,今天還沒有和祝野吵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