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競卻開誠布公:“弑神這個ip,華氏應該找過你了吧。”
丁費思有些不好意思:“确實是找過我了,但我還不能那麽快地決定把ip給誰。”
無盡和華氏都是影視巨頭,和祝野又都有關系,一個是祝野的親哥哥,一個是祝野的發小。
她決定還是公平起見。
“要不我問問華晏,讓華氏也出一個人,看看效果?”
秦競欣然同意:“這樣也好,公平競争,誰都想獨資,但是競争過後才知道合不合适。”
他擡眸看向楊梓:“你覺得呢?”
楊梓也擡眸看向他,瑞鳳眼中沒有太大的情緒波折:“費思同意,我沒有意見。”
“當然是公平競争合适一些。”
這話仿佛在諷刺秦競趁虛而入,但兩個男人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詭異,讓丁費思覺得底下有暗潮湧動。
丁費思尴尬地笑了笑:“那就這樣吧,那咱們和古文大賽的節目組交流一下,拍個宣傳片應該不用多少時間。”
秦競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楊梓:“祝你申請學校成功。”
楊梓素來都是溫和地笑着的,隻是遇上秦競,總是面無表情,平靜無波地道:“謝謝。”
好不容易等到秦競走了,丁費思狠狠松了一口氣,太尴尬了。
她關上門,折回客廳裏,好奇地道:“秦競說你申請學校,你要到國外去讀研究生?”
楊梓把旺财抱起來,而邊牧就在他腳邊等着楊梓把旺财放下來。
“想申請哈佛,目前在刷托福。”
丁費思一手摸在邊牧的頭上:“那你目前刷到了多少?”
“93,但是哈佛那邊給了conditional offer,要我托福考到100。”
丁費思啧啧道:“好可怕。”
她應付課業都已經心力交猝了,要讓她應付這些也屬實是乏力,還好她學國文,不用出國念研究生。
丁費思想了想,還是如實把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你和溫柔在一起是因爲兩家有世交嗎?”
提起溫柔,楊梓的情緒已經很平靜了,“不是,我和她都常住魔都,不像在首都那樣,兩家人走動很頻繁。所以我們真正第一次見到對方,其實是在華大和國大聯誼裏。”
丁費思撐着臉:“那分手呢,怎麽又分得那麽突然?”
楊梓俊秀的眉目微垂,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摸旺财的背:“都是一場誤會呀,但她本性倔強,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甚至于我們分了很久,才知道那是一個誤會。”
丁費思其實從其他表哥那裏聽說了。
楊何雖然年紀最大,卻最熱衷八卦,加了她微信之後,還主動提起這件事,讓她好好安慰楊梓。
楊梓這樣的條件,追了溫柔兩年,整整兩年。
換成别的女生恐怕早就答應了,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楊梓。
但那是溫柔。
隻看右市長,也能猜到溫柔的性格很果斷,不會容忍任何朝三暮四的舉動。
有很多人想攀附楊家,尤其是一些同樣姓楊,卻已經和楊家親戚關系十萬八千裏的旁支,總在外面借口稱自己也是楊家人,想被别人高看一眼。
旁支裏有一個同樣姓楊的女孩子,刻意接近楊梓,趁着楊梓喝多了,拍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照片發出去。
溫柔看到了,當然不會容忍,把楊梓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楊梓來找她,她就躲,時間一長,誤會又沒解釋開,秦競就出現了,楊梓和溫柔也到了無可挽回的局面。
其實挺可惜。
楊梓态度很理智,輕聲道:“不用擔心,我們遲早都會淡忘這些。”
他刻意地轉移了話題:“剛剛我問你想不想回家一趟,你決定好了嗎?”
丁費思猶豫了一下:“反正這兩天放假…那就回吧。”
楊梓露出笑意,溫聲道:“好。”
而丁費思剛答應不久,楊家就在發請柬了,理由就是賀丁費思拿了茅盾文學新人獎。
倒是沒把新人兩個字去掉,但是這個操作,就像是高考考上了好大學,恨不得敲鑼打鼓放鞭炮通知十裏八鄉的人來吃席一樣。
丁費思知道的時候尴尬得想摳地。
以至于楊家甚至請了政商兩界各路大佬,很多她隻在電視和新聞上見過的人都來了。
卻隻是爲了一個小輩拿到了微不足道的文學獎項。
這些大佬們見的世面多了,這一個小小的新人獎在他們眼裏算得了什麽,這未免太小題大做,讓丁費思都尴尬。
尤其是把她拉到晚宴上,一個個給她介紹各路賓客的時候,丁費思窘迫得無地自容,偏偏楊堯天樂在其中,逢人就吹他侄女拿了茅盾文學獎。
衆人毫無尴尬之意,反而其樂融融。
隻有丁費思覺得别扭,丁費思都明顯察覺到,褚煙暗地裏瞪了她好幾眼,自己的爸爸不管自己的女兒,反而對别人的女兒熱情寵溺,雖然丁費思不喜歡褚煙,但褚煙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丁費思附和幾句趕緊跑路了。
剛想離人群中心遠一點,楊光贻就帶人上來了,軍人的威懾力讓丁費思有些微的緊張,每次見到這位二舅,總是莫名感覺害怕。
但楊光贻停在了丁費思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還将一個禮盒遞給了她。
賓客紛紛看過來。
雖然表面上很鎮定,但丁費思有些緊張,忐忑道:“這是給我的?”
楊光贻認真道:“給你的獎勵。”
丁費思小心翼翼道:“那我現在能打開嗎?”
右琬輕笑一聲,溫和道:“當然了,這是給你的禮物。”
滿場視線都集中在丁費思手裏那個禮盒上,大家都好奇楊首長會送給親侄女什麽東西。
丁費思頂着衆人的視線,忐忑地揭起了禮盒的絲帶。
盒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總感覺裏面有很重的東西。
她一揭開,就有人倒吸氣,竊竊私語。
“美樂珠?”
“這麽大的龍珠?”
盒子裏是一顆像雞蛋黃一樣的珠子,甚至丁費思覺得有點醜。但是有嬰兒拳頭那麽大,她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個什麽價值,隻是看周圍人的反應來看,這東西一定很貴。
事實上,這枚美樂珠的價格遠超過丁費思的想象。
美樂珠每克拉成交價都高達十四萬人民币,照這枚美樂珠的個頭,恐怕接近上千萬。
美樂珠在全球的存量僅有200顆左右,主要來自越南最後王朝阮朝的皇室寶藏。
由于越南皇室深受華夏傳統龍文化的影響,把美樂珠視作“龍珠”,僅供皇帝收藏。
再加上被賦予神聖的象征意義,因而保存完好。皇室沒落後,這些珍寶随最後一位皇帝流亡法國,被他一顆顆陸續變賣,最終失散在歐洲,其中大部分美樂珠被歐洲珠寶界珍藏。
作爲稀世皇家珠寶的美樂珠,多年來一直是東西方收藏家們關注和探尋的收藏珍品,價值不菲。
東方很少見美樂珠出現,尤其,還是這麽大一顆美樂珠,恐怕這個頭得有七八十克拉,說是稀世珍寶毫不爲過。
雖然丁費思不認識,但在座的人見多識廣,很難不知道這是什麽。
見者暗暗驚歎不已,隻感歎丁費思的受寵。
丁費思看着盒子裏那顆像雞蛋黃一樣的石頭,着實是欣賞不來。
就像翡翠裏的黃翡一樣,有人覺得黃翡好,也有人覺得黃翡土,而喜歡美樂珠的當然會覺得好看,但丁費思恰恰就是那個欣賞不了的,她拿到打開看到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爲她不知道這是什麽,下意識覺得好醜。
一個年齡略長的女企業家看氣氛微滞,想不到是楊家的千金會不認識美樂珠,隻當楊家的千金見慣了世面,連這一枚價值連城的美樂珠都入不了眼。
女企業家連忙拿着酒杯調節氣氛,笑起來大方又從容。
“楊首長特意送顆龍珠給費思,不就是說費思真是楊家的掌上明珠嗎。”
周圍的人見那位女企業家都發話了,連忙附和。
“鍾姐說得對,楊家就費思一個小女兒,費思當然是掌上明珠啦。”
“這種成色和大小的美樂珠,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幾枚來,世上怕是沒幾顆珠子能貴過它了。”
“是啊是啊,楊首長真是對家裏的小女兒好上心。”
“就這麽一個小女兒,當然要傾全家之力寵,掌上明珠嘛。”
褚煙僵直了身子站在一旁,聽着衆人的阿谀奉承,看着丁費思收了接近千萬的一顆珠子,還不開心,大家見狀都哄着她,說她是掌上明珠。
褚煙的面色沉了沉,有些失神。
所有人都以爲楊家這一代隻有丁費思一個女兒,沒有人知道褚煙。
丁費思不太懂這個禮物,雖然被醜到,下意識疑惑了片刻,還是禮貌地道:“謝謝。”
而且丁費思以爲這麽醜的珠子頂天了就幾萬塊,完全想不到這珠子值近千萬,所以沒有推脫就收下了。
楊光贻拍拍她的肩膀:“繼續努力。”
這個動作讓丁費思刹那間有楊光贻在說“下次月考加油”的感覺,仿佛自己還是個在讀中學的小孩子。
很樸實的鼓勵方法。
而楊步龍送了她一本古籍,丁費思拿到手的時候眼睛一亮,當場就忍不住翻開來看,和剛剛收美樂珠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周圍人都笑了。
“果然,費思是個文學家,還是喜歡有文氣的東西。”
“龍戲珠鳳求凰,大文豪就喜歡小書坊,難怪的嘞。”
衆人都圍在丁費思身邊,連她頗是驚喜急切的舉動都覺得嬌俏可愛,不時調侃逗笑,其樂融融。
丁費思拿到那本書才覺得震驚,因爲她前幾天才翻過這本古籍的影印本,沒想到居然能接觸得到真迹。
她小心翼翼地撫摸過那本書的内頁,泛黃的書頁承載着百年的曆史,指尖觸碰到的時候讓人心頭顫栗。
小心翼翼翻看片刻後,丁費思立刻将書合上放回密封的玻璃盒子裏,不敢再碰,怕手抖弄碎了書頁。
楊家作宴,基本上沒人敢不來,也沒人舍得這個交際名流的機會。
在座的不僅僅有高官名流,商界大亨,還有出名的藝術家,和一流科學家,文學家。
連在華夏文學基金會頒獎時,爲丁費思頒獎的大作家也來了。
和杜簾鸠一個層級的文學家也很是賞臉,丁費思都不敢上前攀談,而杜簾鸠主動把她叫過去,和那些文豪們一一問好,聽老前輩們說話,丁費思一時之間見到了那麽多偶像,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
老前輩們對于這個年少有靈氣的小姑娘很是友好,耐心地給她提建議,傳授她一些在文壇的經驗。
這個小姑娘就算不是楊家出身,也是足夠令他們刮目相看的後生。既然遇到,那就應該指點一二。
更何況,她是楊家的姑娘。
丁費思一一聽取,感激地向每位老前輩表達謝意。這也就導緻她一直停留在這片區域,其餘想和她套近乎的都沒辦法上前。
而衆人的禮物大多都是猜測着丁費思的喜好,然後試圖投其所好,高端電子産品和奢侈品首飾一類的顯然落了下風。
那些送稀有品類文房四寶,和古董古畫的,怎麽想都會更容易顯露出來。
但是大部分人都猜錯了,丁費思不怎麽練軟筆,用不上文房四寶,也識别不了這東西好是不好。
至于古董,像丁費思那麽摳門的人,就算收到也不敢擺出來,古畫更是沒轍,她對美術一竅不通,不過拿回去給祝野看,祝野大概會挺開心。
宴會臨近結束的時候,一位所有人都想見,但是沒人敢想真能見到的大人物來了。
楊懷瑾進來的時候,背後跟着保镖,周圍所有帶攝影功能的物品都被提醒關閉,就算不提醒,衆人也不敢拍。
丁費思還在和老學究們交流,就有人把她叫走,轉身的一瞬愣住了。
對方穿着黑色的闊擺大衣,步履穩重,直接走向了她。丁費思忐忑地站在原地,毫無防備地直面這位領導人的氣場。
對方停在她面前,感慨又憐愛地看着她,輕聲道:“費思,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
丁費思擡眸看着對方,不知道爲什麽,楊懷瑾明明是她大舅,卻沒有其他舅舅帶給她的那種血緣的第六感。
對方生着一雙内斂随和又儒雅的羊眼,其實和楊家的長相不太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