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費思想到自己的《弑神》,有可能也能和周琛的《長訣》一樣爆紅。
哪怕隻是宣傳片能紅,原著熱度不一定會因此大幅跳躍起飛。
丁費思的心跳都有些快。
那位姓鄭的導演最會拍悲劇美學,弑神恰巧就是悲劇。
哪怕隻是作爲宣傳片的微電影能火,在她看來都很好。
她認真道:“如果拍攝,我能不能自己挑演員?”
節目組的導演有些遲疑。
丁費思肯定道:“演員我可以幫你們請過來,但是我希望能用我選的演員。”
她怕導演選角不符,會讓這段故事蒙灰。
節目組的導演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好奇道:“你想選誰?”
丁費思毫不猶豫地說出一個名字:“張妁。”
導演斟酌片刻,居然也覺得這個人選不錯。
“她的外形确實可正可邪,還有點英氣,确實很符合,隻是你有把握能請到嗎?”
丁費思肯定道:“可以。”
秦競公司的當紅藝人,昨天吃飯時她還特地打聽了一句,對方有檔期。
而且,對方想演第一部宣傳片《長訣》沒有演成,這一次,恐怕不會輕易錯過機會。央視的微電影,當然是打破頭的好資源。
對方不太可能會拒絕。
更何況,丁費思還想走秦競的後門去請,秦競是boss,對方拒絕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懷着對宣傳片能一炮而紅的憧憬,丁費思順利比完了大半場賽事。
比賽中場的時候,卻收到了鄭慧言的消息。
『溫柔現在是在和你一起比賽吧?』
丁費思:“怎麽了?”
鄭慧言卻急急地發了幾張截圖給丁費思看。是國大論壇的評論截圖。
丁費思看完之後心都一沉。
溫柔的外祖父,外祖母是忠烈,這她是知道的,畢竟有這層關系在。
但是丁費思沒想到溫柔的爸爸也是爲國捐軀,但是,在國大被人挖了出來,國大的人都以爲溫柔的爸爸是前幾年爆炸案的主謀。
就因爲新聞裏,溫柔撲在遺體上痛哭的畫面一閃而過。
于是國大的人把溫柔的爸爸誤會成了主謀,對溫柔的爸爸大肆诋毀,那些話,哪怕是隔着屏幕,丁費思都覺得心寒。
這位英雄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居然是溫柔的爸爸。
當初她還念高中,對于周琛這些大作家還很是崇拜敬仰,這件事出來之後,周琛還送了挽聯『太平本是将軍定,不許将軍見太平』,當時小範圍的在貼吧裏傳了一陣。
所以她知道這位英雄。
但絕對沒想到居然是溫柔的爸爸。
偉人突然就離她很近。
但是國大論壇那些話,看得人心寒。
一個個仿佛是上帝,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溫柔。
丁費思心上有些刺痛,她尚且如此,不知道溫柔看見那些話會是什麽感受。
鄭慧言拜托道:“我是溫柔的班長,總之拜托你注意一下溫柔的情緒,如果她情緒波動太大,就幫忙照顧一下。”
丁費思肯定道:“我會的。”
她現在回去還要點時間,恐怕來不及,丁費思直接把電話打到祝野那裏。
而祝野和秦競熬了夜趕論文算數據,現在還在睡覺。
一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祝野接起來,聲音懶懶地道:“結束了?”
他的聲音像是剛睡醒:“我去接你。”
丁費思把來龍去脈給祝野解釋了一遍,祝野的聲音慢慢的,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知道了。”
丁費思着急道:“你聽見沒有?”
祝野換了個手拿手機,慢悠悠道:“我已經把秦競叫醒,給他開了門,讓他去我們家把溫柔帶出來,有什麽事,那都是秦競該幹的事,我就沒必要操這個心了。”
他穿上外套,淡淡道:“你幾點結束,哥哥去接你。”
丁費思的氣勢忽然弱了下去,偃旗息鼓道:“還有一個小時。”
祝野語氣閑散:“知道了。”
丁費思順順利利地比完賽,祝野果然來接她了。
她溜得快,想和她約午飯詳談的導演都沒能抓住她。
祝野牽住她的手:“想去哪吃飯?”
“我想吃蟹。”
祝野皺起了眉頭:“你宮寒,别吃這個,換一個。”
丁費思有點意外:“你還知道宮寒要少吃蟹。”
她苦惱道:“可是我和溫柔約好了要和她去吃蟹的,你要不通融一下?”
祝野慢悠悠道:“也行。”
但是到了地方,丁費思就懂了這個也行是什麽意思。
秦競給溫柔拆蟹的時候,祝野給她夾了大半碗的青菜看着她吃。
丁費思:“……”
“你什麽意思?”
祝野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拆了隻蟹:“你不能吃,但是又約在了這兒,這是個折中的好辦法。”
丁費思頭上三條黑線:“你知道我寫弑神的主旨是什麽嗎?”
祝野終于撩起眼皮看向她:“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丁費思搖了搖頭:“不是,你知道主神爲什麽突然反抗天道嗎?”
還不等祝野回答,丁費思就義憤填膺道:“因爲就隻有她不得安定一生。”
她看向溫柔盤子裏的蟹,壓低聲音,意有所指:“别人有的,她也想要有。”
“哦?”祝野挑了挑眉。
然後把轉盤轉過來,修長的手指又撿起筷子,給丁費思再度夾了幾大筷青菜,甚至,還把碗裏突出來的青菜壓了壓,很是善解人意地道:“吃吧。”
别人有的,她也有。
人家蟹肉裝一碗,她青菜裝一碗,甚至還凸出來了,一點也不差。
丁費思:“?”
“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而祝野還沒回答她,溫柔将剛剝下來的蟹肉放上轉盤轉到丁費思面前。
顯然是看到了她碗裏那堆青菜。
遙遙一相望,丁費思感激涕零。
然而祝野卻很是缺德地夾走大半,還懶洋洋的像個大爺似的:“就這幾口,不能多吃了。”
丁費思:“……”
一頓飯下來,她光饞了,什麽都沒吃。
把溫柔和秦競送走之後,她錘了祝野一拳:“就吃一次能怎麽着?”
祝野握住她的拳頭:“一次也不行。”
“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蟹就别吃了。”
丁費思瞬間偃旗息鼓,沒出息地道:“什麽好吃的?”
祝野把她帶去了一處高層建築,居然是專門喝下午茶的餐廳。
她還以爲他會帶她去吃正餐。
整家餐廳的裝飾風格都很少女心,進來的時候,還看見侍者送給離開的顧客很多袋伴手禮,每一個顧客都是提着好幾個精緻的袋子走的。
丁費思剛走進去不久,居然就看見了認識的人:“查理斯?”
查理斯還是那幅不修邊幅的花花公子樣,靠着雕花白色歐式沙發,熱情地對他們打招呼:“Rose你比上次更容光煥發了,肯定是有好事發生。”
丁費思摸摸臉,不好意思地道:“有嗎?”
也就是工作上有點得意,也不至于那麽明顯吧。
查理斯肯定道:“你們華國有句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你最近很順利。”
查理斯居然說了句中文,出乎意料的标準。
丁費思仔細一想,查理斯這人,本來就很擅長出其不意帶來驚喜。
這很查理斯。
說不定下一次見,他連中文都會說了。
畢竟華國那麽大的貿易市場,他不可能完全不涉足。
丁費思在面對查理斯的時候,總是有種莫名的緊張,因爲對方是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然而一旦顯露,聞者就會深深被折服的人,這樣的人水相當深,誰都不知道自己在這種人面前,是不是淺薄得像個小學生。
恰如她一開始以爲查理斯騙爸爸要贖金,在海上賭博。
結果是查理斯爲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濫賭的名聲,他好順理成章做賭石生意,這番膽量與謀劃,不是常人能比。
而且賭石生意做得極爲成功,也是能力所在。
送新婚禮物,一送就是幾億的紅寶石,一整塊地送,這人的格局也不在一時之利。
丁費思學商科,在這種能當她老師的人面前,總是格外謙卑。
沒想到查理斯先她一步道:“聽祝野說你在寫金融方面的畢業論文?”
丁費思驚訝地點點頭。
查理斯淺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先看一看。”
丁費思求之不得,趕緊拿出手機,把英文版的發給查理斯,查理斯粗略地看了看,開始給丁費思提建議。
送上來的下午茶點心精緻誘人,但丁費思現在已經沒心情吃了,一心都挂在查理斯說的話上,趕緊記下他說的每一個要點和建議。
她怎麽寫都寫不好的畢業論文,從天而降一個大佬來幫她,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祝野端起咖啡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着他們倆一個教一個學,丁費思的激動已經壓不住了,當場就開始大刀闊斧地改論文。
祝野轉眸看向窗外,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
直到改得七七八八,丁費思才猛然想起來,她是來吃飯的,居然一口都沒動。
祝野頗是有些好笑地道:“打包回去,你還能邊寫論文邊吃。”
查理斯起身告辭。
這次他是來首都談生意,其實時間很緊,因爲祝野特别要求他幫忙,他才抽出幾個小時,現在必須要走了。
(本章完)